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跌跌撞撞的跑到拐角,两手支在垃圾桶边缘低着头一阵干呕,眼泪糊了一脸,半晌之后捂着嘴呜咽,胸腔内剧烈的震动,这种幅度已经快让她支撑不住。
那个人的眉目更加清晰,刚毅的脸庞温柔时偶尔露出的软意,暴虐时双鬓中央蹙起的丘壑。
是他吗?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颤动得都快跳出来了。平静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抹了眼泪回头看了眼,没人。眼中攒聚着一抹坚定,庄锦握了握拳,朝着门诊大楼外连绵的雨幕冲了出去。
雨滴落在身上,她将包平放在头顶。躬身穿过一道道车灯,忽略私家车司机一句句无情的:“有病吗?”
在一辆出租车前猛地停下来,她紧紧握住车把手,狠狠地拉开,狼狈的睁大了眼,话音抖动着:“师傅,去北山……北山公墓。”
那名司机“嗯”了一声,将头顶的鸭舌帽向下压了压,拉动引擎冲了出去。
庄锦太过着急,根本没心发现出租车司机向她投射的那道诡异目光,她从车上跑下来,顶着初秋冰冷的雨滴最终跪坐在一石墓前,手指抚上被大雨冲刷过的石碑,扣住石碑上男人的画像,嘶哑着嗓子喊:“我不欠你,不欠你的!”
喊了几声,她的嗓子中已经有了血腥味。平静了几分钟后她深深地凝着石碑上的人,手指轻碰了下那人,像碰触到针尖一样,她陡然收回手。
“轰隆----”雨势渐大,雷声阵响。
庄锦神经兮兮的扭过头,总觉得身后窸窣着其他声响,像人的脚步声。然后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她将手提包从地上捡起来,正准备起身,一双冰凉的手突然附上了她的口鼻。
不停地呜咽着,她整个人被桎梏着拎起来,两腿踢了几下,呼吸便离开了身体,整个人疲惫的阖上眼。
身后的人察觉到异状,逐渐恢复了神志,缓缓松开了手,让人靠在怀里,眼中既狠绝又带着丝痛楚,他从后边捏着庄锦的下巴,明知道她已经昏过去,却自言自语的喃喃:“你再说一遍。庄锦你再说你不欠我。”
他打横将人抱起,左手艰难的打开车门将庄锦塞进后车厢。没立刻开走,他狠狠吸了口烟。从后视镜内看到后车座上冻得颤颤发抖的人,掐灭雪茄。伸手解开西装上的袖口,脱下后搭在庄锦身上。
内敛的灰黑色兰博驶出北山公墓。
紧跟其后的出租车转了个弯后再想接着跟却找不到了车影。
戴着鸭舌帽的出租车司机恶狠狠的猛敲了下方向盘,张嘴吐出一句脏话。但是嘴角却幽幽的扯了抹冷笑,从副驾驶座捞起摄像机掂了掂,开车朝着相反的方向开走。
……
清晨,风透过窗缝将窗帘吹得远远地,拂在庄锦的脸上痒痒的,半睡半醒间她驱动着手指**着额头,将手机闹钟按掉并设置了静音接着窝在枕头中央。然而下一刻她突然睁开眼,入目的是摇曳生辉的吊灯,四周的钻散发着刺眼的光泽。她嗓子里像是积了血,卡在里面说不出话。
昨晚发生的事故在脑海里回播,庄锦一股脑的掀开被子,衣服很整齐,身上也没有痕迹,这让她摸不着头脑,昨天捂晕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又翻了翻衣服的口袋跟包,里面的东西都没少。最后她打开手机准备检查支付宝密码,却发现手机翻滚屏幕上显示着有5通未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