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逗你玩 第15章 15、万一他要吻自己怎么办
作者:西园夜饮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回来后,车曙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样闷了好几天,几次想告诉蓝冰之,还是忍住了。.136zw.>最新最快更新,提供她想,自己如果不打电话呢,蓝冰之会怎么想自己?好多次她都下决心不打电话,决心很坚定似的,也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蓝冰之了。可越是坚定越容易动摇,总有种神秘的诱惑促使她去试试,她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抗拒那种诱惑。她想打电话的时候,就告诫自己,和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去约会,那会有什么其他的结果吗?还没谈过恋爱就去当第三者?于是决定不打电话了。

  可这时她又反过来想,为什么一定要想着打了电话就是约会,就是那件事呢?一个成熟的男人,自己正有许多事情请教呢,有个人帮自己有什么不好?这些想法在车曙头脑中冲撞了无数个来回,竟找不到一条出路似的,就像一锅米饭怎么也闷不熟。

  星期五到了,蓝冰之本来说好晚上一起去玩,晚饭前接了一个电话,她抱歉地笑了笑,就跑掉了。晚饭后车曙坐在宿舍里有点呆呆的,陈小艺背着书包要去图书馆,询问地望了她一眼,她装着没有看懂,陈小艺就走了。天渐渐黑了下来,夜色苍茫中,车曙突然感到极其孤独,这是一种明确的物质化的感受,心在强烈的挤压中要向四周崩裂似的。车曙微微张了张唇,喘息着,想缓解这种挤压。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她感激地望了一眼话筒,接了电话,竟是何总经理打来的,他不由分说地要到宿舍门口接她,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并告诉何总,自己这就到离宿舍稍远的某个僻静之处等。

  放下电话,车曙的心一种狂跳,好像全身的肌肉也在颤栗,她简直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好像刚才的应允并不是一个决定,更不是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想到这里,一种惊恐之情浮上心头,她似乎预感到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这样想着,马上又向自己掩盖这件事的意义,这只是这个寂寞夜晚的一次偶然放松,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她就这样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车曙化了妆,对着镜子觉得自己别有用心,就想擦了,素面朝天地去,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可她实在舍不得化妆后那张更加姣好的脸,想着平时跳舞还化点淡妆呢,就妥协了。在去的路上有个男同学叫她,朦胧中她应了一声,也没看清楚是谁。网.136zw.>到了那里何总正探头往外看,见了她把车门推开,她一闪就进去了。

