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左茶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不再像以前只知空洞的望向一个地方,一坐一下午。
那日天气晴好,姝儿看左茶的精神不错,要拉着左茶要去园子里看花,左茶拗不过,就只好跟着去了。
今天的姝儿很漂亮,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如花的季节,一件水青色烟拢轻纱裙,绣着一幅蝶恋花,长发在风中打着旋儿,明眸皓齿,在百花中嬉戏着。
相较于姝儿的美,左茶则逊色多了,一身素白色孝服,长发贴在身上,眉头是解不开的愁,单薄的身体仿佛会随风而逝。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却是两种不同的样子。
在一边侍奉的婢女忍不住轻叹,左茶是听的到的,可又能如何。
“茶儿妹妹快来,瞧这花儿,开的多好。”
“茶儿妹妹,这朵最大最漂亮。”
“茶儿妹妹……”
左茶走了过去,大红的花朵殷红如血,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尸体纵横,血映红了月亮,心中一悸,花朵落在地上,跌碎了花瓣,如晕开的鲜血。
突然间,一声雷响,大雨毫无预告地倾盆而下,两人急忙回了房,姝儿回房换衣服去了,左茶也重新换了件衣服。
坐在临窗处,仿佛还能看到那朵被扔在地上的大红花朵,在雨中,如一片鲜血,左茶连忙关了窗。
她这些日子里来,一直在逃避,逃避那些曾发生的事,而如今,只是一朵花,便将她多日的伪装撕得粉碎。
左茶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住,孱弱的身子在瑟瑟发抖。
梦里,左茶梦见了父亲,他瞪大了眼里,仿佛还在对自己说“快走,走的越远越好。”左茶一下子坐了起来,汗水使头发紧紧贴在脸上,窗户外面,雨已经停了,阳光热烈地撒下,地上的水洼反射着光芒,天晴了。
左茶坐在窗边,静默了许久,直至天色渐晚,终于,她坐了起来,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布包袱,这是父亲临走时塞给她的,她从未打开过。
左茶洗漱了一下,请婢女带路,去找岳先生,岳先生自从她来了岳家,就从未见过他,听姝儿说,岳先生总是很忙,也不知岳先生是否愿意见她。
去时,岳先生果然在忙,左茶被安排在大厅等待。可左茶哪里坐的住,无数次看向门外,只希望岳先生能快点到,手中的黑布包袱都要被她揉成一团了。
终于,岳先生来了,左茶连忙从座位上起来。岳先生看到左茶一脸焦急,心中也有些担心,唯恐出了什么事。
左茶一下跪在地上“请岳先生为家父报仇。”
岳先生见此,也是明白了左茶的意图,其实早在左茶来到岳家,岳先生就去查了左家的事,这也是他多日未还家的原因。
看着左茶,岳先生叹了口气,若是在之前,他一定会帮忙,可根据他的调查,这件事分明是左政糊涂在先,做了错事,况且,那些人能够灭了左家,自也能灭了岳家,岳先生犹豫了,毕竟岳家不止他一个人,上上下下近百口人,他总要为他们想想。
左茶看着岳先生紧锁眉头,心中一下子就慌了,二话不说便又跪了下去。岳先生见此,也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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