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田注塑的价格,最终无法满足伍建江的要求。然而订单的告吹并没有让杜天明感到太多的失望,外贸订单本来就不好做,没有什么值得惋惜。报价后他甚至都不愿致电伍建江,好像平时那样尽力争取。至于为何会有这种一反平常的奇怪举动,他也不甚明白,或许他还没有准备好跟林荷的再次见面吧。
可是自从那次见面以后,只要他闭上眼睛,脑里立即浮现林荷那甜美迷人的微笑,如星星般闪亮的眸子,婉转含蓄的娴静。同时耳边传来林荷的吟读:“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杜天明懂得林荷对他的温柔。曾经所有同学都认为他们是天生一对,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只差说出那几个字罢了。不是没有想过表白,每当鼓气勇气想对她说时,总会出现一些插曲而错失机会。其实,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插曲,也算不上什么事情,归根究底还是他的自卑心作怪。后来,临近高考的时候,林荷突然退学,不知踪影。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半点消息,不知她过得怎样,看样子应该还好吧。
时间过得飞快,九月快要结束了。清凉的秋风送走夏天的炎热,岭南的秋天没有北方的肃杀调零,但在晚上还是真切地体会到秋天带来的丝丝寒意。杜天明刚从上海参加包装材料展览回来,过去的六天里没日没夜的工作和应酬,白天在展位忙个不停,应付接踵而来的参展客商,晚上又马不停蹄应酬客户,觥筹交错让他疲惫交加,身体快要虚脱。回程从上飞机开始,他几乎一路睡着回到东海。摞下一袋厚厚的名片,顾不上向李向阳汇报便溜出公司。他只想回家睡觉,对睡眠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求。
回到家里懒得进房,直接在沙发上倒头便睡,他要用十个小时来补眠。不知睡了多久,不过肯定没有十个小时,一阵电话铃声将他吵醒,迷迷糊糊没有理会,他不愿放走来之不易的睡意。可是铃声执着地再次响起,这时才发现不是他的手机在响。如果没有记错,那是若琳的手机铃声。
杜天明以为若琳回来,于是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只见客厅空空荡荡,除了玻璃缸的鱼儿,就剩下自己了。他爬起来走到卧室门口向里面瞄了一眼,又在屋里找了一会儿,没有见到她的踪影。走回沙发的时候,发现她的手机放在茶几上,正发出一阵清脆的类似击打玻璃的声音。杜天明随手拿起来,此时,手机屏幕上方逐行显示一段文字出来:“在做什么呢,我想你呢!”他不认识刚才一闪而过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