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女王 第700章 不可思议
作者:忧郁的乔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700章不可思议

  “跳什么舞啊,舱里有酒,瞧这妞浑身湿透,喝点酒暖暖身子!”一个劫匪怪笑道。

  “我看几位哥哥是想把我灌醉吧?快说,你们有什么企图呢?”曦儿娇滴滴的嗓音,她在故意跟他们调笑。

  “你说呢?小妞,你看这游艇飘在海上,没什么娱乐,我们何不娱乐娱乐?

  来嘛,小妞,你可真臊啊!”一个劫匪的声音。

  “喂!你们别动手动脚!”曦儿恼怒的声音,旋即语气又转换为了调笑,“几位哥哥,你们就忍心欺负我一个落难女子?这不是趁人之危么?”

  “我看你也寂寞了吧?小妞,你就别装了。一般不戴胸罩的女人,都比较寂寞不是么?哈哈哈!”一个劫匪道。

  “来吧!小妞!让我们哥儿几个快乐快乐!”另一个劫匪道。“喂!放手呀!放手呀!”曦儿叫起来。

  接着又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同时响起一个劫匪的放肆的大笑:“哈哈哈!手感不错!小妞真是细皮嫩肉的!”

  “去死!”曦儿的叫声。

  紧接着响起一个男人的啊哟一声叫,紧接着又响起“噗通”一声―我不用看就知道,其中一个劫匪肯定挨了曦儿的撩阴腿了!而且这一脚很重,直接把人撂倒了!

  海生突然跳了出去,眼疾手快,一刀插中一个最近的劫匪,随着一声嗦叫,那劫匪哄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大腿上鲜血喷涌而去,流到了白色甲板―另两个劫匪大惊失色,松开了曦儿,朝海生扑了上来。

  我突然窜起来,一脚踏在船身上,借力飞了出去,扬手手中的啤酒瓶照冲在最前面的劫匪头上砸了下去。

  那劫匪来不及哼一声,身体就软了下去,噗通一声跌趴在甲板上,鲜血从头发里溢了出来。

  曦儿兴奋地看着我们,跳着脚拍手叫起来:“好呀好呀!打死这几个下流胚子!”

  先前被她的撩阴腿踢倒在地的劫匪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等他站稳,曦儿抬脚就是一膝盖撞上他的下巴,那劫匪直接被撞翻了,四仰八叉的仰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了。

  剩下的一个劫匪见其他三个都被放倒了,开始害怕,连连后退,直退到游艇边上,无路可退了。

  海生步步紧逼,盯着他道:“不想挨刀就跳下去!”

  “别过来!”那个劫匪伸手指着海生道,“我、我不会游泳,而且现在开始起浪了。”

  海生逼视着他道:“跳不跳?跳不跳?”

  边说他朝他奔过去。

  那劫匪慌不择路,被脚后的横杆绊住,身体失控,向外面倒去,嘴里啊啊啊惊叫,双手挥舞着从甲板上栽了下去,只听“澎”的一声巨响,摔倒在海里了。

  曦儿朝我奔上来,才包住我,兴奋地说:“好那好耳阳全部搞定啦!

  “你怎么跟来的啊?”我推开她道,“多危险啊!”

  “你太小看我啦!要不是我,谁来救你呀?”曦儿撅撅嘴看着我笑说。

  我看着她道:“幸亏你遇见了张义勇为的海生!要不一个人多危险啊!

  曦儿扭头看海生,海生正在边上觑着她,好像有些失落。

  “他、他是你男朋友呀?”他抬头看了看曦儿小声问。

  曦儿没答话,朝他走过去。

  海生刚想再问她句什么,她掂起脚跟,在他黝黑的面庞上用力亲了一口!

  尽管他的皮肤黝黑黝黑的,但还是看见他的脸突然涨红了,睁大眼晴看着曦儿,张着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海生的浓眉紧皱了一下,胸口突然现出了血迹,那血像一口泉眼一样外喷喷涌,像是身体被开了一个小洞―我和曦儿惊愕地看着他,他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是被血水湿透了的胸口,抬头看着曦儿道:“林妹妹……我……”

  话还没说完,身体朝我跌去。

  他中枪了!

