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千辰是不允许顾嫣然去后山的，更别说靠近莫瑶的墓地了。这是他早就下过的禁令，顾嫣然也一直记得清楚。每每想念莫瑶的时候，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眺望着那片土地。今日越界，也只是因为是莫瑶的忌日，她想亲自上去送一束她最爱的花。

　　她以为，莫千辰不在，所以他并不会知道。殊不知，他竟然会在家里等她。

　　“去……去见了一个朋友。”顾嫣然磕磕绊绊的说，视线始终不敢看莫千辰。

　　她不敢说是去见了莫瑶。所以，她说是朋友。

　　莫千辰的唇角勾了勾，尽是讽刺。“还真把自己当成莫太太了，顾嫣然，你别忘了你为什么会住在这里，为什么会嫁给我。”

　　“你不过就是替你哥哥赎罪的工具，朋友？你也配吗？”

　　莫千辰起身，三两步走到了顾嫣然的面前将她扯进怀里“记住自己的身份，工具就是工具，不要触了我的底线，否则我让你们顾家给瑶瑶陪葬！”

　　他撕扯着她的衣服，毫不怜惜。直到将她剥了个干净，就那样压着她在客厅的楼道里要了她。

　　莫千辰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挂着眼泪的顾嫣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晦涩。从裤兜里掏了一个盒子扔到地上，丢下一句“记得吃药”，越过她上了二楼。

　　顾嫣然赤果着身体坐在台阶上，她脑海里一遍一遍的闪过之前莫千辰说的那些话。

　　莫千辰说工具就该记住工具的身份，莫千辰说她不配说朋友，莫千辰说不要触了他的底线。其实，他是知道她去了墓地的吧！莫千辰的底线不就是莫瑶么？说她不配说朋友不就是不配给莫瑶做朋友么？

　　这一年来，她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他如此这般的羞辱她了。她早该习惯乃至麻木了。

　　顾嫣然不知道在台阶上坐了多久，只知道她全身都有些僵硬了，她才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将地上的药盒捡起来，抠了药咽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忍不住的干呕了起来，难受得她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这一年，她以为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可是每一次面对莫千辰给的难堪，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流泪，收都收不回来。

　　看了一眼地上被撕碎的衣服，她木然的捡起来，连带着药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头越来越沉，回到房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清理身上的痕迹，就那样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拉了被子盖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莫千辰倚在三楼书房的窗边，他的手上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搁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早已放满了烟头。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对面的山头，眼里全是悲伤。当初选这间房作为书房，就是因为这里的窗户正对着莫瑶的墓地。

　　一年了，莫瑶离开他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快的他还清楚的记得莫瑶离开的那天，他疯狂得想要毁了整个世界；快的到现在他还常常梦到医生宣布她不治身亡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瑶瑶，亲爱的妹妹，当初你义无反顾选择顾宋的时候，可有想过没有你的我该怎么办？你可想过，没有你的我要怎样生活？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莫千辰才从忧伤中回过神来。灭了手里的烟，恢复了一贯的冷清。

　　看了看时间，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出了书房。经过二楼卧室的时候，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微微的蹙了蹙，像是找借口一般的嗅了一下衬衣的上的味道，嫌弃的推开了房门。

　　虽然他脚步朝着衣帽间走去，但视线还是忍不住的朝着大床瞟了一眼。在衣柜里找了衣服换上，他就毫不留恋的往门外走去。

　　“瑶瑶，瑶瑶……”

　　房门关上的瞬间，莫千辰听到轻微的声音，有些急促。剑眉微蹙，关门的手顿住。

　　“不要走……瑶瑶，不要，不要……”

　　房间里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害怕跟惶恐。

　　莫千辰推开门大步走过去，人刚到床边，就被睡梦中胡乱挥手的顾嫣然抓了个正着。借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她眉头紧蹙，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抓住莫千辰的手，顾嫣然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手不自觉的紧了又紧。“瑶瑶，别走，别走……”

　　顾嫣然的声音没有刚才那般惶恐，有些喃喃自语的感觉。莫千辰只是站着静静的看着，等顾嫣然的声音彻底安静下来，他才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微微倾身，他修长的手指落在顾嫣然额间，想拂去她额上的汗珠。只是触手的温度烫得他心一惊，整个手心贴上额头，剑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也许是他在窗前待的时间过长，手心的凉意让顾嫣然觉得舒服，不自觉的在上面蹭了蹭，紧蹙的秀眉也跟着舒展了一些。

　　莫千辰快速的收回手去掏手机，看到顾嫣然因为舒服的凉意褪去又皱起的脸，他自然的在床头坐下，空闲的手又贴上了她的额头。看到她舒展开的容颜，他才回头看着掏出来的手机打了电话。

　　——

　　顾嫣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除了觉得浑身酸疼、难受无力外，别的倒也没什么感觉。她恹恹的看了窗外明媚的阳光片刻，才掀了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

　　坐在大大的浴缸里，她还在回想昨夜睡觉之前到底有没有清理过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腿间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黏腻感？

　　只是到最后，她也没有想起来。只是记得昨夜后面头特别的疼，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也根本没个头绪了。只是看自己身体的感觉，应该是清自己理过才对的。

　　不然，会是谁会帮她清理？打扫卫生的何妈？虽然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但她在卧室里睡觉她一般也不会进来。莫千辰？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了，不是吗？

　　不过，没有肿成核桃眼，倒是她最值得庆幸的事情。不然今天学长的欢送会怕是没机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