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茶醒来,已经是第四日了,睁开眼睛,是浅紫色的纱幔,房间里很贴心地点了安神香,红木的多宝阁上摆满了美伦美奂的瓷器,这要比她之前的房间精致了好几倍,但这也证明了一件事,那些噩梦一般的事是真的发生了,她无助的抱住自己,把头埋在膝盖,蜷缩着身子,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低声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透过窗台,缓缓移到左茶身上。吱呀一生,门被推开了,一个绿衣的婢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个白玉碗,里面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婢女如往常一样,端着托盘,想要为左茶喂药,一抬眼却看到像小兽一样缩成一团的左茶,绿衣婢女连忙放下托盘,试探性的叫了一生左姑娘,左茶还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那里还会理会别人,这急坏了那绿衣婢女,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左茶听到了绿衣婢女匆匆离去的声音,缓缓抬起了头,盯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宛如一个木偶。
又过了一会儿,绿衣婢女带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和一个穿着鹅黄色玲珑裙的少女走了进来,先开口的是那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少女明眸皓齿,即使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一双明媚的眼眸中,是无法掩饰的担忧。
“茶儿妹妹总算是醒了,可感觉好些了?”少女毫不掩饰她的担忧,一进了房间,就抓住望着门口发呆的左茶的的手,感觉到左茶指间传来的凉意,很是体贴的替她暖手。
“茶儿妹妹莫怕,你已经安全了,那群匪人不敢到岳家来的,没事了,没事了。”少女轻轻拍打着左茶的后背,温柔的开导着,华袍妇人自从进来后,就挥退了下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
左茶的意识缓缓恢复,眨了好多次眨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待终于看清来人时,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少女看到左茶流泪,连忙从袖中拿出手帕,手忙脚乱地帮忙擦着。
左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抽一抽的,甚是可怜。
而此时,华袍夫人也走了过来,“姝儿,你去倒杯水来。”被唤做姝儿的少女转身去倒水,华袍妇人坐了过来,替左茶理了理衣服,看着左茶依旧红肿的眼角,不禁叹了口气,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姝儿端了水过来,华袍妇人接过来递给左茶,看着左茶把水喝下,双眼如死水般无神,好半天也没说一句话,华袍妇人无奈下又扶着左茶躺下,看见左茶缓缓闭上眼睛后沉沉睡去,便拉着姝儿离开了。
门外,华袍夫人拉住了姝儿,轻声嘱咐“我知道你和茶儿一向要好,如今这丫头遭了难,你多来看看她。”
“娘,姝儿晓得,您就放心吧,”
房里,左茶睁开眼睛,空洞的望着房间,她知道,家没了,父亲也没了。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
下午,姝儿过来了,姝儿是岳先生的长女,左岳两家是世交,两人年纪相仿,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如今看到左茶这般,姝儿心中也不好受,但却也是无济于事,她是个大小姐,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左茶,只好静静陪左茶坐着。
“姝儿姐,我该怎么办?”良久,左茶终于开了口。沙哑的声音还隐约带着哭腔。
姝儿张了张嘴,只能说一句会好的,可左茶却再也忍不住了,扑在姝儿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姝儿轻轻拍着左茶的后背,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晚上,婢女端来了饭菜,左茶也坐下来吃了些,虽不多,但也聊胜于无,或许,左茶也想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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