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天浴图鉴》——这又是何物啊?”
苏玉自言自语着。
天光慢慢地亮了。
苏玉走出龙阳之家,感觉时光安然,岁月静好,复明后的苏玉觉得天地靖然,玉宇呈祥,一切是如此的祥和美好,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
“苏师兄好——”
四个着绛色衣裙的女弟子一福身,向着苏玉行了一礼。
苏玉看清了,正是玉虚峰恬馨仙子座下弟子,忙还一礼,“师妹们好——”
“咯咯咯——”
女弟子们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巧笑就一溜香风般离去了。
苏玉又向前。
“苏师弟安泰,看你精神尚好,眼疾复明了?”
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
苏玉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我眼睛失明了?”
苏玉一抬头,但见大师兄王夫臣含笑站立面前,听苏玉发此一问,脸上不自然地抖动一下,终于道,“只是耳闻,只是耳闻——我正要前往探望,见苏师弟康健,心下十分高兴。”
王夫臣说完,身子微微一欠就飘然而去。
苏玉不解地摇摇头,道,“大师兄越来越令人难以揣磨了。”
苏玉刚走半步,忽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小师弟到这厢来——”
苏玉一抬头,但见一个浓妆艳抹的粉衣仙子正站在一株含羞草旁,看了一眼竟尔不识,听其言语似乎是自己长辈,慌忙向前,行礼道,“大师姐,不知有何吩咐?”
那粉衣仙子笑了一下道,“我有宝,但求师弟一鉴。”
“我哪里会鉴宝?”
苏玉道。
“自然会。”
粉衣仙子说着就一拍害羞草叶子,含羞草羞羞答答地发出一阵轻响,叶子就张开来,却从中一分,现出一个小小的婴儿床,上面粉妆玉琢睡卧一个小人儿,穿着婴儿妆,脸现红润,煞是可爱。
“这——”
苏玉一惊。
“这是我于姐妹在山下捡拾的,却识不得是人是妖,但求师弟一观。”
粉衣仙子道。
苏玉探身向前,忽然双眼迷离,荡起一道道光圈,竟尔又不由自主地使出窥浴珑眼的神通来,那个小安琪儿在苏玉一观之下竟化作一株仙灵珑草,晶莹若幻,沾着一滴滴晨露。
“莫非这小人儿是仙株化身不成?”
苏玉慢慢地想着,一抬眼,发现那粉衣仙子粉衣褪去竟是一株何首乌,似乎有万年之龄。
苏玉思及昙花禅主的言语,慌忙闭起眼,收起窥浴珑眼神通。
“我实在不识,让师姐失望了。”
苏玉抱歉道。
“无妨——”
粉衣仙子轻声一笑。
苏玉就向前走去,走了好远,似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玉语,“王夫臣说苏玉会窥浴珑目,不知是真是假?”
“定然是假,若是真的,我们混迹莽昆仑派,他焉有看不出之理?”
另一个小小的声音道。
“唉——我们来此万年有余,修为无有寸进,真是憾事啊。”
“我十分奇怪,既然王夫臣看出我们的真身,为何不向掌门揭发?”
粉嫩的声音担忧道。
“这谁又知道呢,也许我们早被人看穿了,只是没有人说出来而矣。”
苏玉无暇他顾,只是慢慢地向前,感觉大昆仑山风景如画,是如此的美丽。
忽然苏玉感觉有些迷离,所有的山啊水啊草啊树啊都向他走过来,苏玉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使出窥浴珑眼起来。
那树山花草一下子又退了回去。
苏玉三步一回头,但见莽昆仑派中弟子都在修行,往来如风,一个个仙风道骨,仙娥玉容,鲜润多端。
忽然苏玉发现在众多女弟子中却有几个身形异类之人,虽然都穿着同样的妆容,可是气质形貌在窥浴珑眼一观之下竟凸现出来。
苏玉观人,男弟子尽数玉树临风,女弟子个个花容月貌,玉洁冰清,但无论如何都沾着地气与灵气,既使冰雪聪明也免不了出现凡人气,可是这几个女弟子却显出迷幻的仙气,令人清心寡欲,一见忘忧。
苏玉看着看着就不由走近了去。
“啊——”
苏玉眼前一晃,炽烈的目光就刺得苏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却见那几个仙气弥散的女弟子尽皆不见。
苏玉闻香识美人,慢慢地那香气又在西方若隐若现地出现。
苏玉循香追随而去。
“咯咯咯——”
一路上女弟子们散了功课,来回嬉戏奔走打闹着,苏玉却无心观花。
那花儿却向他走来,苏玉见有的女弟子身前绣着一朵马蹄兰,有的女弟子蜂腰上绣着一朵空谷幽兰,有的女弟子玉肩上绣着一只玉蝴蝶,有的女弟子酥颈后绣着一株三叶草。
苏玉走着走着,花草尽去,就现一丛繁茂的树林,竟像个迷宫,苏玉走了好久,竟发现还在原地转圈。
“哦难道我入了香雾迷阵不成?”
苏玉轻轻道。
“咯咯咯——”
树林尽头忽然传来一阵轻笑,似乎林中有湖,湖畔挂着几件仙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