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涛海传 第六章 深藏不露
作者:空爻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话说这云天海卧病修养不觉已过半月,只是奇怪他这次恢复的速度甚是缓慢,气色虽然渐好,但真气总是无法自由运转,起初倒是不以为然,可是到了后面却发现真气好似在泄漏,而且所剩无几了,大为震惊。

  这一日,纳兰莺莺又喂了他药食,云天海只是嫌苦,劝说了一阵,才服下。之后半个时辰,一阵睡意袭来,昏昏沉沉又睡下了,纳兰莺莺就盖好了他的被子,合着门出来了。

  纳兰莺莺还在担心着孩子的身体,心有所系,也就对周遭的事考虑得少些,不想他夫婿云淞阳正迎面走来,见她若有所思,云淞阳笑道:“莺莺何所思,这般出神?”

  纳兰莺莺被他吓了一跳,埋怨道:“打哪里窜出来的,吓死我了。”云淞阳忙赔不是,纳兰莺莺这才仔细看了看他,问道:“我随你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你出手伤过孩子,顶多也是训训罢了,何故这次要出这么重的手?真是,唉...”

  说罢连连叹气,云淞阳见她说出了心声,若有所思后,便道:“莺莺,这里非谈话场所,你随我来。”

  伉俪二人行至一僻静场所,云淞阳见四下无人,就对纳兰莺莺说起了这其中的缘由。

  当日云天海下山同王大五的决斗,遭人暗算,体内真气紊乱,情急之下丹田之气倒行逆流,全然游走‘手太阳小肠经脉’,刺激中枢神经全身引血汇聚,迸发出几倍的力量,这看似是增强了功力,恰恰相反,岂不懂饮鸠止渴的道理,正常天云门真气运行路线,乃是先双足,后其身,终归手,从而打出翻云掌。是自下而上的,可是云天海断然乱了步骤,根基都未打牢,就强行逆势,真气凝聚在‘手太阳小肠经脉’一带始终无法消散,已然是走火入魔之态,若不想办法散出真气,轻则断臂残废,重则走火入魔而亡。

  那日云天海归来后,云淞阳就发现了这异常现象,便在大厅上驱走众人,借着惩戒之名义,先令云天海动怒,向自己打出残余真气,再当机立断,运用“化气掌法”打通他的奇经八脉,驱走恶气。虽然行之有效,但同时也会散去云天海体内大半的真气。

  纳兰莺莺听后膛目结舌,不承想自己的孩子居然命悬一线,心有余悸,甚是后怕。云淞阳又道:“这些天我嘱咐你让他服用的其实是泄气丹,需得将他通泄得彻底,才万无一失,如果半途而废,会有凶险。

  “那么我们的天海岂不是现在武功都没了?”纳兰莺莺这才明白过来,云淞阳此时的面容复杂,喜忧参半,慨然道:“真气涣散,我派的云海翻云掌是没法再施展了,运气的功法也是不行了,若想再有所作为,他需从头练起。”

  纳兰莺莺靠在了云淞阳的后背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之后的日子里,纳兰莺莺更加地悉心地照顾云天海,甚是仔细。云天涛也是常来探望弟弟,却觉察出弟弟体内的真气残若游丝,颇为不解。

  转眼间,夏去秋来,枫叶红遍山脉,漫山遍野,如红浪般斑斓壮阔,煞是夺目。云天海大病初愈,他独自躺在落叶的山坡上,呆呆地望着白云,飘飘荡荡,起起伏伏。

  “天海哥哥。”黄莺雀鸣的女孩声在林子里回荡,没过多久,夏紫蜓跑了过来,总算找到了他,又唤了几声,云天海却依旧在那里数着白云,毫无动静。紫蜓心思细腻,明白些他的想法,就一声不吭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没过多久,云天海看着几只飞过的鸟儿,羡慕道:“你说鸟儿多自由啊,可以无忧无虑地飞翔,我也想飞,可是我的翅膀却没了,它去了哪里?”

  夏紫蜓其实已经有些察觉到他的伤势了,故而前来陪她谈天说地,望他能换个心情,不去理会这些。

  其实云天海自己在昏迷期间就发觉自己的真气在逃散,却无能为力,只能仍由发展,一直挨到痊愈,可以温习武艺了,却发现真气一点都没了,现在的自己和凡夫俗子毫无两样,只能挥出平凡的拳头,可别提轻功腾挪了。

  后来大哥云天涛来探望他,确实鉴定出他真气泄露殆尽,只得从头练起,这意味着云天海出生至此十三年的真气毁于一旦,需要重头再来。

  即便是有些阅历的成人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也不容易,何况云天海尚且年幼,心智未全。这样的变故他无法接受,本来活泼的人就这样消沉颓废下去,死气沉沉。倒是身边的夏紫蜓一直在为他打气鼓励,不希望看到他如此颓废,经常会同云天海谈心聊天,但效果不佳,云天海的心思还在飘荡,毫不领情。

