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飞飞也顾不得解释什么,拽上刘茯苓硬将人拉出了房门。众人谁也没有多问什么就紧随其后跟着出了得月楼,陆一平一路上心一直提着暗思揣摩,等回到周府看到昏迷不醒的周昭,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叶素心虽沉得住气,但必竟上了年纪,连日以来的长途劳顿已经疲惫不堪,如今还有承受爱子随时会离开人世的折磨终于支持不住,于是周若水与周若宁一起搀她下去休息了。
可一连熬了几天的朱飞飞,任谁好言相劝就是不离去,众人无奈只好让她留下。
刘茯苓经过一番诊治,对周昭的状况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数。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周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将周昭的手放回锦被中还未起身。朱飞飞马上上前询问:“昭哥怎么样了。”
“郡主放心,大少爷现在没事。”安慰完朱飞飞,就向站在陆一平身后的谷双云道:“我心里有些数,可就不敢下决断,你来看看给点意见。”说着腾开了位置。
“好”谷双云前走几步,坐在*边放的凳子上,开始为周昭诊断。
此时陆一平多少看出些苗头,起身走到刘茯苓身边,将他叫到一旁低声询问:“你怀疑他中毒了。”
刘茯苓没有肯定回答他,模棱两可的道:“这得等双云诊断完才知道。”
这下就心知肚明了,陆一平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转过头就看到惶恐不安的朱飞飞,她已经几日不眠不休了,这样下去就算是个铁人也会挨不住的。走过去劝慰:“大嫂放心,有他们两个在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已经压抑一路此时有人一安慰,朱飞飞就再也受不了了。她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自责不已:“枉我称自己轻功第一,如果我在快一点、就一点,昭哥也不会受伤,他不会成这个样子,全怪我、你知道、、、、、、”
看她极力自责,她已经强撑太久,此时如果有一点差池只会崩溃。陆一平马上阻止她在继续想下去,打断道:“大嫂,你有几天没有休息了。”
朱飞飞瞪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摇头道:“我不走,我要陪着昭哥,哪都不去。”
陆一平道:“我知道你担心大哥,但是就算你不眠不休对大哥也没有任何帮助,这样下去也只会让也你病倒,如果你也病倒了谁来照顾大哥。”
此时朱飞飞颓了精神,神色恍惚道:“那我该怎么办。”
“不如这样,让月影陪你去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等你有了精神你就把大哥受伤的前因后果告诉我。我保证一定抓住加害大哥的人,交到你手里任你处置,如何!”他语气平稳,醇厚、温和,仿佛能安抚人心。
朱飞飞也就不再坚持了,她紧紧抓住一平的袖子,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你要说到做到。”
陆一平一脸赤诚道:“我保证。”见朱飞飞没有在请求留下来,就小声吩咐月影道:“你一定要看紧她一定要让她休息。”
月影点头道:“知道了。”走上前搀住朱飞飞道:“郡主,我们走吧!”
朱飞飞恋恋不舍,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周昭,音色疲惫:“昭哥有什么变化,一定要通知我。”
陆一平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此时诊断完的谷双云起身,将要离去的朱飞飞叫住:“郡主,敢问郡马爷什么时候受得伤,这样昏睡多久了。”
朱飞飞停住脚步,微微迟钝一下,低头回想一下回道:“受伤有十天左右了,这样子昏睡也有五天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紧紧抓住谷双云的双臂紧张道:“昭哥没救了是不是。”
“郡主你误会了,双云只是想了解详细,这样才好对症下药。郡主放心周少爷一定会没事的。”谷双云虽然言语肯定,但还是从那双眸看出些许隐瞒。
也许朱飞飞太过疲惫,没有精神分辨她的话的真假。松开手垂着头道:“昭哥有什么记得通知我。”说完任由月影搀着走了。
待朱飞飞走后,陆一平转回头见,刘茯苓二人在低声商讨。出声道:“有什么难处尽量提,我来想办法。”
正在商讨的二人听到此言一个意外,是事有难办可他们还没开口,就被陆一平洞悉了。对于这一点刘茯苓是司空见惯的,谷双云却一脸惊讶道:“爷怎么知道?”
“大嫂没有精神分辨你话的真假,但我不傻说吧什么事。”说完一平倒了一杯水,轻抿一口等着她的回答。
谷双云回道:“郡马爷中的毒叫七日散,中这种毒头两天跟正常人一样,到了第三天就开始昏昏沉沉,第四日就开始睡下,而后一睡七日,在第七日便会毒发身亡。刚刚郡主说郡马爷已受伤十日,这样算下来他还有两天的命。”
陆一平直接揭穿道:“你没解药是不是。”
谷双云没有隐瞒点头道:“七日散是七星堂的独门毒药密不外传,解药也只有堂主一个人有。以我的能力只能让他多活三天,可七星堂远在关外,只一去就算快马加鞭也要十日。”
听到如此一个结果,一平也有些束手无策,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安顿好叶素心,周若水放心不下病重的周昭,便借着送饭之便来到春晖苑。当推门进来,见刘茯苓站在一旁并未救治,而陆一平也愁眉不展,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升了上来。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盯着*上的周昭心痛不已,走到陆一平身边颤着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哽咽道:“大哥他不会有事吧!”