  我猛扭头,就看见了那艘正朝这边疾驰而来的白色刁、游艇,游艇上一个男子正举着手枪朝这边射击,枪口突然转向曦儿。

  我脑袋一蒙,身体本能地扑向曦儿,于此同时,我的背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感觉有一块凉叱叱的硬物穿过我的胸膛。

  曦儿被我一扑,摔倒在甲板上。

  见我中枪单膝跪倒在地上,她面色都吓白了,大叫了一声“阳阳”,飞快地从甲板挣扎着爬起来。

  还没等她站起身子,随着“啪”的一声,她的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船身突然一抖,她的身子被惯性甩到了游艇边上,空张着两只手,惊愕地看着我,瞬间跌下游艇。

  “澎”的一声跌进海面,跌进已经汹涌起来的海浪中,此刻太阳已经掉进海平面,海水变成了骇人的暗绿色。

  “曦儿!”我大叫一声,空张着双臂,却什么也没抓住,我摇摇晃芜地站起身。

  就在起身时,先前被海生刺伤大腿的劫匪突然扑了上来,猛力将我朝游艇边上推了出去。

  我的身体顺着被浪头掀起来倾斜的甲板,不可控制地连连后退,在往后琅跄着后退时,我看见了那艘小游艇上持枪的那张脸,是欧阳泽!

  突然我的脚后跟被东西绊住,身体朝后栽倒,然后腾空,急速下坠―“嗅通”一声,我的背摔打在浪头上,并且身体迅速下沉。

  我的四肢本能地才!、打着,奋力想游起来,让身体浮上去。

  但我一侧的胳膊用不上劲,麻木了,不听使唤。

  海水咭咚咕咚灌进我的嘴里,我胸闷,喘不上气,海水的压力太大―幸亏我手脚有力,于是用双脚和左臂用力划水,身体这才慢慢往上浮往上浮,直到脑袋浮出了海面。

  此刻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天空和海面都是一个颜色,一种墨绿色―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被浪头推出了很远,那艘游艇已经离我十几米远了,游艇甲板上的情况已经看不清。

  我奋力朝海岸的方向游去,我知道我不能停止挣扎,否则我必死无疑,我会被浪头吞没,最后沉入深深的海底,最后成为海底那些生物会把我的皮肉吃光,即使我不被大鱼吃掉,海底细菌已经把我浮肿的身体分解掉,等有人发现我的时候,我估计我已经是白骨一堆了!

  曦儿!曦儿!曦儿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我环顾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浪峰,只有暗绿无情的海面。

  我大声喊叫“曦儿”,没有回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海浪的声音,还有远处靠近海岸的海鸥凄惨的鸣叫。

  她那一枪似乎比我严重得多,我只是被射中了右臂,而她分明被射中了要害心口!

  她活不了!她怎么能够活下去呢?天已经黑了,茫茫大海,狂风巨浪,她就算不被浪头吞掉,也会失血过多沉入深深的海底。

  想到曦儿,我悲从中来!

  我不知道游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天空和大海都已经变成墨黑一片,我前后左右都被这汹涌的墨黑裹在其中,犹如一片树叶被漂在茫茫大海上―起初天上还有几颗朦胧的星星,我还能凭借小时候认识的星座判断方向,奋力向海岸的方向游去。

  但此刻星星们全都不见了,夜空乌云密布,好像就要下雨了―我只能按先前的方向拼命向前游去,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有时候四肢突然麻木,身体突然下沉,灌了两口腥咸的海水才又猛力划动手脚浮出海面―海水是冰凉的,我不知道我离海岸还有多远,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坚持游到海岸上,一片茫茫黑夜,一片茫茫绝望。

  但我不能就此停下,如果我现在丧失意志,我唯一的结局就是沉入深海,永远不可能再活着浮出海面!

  我不能就这么死掉,我还有很多事业没完成,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我还没成家还没有小孩,我还有妈妈我还有妹妹,我还有林氏姐妹!-我不能就这么死掉!

