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珏唤来火凤凰说:「小海所受箭伤虽无大碍,然这肩膀我处置起来多所不便,尚须妳助我一臂之力。」
火凤凰明白主人的意思,想是男女之防,让他有所忌讳。
她来到风雪海跟前,将她的层层外衣脱去,仅余一件中衣中裤,再将中衣里受伤的部位露出一小角来,其余的外衣再严实地覆盖在她的身上,在做完这些准备后,火凤凰才恭谨地请炎珏过来替风雪海医治伤处。
当他第一眼看到风雪海的肩膀时,只见那雪白的肌肤上沾染浓艳血迹,穿肩而过的箭身让她的伤处血肉模糊。
炎珏先是单手扶住她的肩膀,稍一运劲,那箭身登时便穿体而出,此一剧痛,令得本已昏迷不醒的风雪海,闭紧双目,吃痛哀哭,她全身立即布满一层薄汗。
炎珏再默念术法,将风雪海的伤口周边血脉封住后,接着施以清净咒,把她肩上血渍污秽除去。
此时,有一点知觉的风雪海,意识模糊地睁开双眼,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凭直觉喊出想见之人的名字。
「墨言……不要,我好痛……墨言,你来了……」她发出呓语般呢喃着流墨言的名字。
炎珏闻言只觉胸口一阵滞闷,随即命火凤凰退下,他不想风雪海唤着其他男子姓名的失态落入旁人眼中。
静谧树洞中,妖气浓烈,使得炎珏越发觉得有些昏沉之感。
他不得不屏气凝神,调理周身心脉后,才能继续处理风雪海的肩伤。
然而当他发现那圈暗红色肉芽,狰狞盘踞在她肩上,明显可推测是另一人的齿痕,如厮猖狂野蛮,只差没有公然宣告此人为他所有。
伤疤似烙印,让人永世难忘。
思及此,炎珏忽感气血翻涌,那□□的痕迹彷若鬼魅,张牙舞爪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经此番触动,炎珏双眸深处,不知不觉光彩黯退,彷若没有底的寒潭,深不可测。
妄念萦萦袅袅,缠绕不休,甫出现即惹得神识无存。
风雪海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脸庞,映在炎珏的脑海,让他一时间难以自持。
他俯下身去,只想赶紧运行真气,替风雪海治疗内伤,又听得她嘤嘤啜泣喊痛,他狠不下手,是故放轻了动作。
然而,因为炎珏自己都无法意识到的欲念,使得他不同以往,将先天真气幻化成丝,温柔且绵长地灌入风雪海的四肢百骸。
那真气如星火燎原般,一点一滴烧过风雪海的每一吋血脉,她原本毫无人性的妖身,竟慢慢汇聚了无限的欲火。
谁都没有想到,原是天下第一奇功的先天真气,因为如此妄用,却变成了一种奇毒,让人为之上瘾。
彷若罂粟,能为药用,亦是□□,使人不可自拔。
风雪海周身发热,喘着气不住颤抖,当真气入体,先是一阵冰凉,后来就如一股热流窜行她的全身,她只觉浑身舒服得如梦似幻,所有痛苦都已然消失不见。
她感受到真气的来源,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上头,风雪海软绵地缠进了炎珏怀中,令正在行气的他大吃一惊,随即将她推离身旁。
他以为风雪海可能像她过去一样,无法忍受治疗时的痛苦,于是他点了风雪海周身大穴,让她不得不安静下来。
也因为此举,让风雪海毫无招架能力,炎珏就这样不眠不休,对她行了一日一夜的真气。原为救人,却是害惨了她。
此刻,她已毒深难返,再难逃开对其迫切的渴望。
当风雪海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炎珏早已退了开去,在洞中另一侧背对着她打坐调息。
他除了要固守元神,亦要对抗四周,无止无尽,一波一波袭来的妖气,他只觉在这灵树之中,纵使他有千年修为,仍然难以抗衡,五识渐有被影响之感。
正值此意念拉锯之际,但见风雪海外衣尽褪,身着中衣中裤,缓步来到他的身后,她伸出雪白双臂,往前环抱住他的颈肩,气若幽兰,在他耳际轻扫而过。娇柔柳腰,云贴住他的背梁,身形起伏,如若无阻地与他肌肤相亲,忽尔便使得他思绪纷杂,再难忍受。
炎珏原本澄明,且使尘埃不染之心,霎时间滟潋生彩,尽显无边□□。
来自风雪海体内的妖气,更是让他的理智与定力皆失。她沿着他的颈窝,以唇带路,行至他的嘴边,边轻触边啃咬,呢喃说:「师父,给我,小海还要……」
旖旎醉人之词,如丝竹乱耳,令炎珏心神俱醉。