  奔驰车开起来,何总问她:“去哪儿?”车曙说:“我怎么知道去哪儿?”何总说:“那就听我的安排。”以前车曙知道经常有车到学校接女生,非常地看不起,今天自己坐到了车上,也并没有觉得多么可悲可鄙,自然而然似的。车开到体育中心,从体育西路穿隧洞上了广园快速,很快就看到窗外是黑压压的山峰,车曙知道,这是广州有名的白云山,顺着一条幽静的小道拐了几道弯,到了白云渔火俱乐部。车曙听蓝冰之说过这个地方,这是广东顶尖级富人休闲的地方,会员制的,一个会员证就是三十万,一般人有钱也进不去。消息灵通的蓝冰之告诉她,外语系的一个校花某某傍上了一个地产富豪,到这里来过,回去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几句情况。车曙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到这里来,一下就激动了。车停了,一个戴着黄色无檐软帽披着紫色风衣的青年跑过来,戴白手套的手挡着车门顶。车曙有点不知所措,扬一下手想叫他把手拿开。那俊美的青年往后退了点,毕恭毕敬站着,右手还是那么挡着。车曙这才明白,那只手挡着车门顶是一种礼节。进了大门,何总说:“你还不知道那门童把手放在那儿是什么意思吧?”那么标准的帅哥被他称为门童,车曙更增添了对俱乐部的神往,突然地感到了钱真是个了不起的东西,自己学贸易的,平时也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受。车曙说:“我知道还是知道的,就是没有想到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何总说:“到底是学生啊,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渔火俱乐部金碧辉煌,车曙有种晕眩的感觉,似乎是享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给他们引路的是一位穿紫红旗袍的小姐,气质很高雅的样子。车曙感到了一种压力,自己穿得太平常了,跟周围太不协调,连引路的小姐都把自己比下去了。越往里面走灯光越暗淡,拐了不知几个弯,来到一间包房。房内没有灯,一张桌子横摆着,桌上一个盒子,上面浮着一块蜡烛,发出幽幽的光来。两人面对面坐了。何总问她喝什么,她说:“不知道。”何总对小姐说:“来两杯咖啡,一个果盘。”一会儿咖啡果盘端上来,那几种水果方沫一样都不认识,也不敢问。小姐还在旁边站着等候吩咐,何总说:“有事会叫你的。”她就带上门出去了。网.136zw.>车曙这时看清了房间的样子,墙是软包装的,一边是电视机,还有一套音响,另一边是一张很宽的沙发。方沫说:“怎么这里面的沙发这么大。”何总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等会服务员进来你问她。”说着就按了铃,叫服务员进来说:“你们这里的沙发特别宽,像张床了,我还没注意过啊,你跟这位小姐解释一下。”服务员掩口笑了一笑说:“我们这是最高档的嘛,休闲会所嘛,老板有时忍不住要休息一下的嘛。”何总暧昧地笑了笑。那笑让车曙明白了点什么,又不敢肯定,就不再问。何总问她是什么地方的人,几年级了,学习累不累,还有好多问题,车曙都一一回答了。车曙也想问他几个问题,至少问问他结过婚没有,自己很想知道,却不敢问,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怪,哪有四十岁的人还没有结婚的呢?何总见她不做声,用勺敲着果盘说:“你吃点吧,不吃就太浪费了。”车曙吃了几块,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都是没听说过名字的水果。何总说:“你吃完它,这一盘八百多块呢。”方沫正把一块水果叉到嘴边,听了马上停下来说:“这么贵?我都不敢吃了,比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多。”何总说:“这瓷盘是镀金的,勺也是镀金的,真金呢!水果是进口的,这里的小姐工资抵得上白领,还有这装修,能便宜了你?告诉你咖啡两百块一杯,你又会不喝了。”车曙说:“有钱也不要这样花,太可惜了。”何总说:“钱花了才是自己的。再说为你花了,我心里很踏实,很平衡。”车曙受宠若惊,一下子拉近了与他的心里距离,同时又接到了一个很明确的信号,接到之后还要装着无知无觉。车曙说:“还是太可惜了。”她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你这么花钱,你家里不会批评你啊?”何总不回答,叹了口气说:“现在大学生好幸福啊,愿谈恋爱就谈恋爱,愿怎么谈就怎么谈,我当年读大学,不准谈。这才十几年,开放了,我们没赶上,追不回来了。”车曙说:“你是成功人士,我们宿舍女孩一天到晚羡慕成功人士,有车有房,更别说渔火俱乐部的会员了。你还羡慕我们穷学生?”

  何总没有做声,半天才叹口气说:“如果有人一天到晚批评你,怨你,你幸福得起来吗?”车曙明白了,又觉得自己应该装糊涂,可还是忍不住说:“有谁敢总是批评你呢?”何总说:“你说还有谁敢批评我呢?省长他敢批评我吗?”车曙不敢问下去,就不做声,何总沉默了一会儿,又叹口气。车曙说:“我听你叹几次气了,到了你们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要叹气啊!”何总很认真地说:“我说我不幸福,你相信不?心里空空的,穷得只剩下钱了。可能你不理解。”车曙说:“不理解。”何总说:“等会儿我就要回家了,房子大大的,不想进去,进去就受抱怨,怨,怨,怨!谁愿一天到晚被怨来怨去,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了。要不是想着儿子,我就破釜沉舟了。”

