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发的手弩，罗多克人那里偷来的技术。这么近的距离杀死一个气击武士不难，四减三等于一，我可以轻松搞定。”他拔出腰间的细刃刀，插在身前。那柄刀不像是罗多克人的大刀那样厚实，也不想库吉特或萨兰德的弯刀那样有弧度。与其说那是一柄刀，倒不如说那是一根单面开刃的弯钢条。毫无疑问这是异族人的兵刃，但尤金居然将它佩戴在身上。

　　“真是可惜啊，奥德利那么好的姑娘，最后嫁给一个魔鬼。”艾索娜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的威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的父亲在十三年前就被爱伦坡带走了对么年轻的暗影皇族。”她凝视着男孩的眼睛，这一次巨大的恐惧从他的眼底浮起，仿佛冰海里破冰而出的鱼。他颤抖一下，随后抽出了身前的细刃刀。但艾索娜依然面不改色。

　　“你为什么知道”他发出刺耳的尖叫，刀尖微微颤动。信使也举起了手弩，瞄准艾索娜的额头，四名披挂甲胄的武士撞开了会客厅的侧门。他们手持佩剑与钉锤，最后一人举着重弩，锁定了信使的太阳穴。“我当然不知道。”艾索娜此时仍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杀死她的军官，而是正在一起和下午茶的女伴。“但神知道，它在黑夜里潜伏到了床边，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抓我走。无非是哈劳斯打算清剿国内的贵族了，对么对维基亚的战争为的就是这个吧假借战争之名，让一批贵族死在维基亚人手里，否则你们也不会神经质到冬季开战。那些眼里只有土地和第纳尔的贵族或许会上当，但聪明人可不会。打个比方，你们在和维基亚人作战时，那些北方人的骑士是如何迂回到军队后方的是哈劳斯的孩子故意放纵的吧我可不相信你们的斥候会如此愚蠢。”艾索娜仍在微笑，那笑容标准的像是从教科书上剥下来的图片，但尤金的脸上却浮现出惊恐。

　　“他在担心，担心那些贵族会拥我为王，竖起反旗，就像是北方的马利加波耶那样。”女人的声音冷而坚硬，不带一丝感**彩，像是一台复读机在朗诵事先录下的内容。

　　“为什么要剥夺那些贵族的权力呢他们的父辈曾为这个国家流血流汗，但如今他们得到了什么。你们不许他们拥有士兵来保护领民，不许他们扩建城堡保护自己。他们甚至不能像古卡拉德时代那样，在自己的领地里制定法律。就连处死一个小小的平民也要上报法庭，贵族的权力在哪里”艾索娜摊了摊手，仍坐在椅子上。“你的王恩将仇报，他们能不奋起反抗么”

　　“我不打算跟你辩论。”子爵的刀尖微微上挑，并不为对方的话而动容。“但我还是想说，贵族仍有私人军队，并成为国家隐患。现在让你的人放下武器”

　　“你们这些孩子，新派的军官们。你们为何破坏古代的律法呢那些千年前就被智者刻在石碑上条文，他们是如此的完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归谁，国王统领贵族，贵族治理土地。平民缴纳税金，而贵族们则保护他们的生命。当战争来临时，他们会追随国王踏上战场，为了祖国流干血液。”艾索娜的嘴一开一合，冰冷的字音被一个个吐出，每一个字符的间隔都精准的像是被计算过。信使面具后的脸绷了起来，他已经察觉了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

　　“可你去看看我们的的国度，你就会明白一切了。”尤金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不是来辩论的，跟我走，或者我强行带人。”

　　“被那些邪说扭曲的孩子啊，我替奥德利而悲哀。那么带我走，让我会会你们的王吧，带我去找哈劳斯。”艾索娜终于从自己的座椅上站起，子爵注意到她的动作异常僵硬，像是一具提线木偶。

　　但这一刻她忽然听见了风声，凄凉的风声。艾索娜夫人的身体向后倒去，她的喉咙被割开了，那是尤金的长刀，他在对方起身的瞬间割裂了她的动脉血管。下一秒，血红色的斗气附上刀刃，年轻的子爵转身，锋利的细刃刀划出巨大的弧线。第二名牺牲者捂着脖子倒下，他甚至没来得及释放斗气。

　　“苏诺的艾索娜公然武装对抗法律的执行者，根据斯瓦迪亚的王法，立即执行死刑”信使忽然高呼出声。他扬起手弩，三记点射呈品字落在一名武士的胸口，一枚弩箭被胸甲弹开，另外两枚没入胸口。那个倒霉蛋跌跌撞撞地后退，撞翻一张椅子，释放到一半的斗气也消散在空气中。

　　这一刻剩下的两名气击武士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同时释放斗气。一人持剑冲向信使，另一人则对着尤金扣下了扳机。炼金弩矢尖叫着飞舞，但却诡异绕出一个弧度，斜插在墙壁上。

　　“墙壁里都镶着钢板。”尤金瞥了一眼那枚没入一半的弩矢，“艾索娜这些年都在干什么”他嘴上说着，但手中的刀却一点都不满。刺眼的血光又一次划出弧线，那名持剑的武士惨叫着后退，手中的佩剑只剩半截。但他的叫声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一只涂了毒液的飞刀刺进了他的脖子。

　　“漂亮”尤金从靴子侧面抽出短刀，双刀相击。最后一名敌人已经失去了斗志，他扔下重弩转身逃窜，但装饰华丽的长矛猛地将他贯穿，钉在地上。他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已经拔出一半的短剑落在地上。

　　“弩炮”尤金侧过头，望向最后一人的尸体。那支长矛打穿了窗子和厚厚的木墙，贯穿了那人的钢制胸甲后又刺入了地板。如果不是弩炮，还有什么东西有这样恐怖的威力

　　“宪兵队的疯子。”信使耸了耸肩，给自己的手弩上弦。“等会这里就闹腾起来喽，你说这个月我有没有加薪顺便一提，刚才艾索娜说的话我什么都没听见，最近我耳鸣。”显然信使刚才注意到了暗影皇族这个词，但他明白那不是他该接触的东西。

　　“我会想办法让他们给你减薪的。”尤金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又看了看艾索娜的尸体。脑海里不由得回想起她之前的话。

　　“她在黑夜里潜伏到了床边，贴着我的耳朵告诉我。”那个女人如此描述神。当时尤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阴魂不散的塔耳塔洛斯，但仔细想想那位神祗为什么要找艾索娜她没有任何动机。

　　“信使。我之前让你查的东西，搞定没有。”或许是想到了德赫瑞姆发生的事情，尤金对于一切跟神或魔鬼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格外畏惧。他有些神经质的查看了一下会客厅的四周，顺手砍翻了几个女仆。

　　“有些头绪，但奇怪的很。”信使抓了抓自己的面具，刚才的战斗让它有些松动。“很多东西被人销毁，我去过图书馆，但很多有关那个年代资料都在几百年前毁了。我们对于神圣帝国的历史大部分来自官方的史书，民间的记载基本都被销毁了。”

　　“是么，那就麻烦你了。”尤金并没有感到惊愕，他又一次想起了格鲁恩沃德在北方跟他说的话。“你有没有觉得艾索娜今天不对劲”

　　“的确，但这不是重点吧。这里为什么会有四个气击，虽然都是最弱的那种。”信使此时已经开始翻动尸体，发挥他自己的本职。

　　“我觉得吧。我们国内会不会有贵族已经打算拥她为王了，你听外面的声音。过一会恐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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