他转身将风雪海拉进怀中,俯下头覆住她的唇瓣,两人一时忘我,纠缠不清,难分难舍。
风雪海伸出手解开了炎珏的腰带,柔滑小手直往他衣内抚去,炎珏目光迷离地看着她双颊绯红,媚眼如丝,索性自己脱下了外衣。
濡湿的汗水淋漓,将两人身上的中衣变得透明且黏腻。
「小海,为师要妳,妳可愿意?」炎珏朝风雪海轻声问道,蒸腾情念,已让他抛却礼教束缚,毫无畏惧。
然而,风雪海早已听不明白他所问的话语,她难忍血液中的流窜的毒瘾,抵死与炎珏缠绵,彷若情意无疆,欲海无涯。
炎珏此刻只愿能在她怀中沉沦,而她却当他是解毒良药,溺水时的一根浮木,两人各有所图,缠缠绕绕,不可分离,至死方休。
这背德的欲念,一直到有人冲破了炎珏所设下的结界,盛气凌人地进到了树洞后,才勉强寻到了尽头。
流墨言甫适应了黑暗,却见炎珏发丝凌乱,神色黯然,不言不语,悄立于洞中。他脸色苍白,汗湿全身,双手横抱风雪海,两人仅着轻薄中衣中裤,服容不整,姿态暧昧。
风雪海的意识显然不清楚,满口娇声低喘,此情此景令流墨言见了如烈火焚心,既痛且怒,难以自控。
他伸手便从炎珏手中将她夺了回来,炎珏也没有抗拒,相反地他反倒觉得如释重负,立即倒坐于地,强自打坐吐纳
跟在流墨言身后进到洞中的是青邱城主百里月,他看着眼前一切,双眼一暗,内心如大浪翻腾,义愤难平,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无人知晓在这洞中究竟发生过何事,然而即便流墨言与百里月愿意自欺欺人,他们师徒二人关系清白,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炎珏动情的样子却已经说明他与风雪海再也回不到过去。
饶是如此仰之弥高,望之弥坚的炎珏,也难逃情念一动。
他过去所有坚持,所有自以为是,所有大义凛然,所有刚正不阿,瞬间化为泡影,徒剩无边的讽刺与嘲弄。
先前当流墨言发现炎珏与风雪海消失无踪时,他再不能掩藏心中的不安,只能不住寻找风雪海的所在,直到他探知她人在妖兽限界后,便想亲自来寻她,但是碍于没有妖身,只得再耽搁一些时间找到百里月为其打开入口。
两人一路来到灵树周遭,竟发现朱雀领着妖兽包围住这里,他们无声无息地从背后偷袭,使得朱雀不得不放弃追杀妖王的念头,先行撤退。
当他们发现师徒二人远离众人,单独留在树洞之中,皆在心中暗叫不妥,却没想到一进来看见的竟是这番景象。
流墨言低头望着在手中的风雪海,但见她腮红如桃,双眼迷乱,口中只一味地□□乱喊。
「师父,小海好难受。」
「师父,给我。」
「师父……」
「……」
他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转而怒视炎珏,悲恸已极,不由得怀抱着她的双手略为一松,而风雪海寻了这个空隙,竟然运劲挣脱他的怀抱,身子软趴于地,却仍不顾一切往炎珏爬去。
流墨言见状犹如万针刺心,痛苦难当地弯身拦腰抱起了风雪海,阻止她的前行,随后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一动也不能动地倒在自己的怀中。
如今他再也不愿放开抱住风雪海的双手。
流墨言不断在心中对自己说:「错过了,可以重来;做错了,可以回头,只要她人还在,没有什么是不能够挽回的。」
风雪海当然察觉不到自己心爱之人,此刻内心如此挣扎,若是能够,她定会讶异他对她的情意,已卑微到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只要她愿意回到自己的身边。
为免再受朱雀回击,他们一行人赶紧离开妖兽限界,到了外面,流墨言一语不发地施了阵法,消失于天地之间,百里月无从阻止他,而炎珏却是心乱如麻,不能亦不可以阻止,他目送风雪海离去,却似胸口被剜下了一块肉。
百里月于心中不以为然地想:「这法华门断情弃爱的功夫,也真是一绝,明知风雪海此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更甚者或许还有生命之虞,然而炎珏就这样轻易放了手,从此不管不理,自以为逃避就是最好的方法。如果视而不见,弃之不顾,就叫忘情,那何来千古之间,无数相思离愁,重复轮番上演。」
他冷笑了一声,也不理会呆立原地的炎珏,径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