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么?然后她回去告诉继母说,她要去上海,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让自己相思成灾成海夜不能寐的人,应该是在上海!她就那么笃定。她要是不去上海看看,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如果不去一趟上海,她会死不瞑目。
而且是,说去就要去。要想马上飞奔而去,她觉得,如果那个人是对的,那么,走路真的来不及。
北辰知道没结果,就是想坚持。她觉得,能遇到斯年不容易,如果再错过,她会觉得很可惜。
拦都拦不住。继母看她说到要去上海的样子很坚决,便问她:“你去上海干什么?”
对哦,去干什么呢?找斯年?大海捞针啊。
“就你那个样子能在上海生存吗?”继母一脸嫌弃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对哦,去是容易,但是去上海怎么生存?自己这样恍恍惚惚的怎么生存?
北辰恍恍惚惚的。
“你有本事去,就有本事别回来靠老娘!”继母料定她没有那个胆量:“你连南京都适应不了,回来跟个要饭的一样,你还想着去上海?”
说得如此生无可恋,这下刺激到了北辰,她突然振奋起来:真的,自己还就要去找斯年了,找不到,就死回来,找不到,就一头扎进生母的墓穴陪生母去!行了不?
北辰赌气归赌气,开始琢磨着怎么能去上海,做什么工作比较容易生存?她上网查了几天,研究了一下,如果要到上海,并且一去就能找到工作的话,好像有个新兴行业还不错。于是拿出这两年在棉城打工挣的积蓄参加了两个培训班,所谓培训就是走走形式亦教亦骗,折腾小半年搞来搞去考了个对外汉语教师资格证,就是那种交笔钱就给证儿的证儿,没什么含金量,但是在上海这种外国人多的地方,倒也有点用处,于是北辰一到上海就从此走上了兼职从教继续打散工的路。
北辰身无积蓄地来到上海时,一样,居无定所,和一帮90后租住在20多人的群租屋里,20多个女孩子,上班时间不一,有的半夜才回,有的三更便起,时不时总有一些口角和矛盾。
三十多岁的自己在十几二十多岁的小孩子们中间,听一些因为灯开得太早或关得太晚,衣服有地没地晾,你碰倒了我的茶缸,她又抢了谁洗澡位子的争执,顿觉人生无趣生无可恋。
住了不到两个月,北辰找到了稍微稳定的兼职学校,毅然搬到了郊区一处破落工厂的职工宿舍改造的单身公寓里……
虽然此时她还心无定所,各种辗转,她的同学都差不多尘埃落定成为行业翘楚,她依然披星戴月地奔波在满城跑的路上,但是,她很庆幸,自己还能活过来。
支撑她自己的,正是那个虚妄的斯年……
而如今斯年好像近在眼前,她却不敢相认。
这是自己落花流水的去年,斯年说他去年结的婚……也是值得纪念和一生铭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