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船北马 第8章 威
作者:海的笑声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几天,竹梅的心情十分糟糕,嫁又不甘心,逃又逃不掉,搁谁谁也不好受呀,她恨弟弟,你怎么能拿姐姐做交易呢?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在马家虽然有姐弟四五个,只有我们俩是同母呀?况且,妈妈的日子并不好过,由于爹的袒护,二娘现在都骑到妈妈的脖子上撒尿了,你却拿姐姐做交易,就是在姐的胸口捅了一刀呀,也是给妈妈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呀?竹影啊,你摸摸你的胸口,那里面到底有没有心啊?

  当然,竹梅的心里更恨的是爹爹马同贵,你是被什么迷住了心窍,怎么能听信竹影的胡言乱语呢,就把自己的亲生闺女送入虎口?人说财迷心窍,马家缺财吗?要银子有银子,要势力有势力,你还缺什么呀?难道你一点也不心疼你的女儿吗?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竹梅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出逃又被截回来的竹梅,已经被限制了自由,走,可以到处走走,,只是到哪儿都有四个当兵的跟着,就像竹梅的警卫一样,寸步不离。

  这一天,竹梅也是有意无意地在街道上乱走,一是气气当兵的,二是希望能看到达江。自从那晚分别后,已经有四五天没看到达江了。

  今天是十月初五,是龙城逢集的日子。每逢农历的二、五、七、十是天河逢集的时间,街道的人特别多,尤其五,十,是龙城大集,东关牛马市,西关粮草市,还有哪些各色各样的小贩都蜂拥而至,东西街,南北街到处都是人。

  竹梅就在街道上乱走,与其说是当兵的看管竹梅,倒不如说是竹梅领着那四个当兵的在逛街。

  就在晌歪的时候,竹梅已经有些累了,想回去了,忽然,她看到了在一个小饭馆喝闷酒的船达江,竹梅的心里一阵惊喜,赶忙向小饭店走过去。

  此刻的船达江也看到了竹梅,刚想起身搭讪,竹梅给他使了个眼色,船达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看到竹梅身后有几个当兵,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好坐着不动,

  竹梅已经写好了一个纸条,早就攥在手心,与船达江擦身而过的时候,竹梅把纸条塞给了船达江,紧随其后的士兵没有看到这个情况。他们也不认识船达江呀。

  做完了这一切,竹梅就回家了,她的心情舒畅了不少。该做的已经做了,就在家里等着吧。

  竹梅走后,船达江展开了竹梅给的纸条,一看纸上只有两个字:救我。

  “救我——”船达江慢慢地收起了纸条,痛苦地思索着:我怎么救?你嫁的是林开荣呀,是有兵有权的师长,兵马就上万,船家是有点武装,也就是几十人呀,用几十人去跟上万人较量,那是什么后果?

  那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那,那不就是找死吗?

  达江被竹梅的妈妈拒绝后,心情本来也非常糟糕,家里的生意也懒得去做,乘着逢集,自己就躲到这里喝酒,没想到却碰到了竹梅。而竹梅又给自己出了难题。

  可是,怎么救?自己更本没有办法,硬碰硬肯定不行,船家是有几十个武装,但与林开荣的上万人相比,怎么比,那是没法比的,无疑以卵击石呀。况且,婶奶奶也不会同意他动用家庭武装的。

  对呀,自己为什么不去求婶奶奶呢?她也许有办法。在龙城,谁都知道,婶奶奶是黑白两道都通的人呀?对了,找婶奶奶去,她是谁呀,想到这,船达江的心里亮堂了许多。

  提起老夫人的威望,

  还要从老夫人领手船家的第一场官司说起,那是在通海之父死后的一个月里,北关马家串通船家族人船一坤,分割通海家的财产,分了通海的财产,在龙城就没有人家能和马家平起平坐,就是马家一家独大了,

  马家的当家人是马同贵的二大爷马守财,他把船一坤找到家里。商量瓜分通海家的财产之事。

  马守财唆使船一坤:“你们傻呀?船家那么多财产,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掌管?赶走他,财产不就是你们船家所有人的吗?”

  船一坤有些为难:“那陈婴儿,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呀!”

  “要想搞倒一个寡**妇,那就太容易了。”

  “怎么搞?”

  “拿她的贞洁说事啊!”

  “我知道怎么搞了。”

  船一坤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个买花粉的冬瓜嫂,冬瓜嫂这人长得不算差,叫冬瓜嫂是因她的男人而得名,因为她的男人长得矮,诨名矮冬瓜,矮冬瓜的女人,自然就成了冬瓜嫂了。

  冬瓜嫂的日子并不怎么宽裕,平时,冬瓜嫂就贩些花粉来卖,贴补家用。

  船一坤看冬瓜嫂还颇有几分姿色,便常借买花粉之名前来搭讪。加上冬瓜嫂为人也不怎么正经,一来二去,二人就勾搭成奸了。

  “那就编造一个谎言,就说陈莹儿有奸夫,证人就是冬瓜嫂,冬瓜嫂曾为二人传递过书信。这样就自然是有鼻子有眼的,由不得族人不信!”

  “你是个聪明人,一点就过,告状的事,马家是外人,不能掺言,但我可以帮你疏通关节。事成之后,你们该怎么分财产就怎么分,但是,水上运输这一块就归我了。“

  船一坤深知,要彻底打赢这场官司,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借助马家支持,由马家打通知县及其稳婆的关节,才是打赢官司的关键,水上运输虽然是块肥肉,也不得不舍弃了。况且自己没钱送礼。

  船一坤咬咬牙答应了:“我同意了,但是送礼的钱?”

  “放心,放心,我们马家出。”

  于是,船一坤一纸诉状,就把还是少奶奶的陈莹儿告到了县衙!

  陈莹儿哪里知道这些阴谋啊,还满怀信心地去应诉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根本就没有奸夫,我怕谁呀?到了县衙大门前,才发现手里还拿着绣花剪呢,赶紧揣进怀里,上了大堂。

  到了大堂之上,陈莹儿傻眼了,不光船一坤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儿,还有冬瓜嫂的那些细节描绘,某天某时,她是如何替二人传话,在哪里接头,在哪里睡了说的跟真的一样,谁听了都会信以为真。莹儿就是浑身都是嘴巴也说不清了。

  实在没办法,莹儿选择稳婆查验身体,这正是中了船一坤的圈套。进了稳婆的房间,稳婆便让莹儿脱了裤子,摸了两把,看了两眼,就叫莹儿:“你可以出去了,”

  莹儿刚到大堂,稳婆便出具了一份查验报告。

  知县当场宣读:“经查验,杨氏陈莹儿已怀孕四个月。陈莹儿,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话说,我就当堂宣判了!”

  莹儿傻了,呆若木鸡地站在大堂上,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说也是白说,稳婆的查验报告就是铁证呀。谁能推翻得了?

  知县大声喝问:“陈莹儿,如无异议,我要当场宣判了?”

  莹儿愣了一下,抬起了手,又慢慢地放下了,无意中,碰到自己口袋中的剪刀,

  碰到了剪刀,莹儿就拿定了主意,想到了以死相拼,就接着知县的话茬说:“不,我有话说,稳婆说我有了四个月身孕,我说没有,你们肯定不信,我只好把自己的肚子破开,让大家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四个月大的孩子。”

  知县一愣:“陈莹儿,你不要乱来,啊?”

  说时迟那时快,莹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剪刀······

  知县大叫:“快给我拦住她——”

  莹儿的剪刀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几个扑上去的衙役,喷了一脸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