  这些东西变成无数意志的揽条,编织成一股坚固的牵引力,牵引着我拼尽全部力量向海岸上游去。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曦儿,我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曦儿、曦儿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她跟我一样命硬,她不会死掉的!我和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敢去想那可怕的后果,如果曦儿遇难了,那我的意志就崩溃了,我不会用足够的力量游到海岸上的!

  或许曦儿已经被人搭救,她已经到海岸上了,她或许正在焦急地组织人手来这片海域搜救我呢!如果我死在这海里,我就没机会再见到她,我也没机会见到妈妈和妹妹。

  还有夕儿,我的爱人,我亲密的爱人!我们三天后就要举行婚礼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了,如果我死掉了,夕儿会对着那款漂亮的订做婚纱痛哭流涕的,她今生今世都会活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掉!绝不!我不忍看到爱我的人生活在悲伤之中,我也不忍看到爱我的人活在痛苦之中。

  游着,奋力游着,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海岸上朦胧的灯光。

  我心中大喜,海岸离这已经不远了。

  夜空果然下起了大雨,雨不大,但冰冷彻骨!

  我又想起了那个混蛋,他竟然开枪朝我们射击!

  只要我成功解救了自己,只要我活下去,我就不会放过那混蛋!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使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手脚再次麻木了,身体突然下沉,一直下沉,嘴里猛灌了几口海水―恐惧!很恐俱!一直往下沉落的恐惧,海平面一下漆.黑得像一个巨大的梦魔!我的手脚还没恢复知觉,一直往下沉坠,我知道如果我的四肢再无知觉,我就会像这样一直沉坠下去,直到沉坠到几千米以下的海底。

  那时候不用笠鱼来吃我,我的五脏六腑就会被海水巨大的压强挤碎!突然头上的海浪迅猛地摇荡起来,一只巨大的黑色物体从我上空慢慢驶过。

  我心中大惊,以为果然见到了迷鱼!

  但那庞然大物突然驶过去了,我才瞬间意识到那不是鳌鱼,而是一只大船,我也看见了明芜晃的灯光,似乎将天空和大海整个儿照亮。

  这个时候强烈的求生**,让我的四肢恢复了知觉,我猛力向海面游上去。

  “不!别走!等我!等等我!”

  我心中这么大叫道。

  可等我游到海面上时,那只大船已经驶远了。

  是一只大船,船上灯火通明,几只超大的探照灯在海面上不停晃动着―这船出海的目的显然是在寻找什么,英非真的是来搜救我们的?-那船舱白色的窗帷里透着橙红的温暖的光线,那光线太诱人了。

  我突然间明白,原来平平凡凡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才是人生和生活的真谛!也只有我身处此等恶劣境地时,我才有机会深深意识到这一点!

  我拼命朝那只大船叫喊,扑通着海水奋力朝它挥舞着手臂。

  但那只大船越走越远,我的呼救声淹没在海浪里淹没在海浪的巨响之中!

  从大船上看我,看海平面已经是墨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我浮在海面。

  上,如果没有探照灯,船上的人们也没法发现我的存在。

  我的右臂有枪伤,但此刻我着实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浑身都已接近麻木状态。

  但我想我臂上的枪伤绝不会是子弹贯穿伤,否则我现在早就沉入深海了,如果是贯穿伤就会不停地失血,直到身上五千毫升的鲜血全部流失殆尽―我不可能还会坚持游出这么远。

  此刻,我知道只有自救,我不在抱怨那只船,我转身继续朝海岸上游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终于游到了海岸边上,我使出自出生以来积蓄的所有力量朝沙滩上游去。

  我想我体力过分透支,以后真不知道能不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等我的身体触碰到沙滩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想哭,但哭不出来,没力气再哭了。

  我挣扎着湿混流地站起身,朝沙滩上走了不到五步,就像被五步蛇咬了似的,颓然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还躺在沙滩上,但此刻天色微明了―我发现我所躺的位置也变了,我距海水已经有数十米,而我记得我昨晚游上来时,距海水不过几步之遥,我想是因为夜里海水涨潮时把我推向海滩上去的,现在海水开始退潮了。

