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纨绔呆萌后 082 又逢故人
作者:乱鸦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中州地处肥沃绿洲,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北越三皇子闻人叹虽因生母的缘故出身卑微,在诸皇子之中无实力外戚可依靠,但他承袭其母的容貌,妖娆异常,母子二人都深得国君宠爱,只是闻人叹素来游手好闲,是个不学无术的,国君宠爱他,纵然在诸皇子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手中并无实权的皇子,但这中州为封地,却也足够他一辈子无忧,衣食富足做个闲人。

  闻人叹虽游手好闲,行事荒唐,但得国君盛宠,三皇子的婚事自然是北越上下的大事,加之中州富饶,届时中州定是热闹异常,北越皇室皆会列席,为一大盛事,因而北越国君择中州宴邀北周君臣,顺道也能邀请宾客体会北越传统婚俗的热闹。

  这是闻人叹作为中州之主,首次承担东道主代表北越皇室宴请宾客以建邦交的重任。

  卫衍车驾入关后,由中州之主三皇子闻人叹代表国君亲自率州郡大臣相迎,中州越人喜好华彩,逢盛大节日皆会身着华彩之色的服饰,腰细五色束带庆贺,主城中更会立五色旌旗,可谓是华贵之城。

  闻人叹更是一本正经地着了正袍,紫金长袍宽袖,庄重而华然,襟前有七色织带编成对扣,长袍猎猎,优雅俊贵,男子的头发亦编发盘束,闻人叹则戴鹤冠以示郑重,他立于州郡臣子之首,挺拔修直,难得正经出了几分皇族子嗣的气度。

  旁人看着自然觉得闻人叹规规矩矩定不会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出错,但殿下近侍少儒却看得一清二楚,只差没上手把自己的心揣回去了,他就侍立在闻人叹侧后方,抬眼便能看到自家殿下已经开始幽幽地打了三两个呵欠,那双眼迷离无神,就在刚刚还打了个呵欠,眼角溢出了星点泪花,似映衬得那殷红的一点泪痣越发的晶莹妖冶……

  趁着臣子不曾注意的空档,少儒悄悄挪脚凑近了一些,一脸苦相地求道:“祖宗,您可悠着点,好不容易咱们陛下指了您这么个差事,殿下您可千万别搞砸了,仔细回去遭剥皮。”

  闻人叹倒是不吃这套,只幽幽地眯起了眼,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本殿与那位北周皇帝也算有交情,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看自家殿下说得如此一本正经,只怕要让人信以为真,但少儒可是知道所谓的“交情”,不禁更加哭笑不得,硬着头皮又劝道:“您不说‘交情’倒还好,上回北周勋王造反的事,人北周皇帝还没和您算帐呢。”

  这算哪门子的交情……倒不如没有……

  正说着,城楼兵士奏起国乐,城上有彩色旌旗飘舞,是卫衍的车驾入城了,少儒来不及再多警劝自家殿下,好在闻人叹行事也并无差错,按照臣子和礼官千叮咛万嘱咐的规矩亲自迎了北周贵客入城,城中贵族童子依照北越风俗,为贵客奉上五彩织带……

  闻人叹微眯了眼,看向那骏马之上高大巍峨的身影,他是见过卫衍的,且那能将杀伐决断的霸气和令人捉摸不透的慵懒莫测如此完美而不相斥地融合到一起的人,除了他卫衍还有谁?都说卫衍如危险的烈焰,耀眼眩目,却又毒辣致命,上一回那交道打得匆匆,闻人叹尚有些惋惜,如今一见,闻人叹美目眯起,毫不掩饰眼底那诡异的雀跃和期待。

  “北周皇帝陛下,又见面了。”闻人叹难得正儿八经的按照礼官的嘱咐手持彩织腰带为礼节亲自奉给卫衍,那一举一动倒是让人放心,没有出太大差错,但闻人叹仗着臣子离得远,便装模作样地端着脸,嘴里本该说的迎客之辞竟被他李代桃僵了。

  卫衍似笑非笑地将闻人叹眼底唯恐天下不乱的眼神尽收眼底,却恍若从未在勋王造反一事上见过闻人叹一般,令明下月接过了那象征着祝福礼节的五彩织带:“听闻三皇子不日大婚,寡人倒是有幸能沾一沾三皇子的喜气。素日听闻三皇子一表人才,今日一见,诚不欺寡人也。”

  闻人叹自己倒是面不改色,但脸皮薄的少儒却被卫衍那一句“一表人才”羞得面红耳赤,他家殿下平日里邋遢不正,披发戴斗笠,实在放浪形骸,担不起这“一表人才”之语……

  朝歌让人搀扶下马车,从其车马与伺候人手的配制,众人便可知她身份高贵,更何况诸国之间早有传闻北周立后一事,那稚龄国师之女就是卫衍钦点的皇后之选,朝歌一进入众人的视线,自然少不得要受那万众瞩目。

  今日朝歌衣饰皆按制而来,更加佐证了她高贵的身份,便是撇除身份,她这般粉雕玉琢,精致得令人叹为观止,便足以让人感慨万分,众人初见,只觉得她高贵不可亵渎,而当她接过北越贵族童子奉上的彩色束带后,眼中似有欣喜,唇儿高高地翘起,抿出了浓烈的笑意,眼中有光芒闪烁,略带稚气,却极其有感染力,她那一笑,似顷刻间有光芒绽放而出……

  看来,她很喜欢这份礼物……

  朝歌一时忘乎所以,钻向了卫衍身侧,小手轻轻的拉了拉卫衍的袖角,仰起小脑袋来,笑意盈盈,似要溢满出来,欣喜道:“卫衍,你看,这是什么?!真好看!”