  车曙心中笑了一下,她记起了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已婚男人征服女孩的第一步,就是“痛说家史”,看来男人就是沿着这条路线走的。她明白这是一个危险的步骤,可又实在抵抗不了好奇心的诱惑,就说:“没那么严重吧。”她觉得自己这句话很得体,既没表明什么,却又表明了一切。很快她又意识到这句话打开了一道屏障,对方会放马冲过来的,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啊。果然何总抓住了这个话头说:“没那么严重?其实已经不是受不受得了几句怨的问题了,是心里空了,真不知以后往哪里走才有一条出路。”车曙不敢去推动他,可又不能去阻挡他,犹豫之间说:“我不相信有那么严重。”说了这话方沫后悔了,这不是她想说的话,可心里仿佛有鬼似的。为了让她相信事情有多么严重,何总说了一连窜的故事。开始车曙并不怎么在意,觉得是表演性质的,为了某个目标,男人在痛说家史的时候都这样。但当何总讲到半途,车曙认真了,心里融化了似的,同情起来。一个男人,讲得这么煽情,这么真切,那不可能是编出来的。如果是别人在讲吧,车曙可能会认为他在做戏,可现在是他在讲,她就全部都认可了。一个女孩,她对男人说的故事认可不认可,主要不在于她对这些故事的真实性有多么认可,而在于她对讲故事的人有多么认可。何总讲着讲着突然打住了,叹口气说:“别把你的心情弄坏了,讲点高兴的吧。”

  房间里只有蜡烛的红光,很暗却真是很柔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满脸的真诚和无处不在的成熟,让车曙好奇又敬慕。他的心思真的开始被他牵着走了。何总说:“我的隐私都告诉你了,我怎么会说这些?我从不对任何人说的,今天不知怎么就对你说了。”车曙说:“那为什么?”何总说:“为什么?天知道。有眼缘吧,不然那天好几个女生,我怎么就打电话给你呢?那些夸张浮华的女孩,没感觉,没感觉啊。可能是化妆品把她们的气质弄浮了。你跟她们气质不同,朴素之中渗透出来的美,才是本质的美。”

  车曙说:“我真的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你看我的衣服,都是特别一般的。”何总说:“女人的韵味是男人品出来的,那些小小男生还不会品,可惜了你。”车曙心想,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昏头昏脑的,嘴里说:“知道你这些话是骗我说的,可是我听着还是很舒服。”何总说:“你的男朋友,他还是有眼光的,起码他看中的不是那些挑逗性很强的女孩吧。”车曙说:“我没有男朋友。”何总吃惊地说:“不可能吧,现在的女孩!”车曙说:“骗你吧。”何总说:“以前也没有?”车曙说:“骗你吧。”何总说:“那可能,我今天故意晚点打电话给你,你如果出去了,那就是约会了,没缘分,下次我也不会再打了。幸好你还在宿舍里——那些男孩子眼睛里夹的都是豆豉吗?”车曙忙说:“是我自己呢,还没有去想这些事,我自己。再说我也没觉得自己那么好。”何总说:“谁说没那么好?我不这么认为。”车曙心里飘飘的,嘴里说:“我没那么好,我就是没那么好。”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俩从渔火俱乐部出来,何总说:“还兜兜风去吗?或者送你回去。”车曙说:“随你,你不怕回去晚了挨批评?”何总说:“那就转转。”奔驰嗖地一声加速,下广园,穿过体育西路,过中山大道,到了珠江边。风吹进来,车曙说:“有点冷了。”何总右手攀了她的肩,往自己身边搂了搂,不说话。车曙闻到了一股男人的气味,有点迷醉,有一种强烈冲动,身子往那边倒过去。突然有一种奇异的力量阻挡了她,她说:“车跑这么快,你一只手掌握方向盘不会出事吗?”何总马上松开了她说:“一张巧巧嘴,也好。”又说:“是想对得起将来的那个谁吗?那个谁会像你对得起他一样对得起你吗?”车曙说:“会的。”她觉得会的,这是自己的信念。逛了一会,车子到了中大。距寝室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车曙下了车,说:“今天谢谢你了。”何总说:“你说谢谢我就生气了。”她走了没多远,车又追了上来,何总探头说:“过两天,你们宿舍安静了,打个电话给我。我打电话给你,又怕宿舍里太吵了。”车曙说:“明白。何总说:“你过来。”方沫把头低下去,想着万一他要吻自己怎么办。没想到,何总果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小手,用力朝自己怀里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