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看两人还要攀谈,便径直进了里屋。
韩伯龙笑道:“想不到嫂嫂如此貌美。”
武大却道:“哎,官人,不瞒恁讲,金莲许配给我,倒是机缘巧合,想她年方二十余岁,颇有些颜色,不久前因为清河县一家大户要缠他,金莲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于心,却倒赔些房产,不要我一钱,白白地嫁与我。从此之后,清河县里有几个奸诈的浮浪子弟们,却来我家里恼我,若不为此,我岂能搬来阳谷县居住?二郎若是在,我又怎会生受此气!”
说罢,武大郎叹了口气,又道:“只可惜我那兄弟,打昏机密,可那机密后来苏醒过来了,他却逃难去了,也不知去向了何方。”
韩伯龙熟读水浒,当下便道:“我却听闻人言,武二郎此刻在沧州柴大官人府上。”
武大见说,眼前一亮道:“大官人,恁可休要唬我。”
韩伯龙笑道:“却是谁要唬你?”
武大笑道:“恁地便好!只是我恳请官人代我写封书信,教我兄弟尽快回来。”
韩伯龙笑道:“这有何难?”韩伯龙遂写下武大所言,教手下一人速速前往沧州柴进府。
真是一石二鸟!
若是趁早将武松带回阳谷县,不仅能够使他们兄弟团聚,算着时间,那宋黑子宋江也就见不着这位英雄了,也省得宋江再有甚么变故连累了武二郎。
当天下午,韩伯龙等四人便再次启程,赶往离野猪林不远的莘县。
离别之时,武大道:“官人,还不知恁姓字名谁?”
韩伯龙占山不久,名声不大,便道:“我姓韩名伯龙。”
“姓韩讳伯龙,韩大官人......”武大记下了这名字,抱拳道,“韩大官人使得我兄弟团聚,此恩我武植没齿难忘!”
......
晚间时分,韩伯龙等人终于到得莘县,在此处打间住了店。
次日,韩伯龙便领着喽啰去野猪林附近踩点。只见那野猪林烟笼雾锁,真是一座猛恶林子。但见枯蔓层层如雨脚,乔枝郁郁似云头。不知天日何年照,惟有冤魂不断愁。这野猪林是东京去沧州路上第一个险峻去处。宋时这座林子内,但有些冤仇的,使用些钱与公人,带到这里,不知教公人结果了多少好汉。
一连等了三四天,毫无音讯。韩伯龙甚至觉得自己错过林教头了。
不可能!时间都对不上!
韩伯龙遂又等了一天......
次日五更时分,只听得树林之外突然有人道:“走了一五更,走不得十里路程,似此,沧州怎的得到?”
等等!韩伯龙等人立刻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只听得又一人道:“我也走不得了,且就林子里歇一歇。”
只见一个配军与两个公人走到树林里面,韩伯龙等人赶快躲藏进了树林。
只见两个公人解下行李包裹,都搬在树根头。那个配军叫声:“阿也!”靠着一株大树便倒了。韩伯龙看时,只见他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
这是......林冲!!!
自己苦苦等待的林教头!!
只见两个公人道:“行一步,等一步,倒走得我困倦起来,且睡一睡却行。”放下水火棍,便倒在树边,略略闭得眼,从地下叫将起来。
林冲道:“上下做甚么?”
两个公人道:“俺两个正要睡一睡,这里又无关锁,只怕你走了,我们放心不下,以此睡不稳。”
林冲答道:“小人是个好汉,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
其中一个公人道:“那里信得你说?要我们心稳,须得缚一缚。”
林冲道:“上下要缚便缚,小人敢道怎的?”
只见那人从腰里解下索子来,把林冲连手带脚和枷紧紧绑在树上,似乎生怕林冲反抗。
将林冲绑缚了,两个公差便跳将起来,转身拿起水火棍,看着林冲说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话。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林冲见说,泪如雨下,便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另一个道:“说甚么闲话?救你不得。”正待要提起水火棍谋害林冲时,韩伯龙忽地跳了出来,抽出朴刀,喊一声:“董超!薛霸!休要害林教头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