  我挣扎着想站起身,浑身酸痛乏力,尤其是右臂。

  我是仰躺在海滩上的,昨晚游水时为了减少阻力,我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了。

  我扭头看看右臂,血已经自行止住了,枪口的伤口好像已经糜烂了,大概是被海水泡的。但我想应该不会被感染,因为海水很咸,盐应该是可以防止感染的。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上臂虽然是贯穿伤,但不是从正中贯穿的,而是从一侧贯穿的,而且竟然没有伤及大的血管。

  我想这就是我之所以有体力游到海岸上,而不是因为失血过多丧失体力死在海上的缘故。

  我忍痛挣扎着爬起来,想找块可以依托的物件,环顾左右,海水冲刷过后的沙滩干净地像一块松软的海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没有随退潮再次还回至!!海里的海生小鱼虾和海螺,还有海带。

  可我总不能卷一把海带当裙子穿吧?

  这已经是深秋的清晨了,而且是海边,我还赤身无一物体,我的身体差不多快被冻僵了。

  再说天就亮了,早起来的渔民们一定会是第一批赶往海边的人。如果渔民们看见的是一个赤身妙龄少女,他们或许会以为是看见美人鱼了。可我是个男人啊!

  男女是不平等的!女人赤身于光天化日之下就是艺术是美感,而男人赤身*于光天化日之下只能是流氓是撒野!

  我猫着腰瑟缩着身体朝海岸上奔去,一个是想借助运动暖和暖和僵硬的身体,一个是想尽快到离建筑物较近的地方去偷两件衣裤穿穿。

  突然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废弃的渔船,我心中一喜,掉头奔了过去―跳上船一通乱翻,心中又一喜,因为我看见了那里搭着几件脏兮兮的衣裤,我已经不在意它们是不是脏兮兮的,只要它们是干燥的即可,我太需要御寒的东西了!

  我赶紧把衣裤穿上,还好是男人的衣裤,不是女人的。

  我穿上衣裤就跳下船,跑出了沙滩,朝街上跑去。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了。

  我跑到最近的一家24,卜时营业的超市门口,正了正情绪,抬脚跨了进去。

  值班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见我这幅摸样,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以为是打劫的。

  “出去!臭要饭的!”男的随手抓起手边的待子盯着我道。

  女孩从超市的货架上抓起一把菜刀举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说:“天、天都亮了。你敢打劫,再不走,我们打110了。”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裤,刚才在海边光线太暗,没注意到身上的衣裤这么丑陋不堪。

  此刻听女孩说要打110,我赶紧抬头盯着她,跨上前一步道:“请你赶紧打110吧!”

  薛飞肯定还在滨海市,只要打110,就能跟他取得联系!

  男孩女孩面面相觑,张口结舌!

  “疯子!”男孩后退一步,盯着我道,“这是旅游区,随时都有客人进来买东西,还有巡警……”

  我掉头盯着他道:“巡警?巡警在哪里,快告诉我!我要找巡警!”

  女孩又害怕又警觉地看着我,挥手示意男孩打110,威胁我说:“别过来!你、你别想伤害我们……你伤害了我们,你、你也跑不掉……”我勉强笑了笑,看着他们道:“你们误会了,听我说……”

  接着我以极快的语速对他们大致讲了讲我的遭遇。

  男孩女孩再次面面相觑,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女孩警觉地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我只求你们两件事,帮我拨打一个电话,另外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找两件干净衣裤,你看,我……”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脏兮兮的衣裤,无奈地笑了笑。

  见他们还犹疑,我又道:“你们别怕!我站着不动就是了!你帮我拨打一个电话能有什么危险呢对不对?我现在很需要你们的帮助,等我跟我的警察朋友取得联系,我会亲自上门把电话费给你们带过来的!”

  男孩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孩子毕竟还是容易发善心的,她对男孩说:你帮他打电话,我看着他,谅他也不能怎么样……”

  说着还把手中的菜刀挥舞了两下,摆了一个武打招式,当然,肯定不是黄飞鸿的招牌动作了。

  “小心!”我看着她道,“别伤到自己了!”我伸手指着她手上的菜刀。

  女孩低头一看,才发现菜刀拿反了,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她自己―最后是薛飞迅速赶到这家超市来接我的,他把警车停在外面,我奔到超市门口。

  他推门下车,上下打量我一圈后,看着我道:“你真的还活着啊?”