  北越之礼,既为民俗,也为巧夺天工之品,像朝歌这般的女孩子,自然也喜欢这样色彩斑斓的精致之物,且北周素来庄重,皇室更是以赤金墨黑为遵,朝歌从前在北周的确不曾见过这样色彩明快而大胆的织物。

  离得他们较近的北越臣子大惊,他们从来不曾见过有人竟然敢这样大胆的直呼北周皇帝陛下的名讳,且还是个孩子,更令他们吃惊的是,那北周皇帝陛下身边的大监明下月却仍面上带笑,似乎根本不足为奇!

  好在其他臣民大约不曾听见那位北周贵族小姐直呼皇帝陛下的名讳,倒也不曾引起骚乱。

  朝歌原本欣喜得很,但却也在这一瞬间敏感的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数道惊愕探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身上,朝歌愣了一愣,小脸有些茫然,却也很快聪明的察觉到了自己犯的错,她小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那白皙的面容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涨红,有些紧张而又心虚的悄悄抬眼看卫衍,生怕卫衍恼她……

  谁知更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是,卫衍非但没有半点不悦,在朝歌欣喜地拉着他的袖角向他炫耀那五彩织带时,卫衍只是低下了头侧目看她,凤眸微凝一抹浅淡的宠腻,嘴角微微勾起,大手顺势地抬起轻轻落在朝歌的小脑袋之上,见她笑意不再,反而面露忐忑之时,卫衍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深:“看来歌儿很喜欢这份礼物。”

  朝歌也有些一怔,在确认了卫衍并没有恼她之后,她终于有些腼腆地笑了起来,不敢再当着北越人的面直呼卫衍的名讳,但她在宫中没规没矩惯了,一时竟也无法像别人一样规规矩矩的称他为皇帝陛下,便索性低着头乖巧地应了声:“嗯,歌儿喜欢!”

  卫衍收回目光,轻轻一扫,却扫见对面的北越三皇子闻人叹一脸的若有所思和意味深长,而那位皇子近侍的反应也和旁人的惊愕不同,应当该说是……惊恐。

  少儒在此时此刻见到朝歌,不得不惊恐,这这这……这不就是险些被他家殿下拐到北越来的小丫头!那日他们仓皇过关“逃”回北越,却把这小丫头给弄丢了,本还担心她会不会被豺狼虎豹给吞了……

  此时少儒心中当真是一千万个死了的心都有,小祖宗啊,他求爷爷告奶奶也盼着这小祖宗不识得他们,少儒边哭丧着脸,边暗自心存了几分侥幸,那段时日这小丫头皆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意识不清,应当是记不得人的,更何况虽说自家不靠普的殿下拐了她,但罪魁祸首并非他们,而是那勋王的人,且那一路上他们并未苛待她……

  相比少儒的欲哭无泪,闻人叹似并没有认出朝歌来,只为刚才卫衍那惊为天人的纵容举动而惊讶不已,便对朝歌又多了几分兴致来……

  卫衍的嘴角轻轻一勾,但眼底并无笑意:“看来歌儿的鲁莽倒是惊坏了三皇子。”

  闻人叹回过神来,面不改色笑道:“哪里哪里,只是我北越的女儿家从未有这般精致的,一时竟也看得失了礼。”

  朝歌的小脸一红,抬起头来,却见那紫金华袍的男子约与怀之哥哥一般大,面貌俊美,竟让朝歌荒唐地想起了明下月,因那眼前的男子所谓的俊美,既和卫衍的高贵却又慵懒不同,也和怀之哥哥的温润儒雅不同,更和公陵哥哥的冷峻端凝不同,若非要比……倒是和明下月有的一比。

  只是明下月的美该是雌雄莫辨的美,令女子都逊色三分,而那人的俊美,倒是比明下月多几分英气,并无半点女气,只是美美他眼波流转时,眼角的一滴泪痣似也随之越发殷红,无端让人觉得美得妖冶。

  此人虽说言辞放肆散漫,但行为却又出奇的庄重优雅,可他一开口,朝歌便莫名的感到几分侵略感,她眨了眨眼睛,似有什么模糊的画面涌上了脑海,朝歌小小的面容霎时一变,下意识地躲到了卫衍身后,手指着闻人叹的方向:“他,他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