此时陆一平才回过神来,见周若水一脸煞白,抬手扶住她的肩头,道:“不会。”陆一平虽然语气肯定,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没有几分把握。
周若水一直在那呆到半夜,还想继续留下就被陆一平责令回去休息了,而他却在那一直坐到天亮。
注定这*谁也不能成眠,天还未完全亮朱飞飞就来到*边守着。
而*未睡的陆一平,用凉水洗了洗脸抖了抖精神,换了一身郑重干净的衣服,前去给自己的岳母请安。他赶到周文丰夫妇所居住的云浮楼时,见中厅门开着周若水在里面正在布置早点。见她还是昨日那身衣服,就知道她昨日在这呆了*,他除了自责更多的还是心疼,到了门口他守礼的站在门口让丫鬟入内通禀。
叶素心梳洗妥当,出来见周若水正在忙活满是欣慰,轻唤一声就走了过去。接过周若水递过来的筷子,慈祥一笑道:“别看你年纪最小,却是最懂事的。你与宁儿是亲姐妹,以前她的种种,娘希望你不要计较。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注定不会是平凡之人,也应该、、、、、、”
周若水放下盛好的粥放在叶素心面前,不掺假道:“娘放心,女儿知道,女儿从来没有记恨过姐姐。”
有一个懂事的做娘的就很欣慰,叶素心拉住若水的手欣慰道:“娘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你这么懂事娘即心亏又高兴。”
周若水非常诧异叶素心讲的,正要询问,丫鬟就来回禀:“夫人二姑爷来了。”
二人同时看向门外,见陆一平站于门外,叶素心慈祥一笑招呼他进来:“早上天凉别站在门外,快进来吧。”
“是”陆一平在经过同意后,整理了整理衣衫方才踏进去,弯身行礼道:“孩儿给岳母请安,昨日情况紧急未曾见礼,请岳母谅解。”
叶素心招手让他起身道:“不必多礼,在京城你日日前去见礼,如果真的有心不会在乎这些俗礼。”
陆一平微微屈身恭敬道:“岳母教训的是,孩儿谨记。”
“好了,你来得正好,不用我差人前去请你,你现在先在这等一下,我去取你岳父的一封信给你。”说着就站起了身。
“有劳岳母。”目送叶素心走后,陆一平才走到周若水身旁,牵起她的手低声询问:“你昨晚*没睡是不是,我说过你别担心,有我在大哥就不会有事。”
周若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陆一平说他有办法自是对他深信不疑。周若水又盛了一碗粥道:“平哥还未吃早饭吧!一起吃一些吧!”
“好,正好我也有些饥饿。”抚了抚饥肠辘辘的肚子刚要坐下,叶素心拿着一封信就走了过来,陆一平施礼道:“岳母。”
叶素心指着座位道:“坐。”
“是”陆一平规规矩矩坐好,等待叶素心指示。
叶素心将手中的信递给一平道:“这是你岳父交给你的,昭儿这次受伤就是因为它。”
“是吗”究竟是什么信会如此重要,会让人招来杀身之祸。他将信拆开,仔细阅读一遍,里面只是些寻常问候语,并没别的特别字眼,这令陆一平稍稍不解。周文丰为何千里迢迢,让自己儿子不惜生命来送如此一封信。陆一平不甘心又阅读一遍,还是不能以解心中之惑。
周若水见他愁眉不展,道:“平哥,可以让我看看吗!”
一平笑了笑质疑道:“我都看不懂,你有办法看得懂。”
“试试吧。”说着周若水伸过手去接。
“好吧”陆一平微微含笑,递了过去。
周若水接过来仔细阅读一遍后,将信放在桌上指着信中的几个字道:“我爹信上说‘王爷有心、你待如何’。”
虽然简单几个字,陆一平心中明白这暗示的是什么。不过此时让他费解的是,自己自负聪明都没看懂,周若水竟然看得明白。诧异道:“你怎么会看得明白。”
周若水边回忆边道:“小的时候我见我娘收过几封,不知不觉就自己也看得懂了。”
叶素心见陆一平明白了信中之意,就问一平的他的想法:“既然,你明白了信中之意,你待如何?”
一平握着信挑唇一笑道:“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