  “我命硬!”我道。

  他笑了一下道:“你这身衣裤是最新潮流么?”

  “废话少说!”我看着他道,伸出手,“给我一百!”

  薛飞掏出黑色钱夹,抽出一张一百递给我。

  我转身走到站在超市门口窥视着我们的男孩女孩面前,把一百元钞票递到男孩面钱道:“谢谢你帮我!这个算是话费!不用找了!”

  男孩摆摆手,没接钱,想说句什么,却没说出来,女孩也看着我―薛飞走上前,从我手中抽走那张一百块塞到男男孩的工作服口袋里,看着他道:“拿着吧!不拿白不拿!你面对的人可不是什么穷光蛋!他是滨海市的首富!他随便一挥手签张支票,都够把你们h市所有的超市买下来了!”男孩女孩面面相觑,然后都扭头愕然地看着我。

  我拉他一把道:“别废话!我问你,曦儿呢?找到曦儿没有?”

  “什么曦儿?曦儿不是在滨海么?”薛飞看着我道。

  我心中一震,抬手在我自己脑袋上用力砸了两拳,抬头看着薛飞道:“这么说你们没找到曦儿?你们不是派人去海上搜救了么?”

  “是啊!”薛飞看着我道,“我是派人去海上搜救了,可我派人去是搜救你的!”

  我伸手抓住他道:“曦儿在h市!是曦儿找人把我救出来的!后来她中了枪,跌进大海了啊!”

  薛飞啊了一声,看着我道:“谁开的枪?”

  “欧阳泽啊!”我盯着他道。

  “欧阳泽?欧阳泽疯了不成?他来h市干吗?还朝曦儿开枪?”薛飞拧眉看着我道。

  我真想抬脚瑞他。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抓住他道:“欧阳泽就是这起绑架案的幕后主谋那些劫匪都是在听他指挥,他们要钱是个幌子,欧阳泽就是想引我出来,然后逼我和夕儿签订股权转让和放弃收购的合同!我们来h市一路上,曦儿跟踪了我们,当我们在h市分头行动时,曦儿一直跟踪我的车到了汽车站,见我被他们带上面包车去海边,曦儿就跟踪到了海边,她发现我被带上了那辆游艇,想办法收买了两个渔民,然后利用美人计做掩护,让那俩个渔民悄悄溜进渔船的下舱把我和夕儿解救了出来,但被欧阳泽发现了,他竟然开枪朝我们一通乱射,我、曦儿和其中一个渔民都中枪跌进了海水,我手枪较轻坚持从海上游了出来―我就是担心曦儿,我以为她已经被你们搜救到了,你们竟然不知道曦儿人在本地?难怪那帮劫匪说你们警察都是饭捅呢!真是一群笨蛋!”

  “息怒.息怒,顾大董事长,”薛飞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仙仙笑道,“首先我的确没想到幕后主谋是欧阳泽!其次这帮劫匪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像这次的事情以前不多见,我估计那帮劫匪里有人以前是警察或者有人曾经是在绝对里待过普通劫匪绝不会有这么强的反侦查意识,好像我们的计划全在他们的预测之内……”

  “我不想听这些!”我打断他话道,“曦儿!去救曦儿!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

  薛飞道:“派去的船还在海上搜救,如果曦儿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找到的!”

  “找到个屁!”我道,“方才你们的搜救船就是从我头上驶过的,它们什么都没发现!”

  “别急别急!”薛飞安慰道,“我这就让人联系船上的人,让他们搜仔细点!找不到人不许回来!”

  然而一个上午的搜救过去了,依然没有曦儿的下落。

  在去往夕儿入住的酒店的路上,薛飞告诉我昨天当他们赶到h市郊区时,我已经不在那里了,装有十个亿的白色箱型小货车也不见了。他们是通过调查那块区域附近主干道上的监控视频才锁定了那辆可疑的白色面包车,他们怀疑我可能就在那辆车上。

  但只是怀疑,h市警方对这条线索并不予以重视,直到晚上接到一起报案,当地警方才决定派船到海上搜救。

  然而,那已经是昨天深夜的事情了。报案的是人就是夕儿!

