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亚夕分别,我却没有即刻就回酒店,我在想如何跟罗谨天提起这个事情而不激怒他,他对于我虽是交易,却好像霸占了地盘一样,很讨厌我跟别的男人有关系,男人天生就是占有欲很强的动物,即使不爱,但是他正在用的,也不许别人染指,我就是他正在用的一样东西,难就难在我虽把自己当东西一样交易了,可是我却还是有自己的想法。
寒风凛冽,我回去时,脸已经被冻得通红。在这里,羽绒服都不能暖了一副身体。
罗谨天好似早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的办公桌上工作。我进去搓了搓手,钻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身体取暖。
罗谨天看见,过来隔着被子抱着我。
“怎么冻成这样?”罗谨天问。
“碰到亚夕,和她聊了一会天!”我如实说。
“聊什么了?”
“她求我这次如果我们中标,容许易阳可以参加分标的竞标!”不知道为什么,路上想好的说辞,我都没用,我竟然如实说了出来。
“你是答应了?”罗谨天虽然在我身后抱着我,隔着一张被子,可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不对了,像是紧张或者即将生气。
“我做不了主,怎么答应她,”我模棱两可地回答,“可是她说我若求你你一定会答应!”
“那你要求我吗?”罗谨天突然转到我面前看着我。
我的眼里依然波澜不惊,“我都已经转告了,剩下的你做主吧!”他可能没想到我依旧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
“子秦越来越聪明了!”他在嘲讽我,每当他的笑是嘲讽的话,嘴角就会有一个阴险的弧度。
还好,他虽然不高兴,却并没有生气,我庆幸自己如实说了情况,轻描淡写说出请求,没有激怒他。
“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这个酒店的牛扒也是很好的!”罗谨天突然换了一种心情,我有点适应不及这样的变化。
“好!”好像最近总是只说这一个字,会不会忍耐久了,我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了。
不知为何,今天的酒店里空空荡荡,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往常这里的西餐厅虽人不多,也不至于这样冷清。
牛排上来的时候,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女孩拿着小提琴上来拉了一段《因为爱情》,作为酒店的点缀,这个女孩的小提琴尚可,可是我是听过了菲菲的《爱之喜悦》的,再听这个就有如在听广播。
罗谨天特意为我切了牛排,我们两个好像从没有在外面这样正式地单独吃西餐,尤其这样的氛围,西餐厅里灯光昏暗,餐桌上点了蜡烛,烛光摇曳,罗谨天的脸看着特别柔和,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温柔的性情。
一曲结束,小提琴突然换了曲调,一曲生日歌骤然响起,waiter推着一个漂亮的蛋糕和一束玫瑰花出现,伴随着小提琴的生日歌,缓缓向我走来。
这里只有我和罗谨天,他要过生日,何必自己给自己这样作,可是我的生日我怎么会记错,我是正月初六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呢,我茫然地看着服务生把蛋糕放在我们的餐桌上,罗谨天拿起那束玫瑰花递给我,说:“子秦,生日快乐!”
我笑着欣喜地接过来玫瑰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你的身份证上就是1月6号的生日,我看到过!”
对呀,我出身农村,他应该不会想到0106代表的是正月初六,不是1月6号。
“谢谢。”我捧着玫瑰花闻了一下,花香浓郁,花朵娇艳,比我在一般花店见的更明艳漂亮一些。
“子秦,你有什么愿望?”罗谨天问我。
我很奇怪,罗谨天会给我过生日,虽然今天不是我生日,他问我愿望,应该是想给宠物一根骨头。
“找个环境优美的荒岛,过个一年半载,无忧无虑,纵情自在。”我其实并不想,我只是随口说一个他做不到的,省得他真的把骨头摆在我面前,我还要做出欢欣鼓舞的样子给他看。
我真正想的是,尽早结束我们这样的关系,等他厌恶了,我就可以把钱还了,过上简单的日子。
罗谨天没有说话,也没有恼,依旧在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吃。
最近我好像总是在特别关注他有没有生气,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也同时默契地保持着并不想知的状态,谁都不逾越一步,我觉得这样很好,只是每每两人独处时我们就会沉默,没有话可说,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吃着东西。
我们正在安静中由尴尬变成适应后,门口一阵喧闹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和罗谨天同时向门口看去。
“对不起,我们今天包场了,请您到别处去吧!”服务生说完,来人只丢给一句,“把你们经理找来!”
我看见门口站的是华轩,只是我们坐的位置,可以看见他,他却看不见我们。
“要过去招呼吗?”我问。
“不用,华少没人能挡得住的!”罗谨天漫不经心地说。
我看见餐厅经理出现了,陪着小心解释了一下,那样恭敬。
华轩扒拉开经理,走进来看见我和罗谨天。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排场,原来是谨天在讨美女欢心。”华轩挑衅地看着罗谨天。
“华少要是不嫌弃,那就我请客了!”华轩是华氏接班人,横是习惯,难得罗谨天只是比我高阶的打工一员,也可以有这样从容气度。
“那我就不客气了!”