  话说这夏紫蜓来这天云门已过去大半年,这孩子聪明懂事,深得主人纳兰莺莺的喜爱,一日清晨,纳兰莺莺要去高台庙跪拜观音娘娘,夏紫蜓也随同些丫鬟与她一起共往。

  那高台庙出了天云门还要西行几里地,可是掌门人只是仍由他们自己出行,并未多派人手防护,夏紫蜓因为前次遭受过灾难,很是机警,只是现在不便询问纳兰莺莺,就偷问身边的老丫鬟秦虹,

  “我们就这五六个女子家去祭拜,万一路上窜出几个毛贼打劫那该怎么办?”这秦虹笑而不语,叮嘱她留下陪在主人身边,切莫多问,夏紫蜓很是不解。

  约莫行了一半路程,果然还真来了几个流氓泼皮,夏紫蜓这可吓傻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流氓泼皮中年纪小的几个,一脸无耻地扫过纳兰莺莺等人,脑子里满是淫念,笑着走过来道:“几个女施主去哪里玩耍,莫不带上我们哥几个也图个风流快活?”说罢,就奸笑了几声,无比下流。

  正当夏紫蜓还在不知所错的时候,身旁的秦虹忽然一个纵身飞了出去,左右各几下鸳鸯腿,就打得这几个毛贼滚跌不堪,跪地求饶。

  想不到秦虹居然会武功,夏紫蜓瞪大了眼珠子,惊讶不已。这时,几个老一点的流氓头子走了上来,他们见手下被一个女子打翻,脸色很是难看,正欲摩拳擦掌要给秦虹一些好看,无意中一撇,发现一人,立马浑身打颤,吓得是屁滚尿流,你道他们看见了谁,正是丫鬟簇拥着的纳兰莺莺。

  纳兰莺莺不慌不忙地走到他们跟前,笑盈盈道:“几位大哥,这次是劫财,还是劫色啊?”流氓头子被她一问,立马就跪了,边磕头边悔道:“菩萨娘娘在上,我等天杀的弟兄走了白眼,看错仙人,还望菩萨饶命。”

  一旁的小弟兄见老大如此窝囊,气急败坏和另几个年轻的使个眼色,我们人多势众,就几个娘们还狂妄了?气愤之下,这几个泼皮无赖,亮出森寒的匕首,团团把纳兰莺莺一行人围住,要下杀意。

  在这危机时刻,除了不会武功的夏紫蜓怔在原地,其余的丫鬟连同秦虹居然都不漏声色地亮起了拳脚,谁说女子不如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几道飞驰身影左冲右突,攻势凌厉,打得不知好歹的小子们滚爬在地。带头老大见这些竖子这般轻狂,摇头叹息道:“你们这群白痴啊,疯了吗?”

  适逢朝纲动荡之年,世间丑恶之事就会蜂拥而起。这伙流氓早先在这里行恶,被纳兰莺莺偶然遇见惩治过一次,念在他们可怜,一时善心,索性就饶恕了,结果他们不思进取,还在这里为非作歹,这次也是巧得很,新来的泼皮没见过真狮子,嘴皮拔毛不成,冲撞了太岁,纳兰莺莺岂能再加宽恕。

  见纳兰莺莺脸色发黑,泼皮头子怕得要紧,也是没法,就自觉拿了些绳子捆绑住了手下人,听候发落。纳兰莺莺见他识趣,就要他们呆在原地,听候发落,然后自己一行人按照计划去高台庙祭拜。

  一行人离去,夏紫蜓回头看了眼,果然这帮泼皮信守诺言,呆在原地,未曾逃跑,心中惊讶万分,感慨主人纳兰莺莺的神通,同时心里也有些主意了。

  在高台庙诚心祷告之后,纳兰莺莺带着这帮泼皮回到天云门,交予处理,暂且不提。

  待到夜色昏沉,纳兰莺莺散去这些丫鬟,自要回房歇息时,夏紫蜓不知何时跪在门前,一脸诚恳的面容。纳兰莺莺这时心里也猜出了七七八八,果然这夏紫蜓见识过众人的厉害,好生羡慕,就暗暗下决心也要习武。

  纳兰莺莺扶起地上的她,平缓道:“习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这里的其他丫鬟都是自小在这里苦练根基,也有些吃不得苦的送下山的,故而丫鬟稀少,都也是苦大的。”

  夏紫蜓听后朱颜未改,意志更加坚定道:“我自小和母亲流浪,可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恨那些作恶的人,害死了我母亲。可惜自己力量弱小,也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身,顾及太多,否则我要用双手亲自铲除那些为恶的坏人,也为了母亲报仇。”

  纳兰莺莺原想她坎坷艰苦,怕她受不了这罪,也没教习她,如今见夏紫蜓言辞恳切,心性端正,又觉得她是个好苗子,就颔首点头道:“那你以后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了。”夏紫蜓见纳兰莺莺答应了,满心欢喜地磕了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