  很快我们就到了夕儿入住的酒店,这酒店我太熟悉了,我们每次到h市来住的都是这家海边酒店。

  夕儿面容憔悴,深情凄然,眼晴红肿得像桃子,显然昨晚没睡好一直在流泪。

  见到我后,她紧紧抱住我,仰起一张泪脸看着我喃喃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紧紧抱着,默默流了一会儿泪。

  我就.点了支烟,对薛飞道:“无论如何要找到曦儿!”

  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行!只要曦儿还在h市,就是掘地三尺,我们都一定找到她!”

  我听出薛飞话里的潜台词,就算她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体!一想到这里,我就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赶紧去吧!”我忍着悲痛,朝薛飞摆摆手道。

  薛飞拧灭了烟蒂,站起身看着我道:“你累了,先睡一觉,我一会去医院叫医生上来帮你处理臂上的伤。我这就回去找h市警局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我会让他多派几条搜救船去海上,同时我们会尽快把欧阳泽一伙抓拿归案!”我无力再说什么,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薛飞离开后,夕儿奔到浴室里放好水,让我赶紧洗个热水澡,她自己下楼去给我准备食物和衣裤去了。

  我躺在温暖的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身体才开始慢慢松懈下来,我闭着眼晴,泪水从眼角又溢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飞和夕儿突然从套间的房外闯了进来。

  我一看他们的神色就意识到出事了。

  我看着他们道:“曦儿呢?”

  薛飞低头不说话,夕儿只看着我垂泪。

  我伸手揪住薛飞摇晃道:“我问你!曦儿呢?她人呢?你们找到她没有啊?

  薛飞抬眼看我,眼晴里布满了血丝。

  “对不起,顾阳,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薛飞看着我道。

  我盯着他道:“你们还没找到曦儿?”

  薛飞低着头道:“不!找到了……”

  我心一跳,大声问他道:“在哪儿?在哪儿?快告诉我!告诉啊!”薛飞抬眼小心地看我一眼,又低下头说,小声道:“她、她遇难了……”

  我脑袋里轰然一响,身体一软,几乎要原地跌倒。

  薛飞赶紧伸手搀扶着我,看着我道:“对不起……她大概是海潮卷到沙滩上来的,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没有气.忽了,全身除了一条小底裤,完全赤罗着……”

  我突然被电击似的,抬眼瞪视着薛飞,拼力将他推操开,自己也被发作用力推倒在地上。

  我六神无主,目光失神地看着一脸低沉的薛飞和流泪不止的夕儿―我道:“怎么会?怎么会?”

  薛飞也流泪了,夕儿突然大叫一声“妹妹”,身子一软,跌倒下去,薛飞赶紧搀扶住她,把昏倒的夕儿抱到床上躺下。

  我依然瘫坐在地毯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墙角的某处,嘴里依然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曦儿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不会离开我们的……”

  薛飞走过来搀扶我,我猛抬头看他,冲他吼道:“不要碰我!谁都不要碰我!”

  我突然从地上蹦起来,拔腿冲出房间,径直冲到楼梯口,沿着楼道“咚咚咚”的跑到一楼大厅。

  穿过空旷如荒野寂寥如坟墓的一楼大厅,冲出酒店门外。

  外面很吵,很多警车很多身穿制服的警察,警车还亮着红色的警报灯,不停地闪烁着。

  见我从里面冲出来,大家都安静下来,都转身看着我,表情和目光都充满了怜悯。

  我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那辆白色救护车,车后门是打开的,车厢的推车上躺着一个人,用白色的布盖着,一条手臂从白布里介拉出来,那只手纸白纸白,手腕上带着我熟悉的项链。

  我整个人已经猛掉,但本能地冲向那辆救护车。

  几个警察上前拽住我。

  “顾董,您还是别过去。”一个道。

  “节哀顺变吧!顾董。”另一个道。

  我不知哪来的力量,左一甩右一甩,把两个警察都甩出去老远,我冲到救护车前,朝推车上扑了上去。

  “曦儿!”