经理也听到了罗谨天的话,感激地看着罗谨天道了谢。
华轩出去,我看到明静跟了进来,为难而撒娇地拉着他的胳膊。同是女人,我最能看懂她的眼神和动作里的意图,她根本不是不好意思,她这样扮可怜劝解只是为了激起华轩更跋扈的行为。小姑娘也成长了,可是她在扫到我身上的眼神,来不及掩饰的恨意,还是显得不够老道。
只是她恨错人了,或者说她明知道该恨的人却不能也不忍心恨,只好转嫁在我身上恨我,对于这点,我反而很高兴,或许我还会让她更恨,这个世界,男人犯的错过,或者男人的无能,都可以归到女人头上,连女人自己都是这样想法。
既然做了,便索性做得狠烈一点。
华轩终于安抚了明静的小心谨慎,男人永远逃不过女人的欲拒还迎,软玉温香,华轩终究如我所料,在明静的怀里变成了绕指柔。
明静朝我们这个方向示意了一下不好意思,就和华轩一起出去了,我以为他们走了,没想到几分钟后,楚市长和夫人,明城山夫妇,一起跟着进来了。
因为来的是市长,罗谨天也不得不起身相迎,我自然也跟着过去了。我们还未走近门口,明远和楚雅带着华董夫妇进来了,同时出现这么多大人物,不用我说,罗谨天也知道不是简单来吃个饭的事情。
“楚市长您好,夫人,我们好久没见了!”罗谨天握手问好,我也礼貌客气地问市长夫人好。
“明总,明夫人好,”罗谨天握了手后,迎着华董和夫人说,“华董,华夫人好,难得今天荣幸可以巧遇几位长辈!”
“明远,过几天要去德国,都准备好了吗?”罗谨天热络地和明远打着招呼。
“不好意思,打搅你了,谨天,今天我们是家庭聚会,不好去别的地方,来这里是为了人少,没想到打扰你了。”其他人没说话,市长出面招呼,在中国,喜欢论资排辈,钱和权相较哪个排在前面,大家心里都有计较。
“很好呀,难得这样的遇见,是我和子秦的荣幸!”罗谨天越发客气周到。
“第一次见到你和子秦就觉得你们特别相配,”市长夫人拉着我亲热地说着,“你们是在庆祝一周年吗?去年你们是刚谈恋爱吧?”她一副恍如大悟的样子,十足的八卦讨厌。
为了配合她的话,我娇羞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下罗谨天,这意思不言而喻。
“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去吃饭吧!”市长夫人说。罗谨天又客气了一番,拉着我的手回到我们的座位。
我的位置,正对着那桌,不知道是否是他故意,明远正好在我视线的正前方。只要一抬头便避无可避遇上他的视线。
其实我们两个都已无心吃饭,华轩安排这样一处,用意何其明显,不就是下马威和警告。
“你会让步吗?”我问,同时笑得娇俏,让人以为我们在谈笑。
“我不喜欢被人胁迫!”这倒是罗谨天的真性情。
“可是董事长那里,如果知道我们一意孤行一定会怪我们的!”
”他赢不过我的!”罗谨天胸有成竹地说。
“为什么?”
“我信了你的话,赌一把!”罗谨天眼里有了赌徒一样熊熊的火焰。
我心里疑惑,知道再多问他也不会说,不由得向那桌看去,刚好对上明远愤怒而炙热的眼神,只一瞬间他便恢复正常,继续招呼一桌子人。我却被吓得神色有几秒的停滞。
罗谨天看出我的脸色不对,回头看我的视线方,刚好看到明远得意的表情。
“走吧!”罗谨天起身,不好再去打扰,只是朝那桌点头示意就离去了,顺便付了全部费用。
回到酒店,关门声还未落尽,罗谨天便扯了我的手将我拉倒身边,吻上了我的唇。
如今我是如此熟悉他的气息和情绪,他虽没说,但是在生气,我感觉得到,明远成功激怒了他。
温柔如水,想起这个词的时候,我将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回应着他的吻。
我的手,穿过他的外套,隔着衬衣,在他的背上一点一点向上游走。他的呼吸也跟着紊乱。可是他却在欲望不可克制的时候用尽全力咬了我的唇,可是这个力道发力凶狠,却中途收走了百分之八十。我只是能感到疼痛而已。
“你还在想他?”罗谨天的欲望瞬间变成阴冷的利刃。
我的眼里闪起了泪花,只是为了博得同情,“我只是不想你生气!”
或许是我的表演起了作用,罗谨天凶狠地扔下我洗澡去了,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阻断了我们各自的心思。
我终究是要将女人的伎俩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