司南看着顾常。
顾常托腮,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司南?”莫云熙又叫了她一声。
司南笑笑,欠身,道:“劳扰。”旋即视线在房中环顾了一周,抱起了被随意放置在墙角的酒坛,转身退下。
偶尔,她会想,她真是没志气。
可,谁让他是顾常呢。
谁让……比起自己,她更偏向,这个“顾常”呢……
小德看见司南抱着酒坛走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司南改变主意要走,忙叫住司南。
“司南姑娘,你,你别生气,常爷当时也没想着你会留下来,所以就暂且的……”
司南摇了摇头,望了一眼远处,“小德,你可知道外面,哪里有桃树?”
“桃树?”小德神色莫测的看着司南,“桃树的话……应该往东走,那边有几颗,不过现在……花早已经落了。”
司南轻轻点了一下头,抱着酒坛便向外走。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司南姑娘,不是我说……这个,你……你最好别喜欢上常爷……”小德不知道怎么说,挠了挠头,也不敢看司南的眼睛,只道,“常爷已经有了云熙了,司南可别再喜欢常爷,他俩挺好的……我这么说,你也别伤心……”
“没关系。”司南恬然笑着,微颔首,望着东边的方向,风拂了过来,夏日的风暖暖的,照在她身上亦让人觉得舒心,“以前在司院的时候,我便将这坛酒埋在桃花树下。如今若换了地方,怕变了味道。”
“哦哦,是这样,是这样。”小德不好意思的陪笑着。
“嗯。”司南抬手摸了摸怀中的酒坛,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向外面走去。
小德这才敢抬起头,去看司南。
日光下,她不知何时已褪下了那件墨黑的袍子,一身素白的长衫,披散着墨发,向外面慢步而行。清风吹着,日光暖的,却显得她很单薄。
司南将酒坛埋好的时候,已经近日落了。
她随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轻轻喘着气,按平了土地,又做好了记号,而后才歇息下来,靠着树干,向远处眺望着。
看不见。
抬头不能轻易看见天,远眺亦不能轻易看见山。
就算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如今在日落黄昏下,也愈显沉寂。
她也有些累了,靠着树干慢慢滑了下去,坐在了地上,闭上眼,渐渐的睡了去。
——酒?
——嗯。
——顾常是怎么学会酿酒的呢?
——我可是伟大的,你怎么会懂。
——……好啦,那你要做什么酒啊?
——自酿酒,当然要有自己的名字!桃花已经开了,那便用桃花。
——我知道哪里有卖坛子的!
——桃花不能摘,自己落下来才算。蠢南,明日我们去等桃花落罢。
——那……多可惜啊。
——所以不能摘啊。啊,你怎么这么蠢?
——……嗯……那……叫什么好呢?
——我已经想好了,不过,目前不能告诉你!
——怎么能这样,顾常自己想好了,不让我想,还让我帮忙,又不让我知道。
——……好好好,那就告诉你。等我们酿好酒,就埋在那颗桃树下。日后如果有幸我们还能见面,就将它一饮而尽,知己便在一起,高山流水,永不分离。
——一定会再见的!一月后不过是个小小的分别,顾常你还说,一个月后你就会回来的!
——长约。
——长约?
——嗯,酒,就叫长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