  我才包住白布下的身躯,大叫一声,却再也发不出其它任何声音,心脏却被几只铁钩狠狠地插了进去。

  我颤颤地伸出手去,颤颤地揭开蒙着那张脸蛋的白布,白布一点点掀起,里头那张纸白的脸慢慢显露出来。

  黑发簇拥下的那张脸蛋,显得更加惨白了。

  当曦儿那张纸白的脸完全展露在我的眼下时,插在我心脏上的几只铁钩被猛力牵拉,心脏被活生生地撕开,血肉模糊。

  曦儿双目、双唇紧闭,整张脸在海水里泡得太久,已经严重变形―那双平素里像艳阳下扑扇的蝴蝶的翅膀似的密集睫毛,静静地贴在下眼睑处,而且从今后以后再也不会扑扇了,那张平素性感吵闹的小嘴苍白的紧闭着,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对着我像鸟儿一样括噪了。

  想到这里,我热泪再次盈满了我的眼眶,心脏被铁钩撕拉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泪水颗颗滴落在她那张苍白的面颊上。

  我抓住她那只垂落下来的手,冰冷彻骨。

  她身上除了底裤,就只有我上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了,一条手链和一条项链。

  胸口的一股郁结之气突然窜了上来,从嘴里冲了出去。

  “曦儿!我对不起你啊!”

  我嗦响一声,弯腰紧紧抱住白布下冰冷而发硬的身躯,我的脸和她那张冰冷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曦儿!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嗦响道,热泪纵横。

  我摇晃着她道:“你醒醒!你快醒醒!你是吓呢我对不对?你是警告我的对不对?你醒醒,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一辈子不再离开你了!我永远不会再让你再像烟花一样独自寂寥独自为爱黯然神伤了!你醒醒,你醒醒呀,我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曦儿……”

  这时候令我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泪水打湿了曦儿的脸,也打湿了白布和白布遮盖下她的身体,我感觉我怀抱里的人开始蠕动。

  我收住声,直起身子去看她的脸。

  我吓得后退两步,曦儿已经坐起来,面色惨白,头发像刚洗过一样,发梢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她的脸依然纸白,是那种在水里泡久了的浮肿,眼晴是红色。

  就像,就像是电影里刚从枯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怕了?”她定定地看着我问,声音的幽幽的。

  我点头,又摇头,心跳几乎停住了!

  “那你过来……”她看定我,伸出手臂,朝我勾匀手指。

  我咽了一下口水,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把手给我……”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说。

  我慢慢伸出手臂,她抓住我的手,她的手依然冰冷,依然直勾匀地看着我说:“你说你爱我,你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是么?”

  我木然,点头。

  “你到海里来陪我么?”她幽幽地说。

  说话间,抬手另一条手臂作了一个古怪的动作,然后整个天地一片香暗,世上其它的一切均隐没不见,只有这辆白色的救护车,而且车厢外头到处都是汹涌的海水的声响,那海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瞬间把救护车漂了起来,水从救护车的后门和窗户里以及任何缝隙里咕咕咕地钻进来。

  “到海里来陪我,我一个人在海底很寂寞……”曦儿定定地看着我,语声幽幽地说。

  像是她的声音来自海底。

  海水不断地往上升高,已经淹没到了我的胸部。

  “你已经死了么?”我看着她道。

  她点头说:“我中枪后跌进海里后径直下沉,那颗子弹穿透了我的心脏,我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再游上海面,我在海底很孤单,你下去陪我好么?”

  我道:“好,我欠你的,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海水已经淹到我的脖子,并瞬间把脑袋淹没在其中。

  我们都在海底里,海水是墨蓝色的,曦儿的脸就在我眼前,她笑了―我想告诉她我喘不过气来,可我说不出话,她只是看看我笑,牵看手我的手往海的更深处游去。

  我憋得难受,我知道我窒息了。

  我本能地一下挣扎,竟浮出了海面。

  这时候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夕儿从浴室外面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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