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一回到程家小院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警惕的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后越发的不安。等他找到缩在角落里安然无恙的程梓凡后才舒了口气。

　　“死小子，你是去上坟又不是刨坟，怎么一身血就回来了？”鬼老皱着眉头看着恢复呆滞后面无表情的程梓凡心里有些烦。

　　“我杀人了。”听到鬼老的问话程梓凡嗓音干哑的说道。

　　“杀人？”鬼老眯了眯眼睛，“什么人？”他想以程梓凡那比凡人还差的体质能杀的了什么人，倘若是村里人大不了现在走就是了。

　　“双仙派的，一路跟过来的。”

　　“双仙派。”鬼老轻轻地念了一遍，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杀意，“行了，杀了就杀了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看着无动于衷的程梓凡鬼老一把便将其拎了起来，“小子，老头子我告诉诉你，这世间挡我路者皆该死。凡是成就非凡的人那个的脚下不是踩着累累的白骨，其间无辜者、有罪者、挡路者谁分的清？如果你不想成为强者那么就留在这里养老吧。省的以后拖累我。”

　　“强者？”听到鬼老狂妄的言论程梓凡轻轻咬了咬嘴唇，“都是如此么？”

　　“嗤，你在开玩笑吗？真是笑死我了。”鬼老一改往日不正经的模样一脸严肃的说：“在你还是一个杂役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

　　听到鬼老这么说，程梓凡闭上了眼睛。是呀，当他还是一个小小的杂役时，他就因为得到异宝而差点丢了性命，更别说以后了。他要成为一个强者，那么便要去和他人抢夺资源和法宝，就得和诸多抱着同样想法的人搏命，那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况今日那人也是想要杀人夺宝呢？死有余辜罢了。

　　可是这个世界真是这样吗？人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现在他得到了神秘的传承，能够修炼，可是让他去因为这些杀人他做不到。

　　看着程梓凡的犹豫，鬼老像是忍耐很久似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梓凡，如果那些人要杀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朋友，而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你却有，你不止能打败他，你还能杀了他。你会怎么做？”鬼老的眼中漫出的情绪让程梓凡感到迷惑，可是他的心却明亮了起来。

　　“我会杀了他。”程梓凡坚定地说。

　　“为什么？”鬼老问道。

　　“我要保护我能拥有的，我要保护我朋友。阅读网.258zw.杀了他，以绝后患！”程梓凡狠绝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答案的鬼老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出来了。鬼老看着程梓凡，就那样看着，像是怀念着谁。

　　“太像了，太像了！”鬼老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那他要是想杀你呢？你也能打败他，也能杀了他。”鬼老轻声说。

　　程梓凡沉默着，“我不知道。”

　　“为什么呢？你本可以杀了他。”鬼老不再听程梓凡的回答转身向屋里走去。

　　“因为，生命很珍贵。我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无数次！何况生活倘若只有独自修炼岂不是太寂寞？有这样一个人不是刚好解闷吗？”不知为什么程梓凡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句话，就像曾经有人问过他一样。

　　“你，再说一遍。”鬼老的声音有些颤。他闭着眼睛，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流去。

　　“鬼老？”程梓凡觉得今天不止他受了刺激，今天的一切都有问题。

　　转过身，鬼老看着程梓凡。“你可信我？”

　　“怎么？”程梓凡有些犹豫的推脱。

　　“小子，你现在是一个废人。”鬼老的话狠狠砸在程梓凡身上。“废人，又如何能打得过一介修士呢？”鬼老就像在明知故问。“三筋小五行。”鬼老又吐出了五个瞬间就将程梓凡炸裂开的字。

　　“程梓凡，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我能。三筋小五行惑碎仙君研究上古遗阵的产物。”鬼老停了下来看着双目大睁的人，“这世上除了我，再不会有人能比我更了解它。”

　　鬼老终是陷进了回忆里。

　　三筋小五行，一部一旦放在明面上就会颠覆整个修真界的功法，确切说是阵法。惑碎仙君在一处仙人遗府中发现了一处奇特的阵法，于是潜心研究，结合了许多上古阵法终是创作了这个能够运用在人体上的阵法。创作阵法在这个阵法式微的时代本就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更何况这个阵法一旦运转哪怕你是一介没有灵根的凡人也能够修仙飞升，更不会管你丹田是不是被废。

　　由此可见惑碎仙君对阵法的悟性是多么恐怖。可是他死了，死在一个惊天的阴谋之下。所有参与的人都与他是骨肉至亲。那一战修真界损失惨重，多少大能者折在惑碎仙君的手里啊！如果不是他们用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胁迫惑碎，恐怕修真界当时要亡在惑碎仙君手里了。

　　最后惑碎仙君被那个女人偷袭，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听者鬼老讲惑碎仙君的事，程梓凡觉得一股悲寂从心里直窜鼻尖，可是他的眼睛红着却没有泪。

　　“知道么，你刚才的回答和惑碎像极了，不，应该说一模一样。”鬼老悠远的目光缓缓聚集在程梓凡身上。“知道惑碎身陨何处么？”

　　程梓凡摇摇头。“嗤。”鬼老被程梓凡的愚笨惹笑了，“尨仙派乌炙山，后山。按理说，你是他唯一的弟子啊。毕竟，你的体内有着他的一片魂魄。”

　　“咕嘟”程梓凡咽了一口唾沫，他看着鬼老一脸的不可思议。

　　“如今呢？你不杀人等人来杀你吗？你可与惑碎相比否？”留下一句话鬼老便一脸落寞的回了房，不再多言。

　　你可与惑碎相比否？

　　程梓凡这样问自己。他不能与惑碎仙君相比，可他或许比他幸运。因为他不再信这世间还有好人，纯粹的好人。而且他还有命活，所以他有机会改正。就像鬼老说的，挡我路者皆该死。惑碎挡了别人的路，死了。如今轮到他了，那么要他命者，皆该死！

　　想通了的程梓凡一扫身上的郁气，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是通透。倘若说还有什么别扭梗在他心里，那么便是第一次杀人的不适他一时半会还无法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