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情无金坚 075.坦诚要紧
作者:仿佛明天不会再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几乎是暴跳如雷地甩给我这句话,腾靖又专注地挑拣碎片。

  估计是疼到无法忍受了,他连拿镊子的手都在发抖,挑完最后一块时,见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用酒精湿了棉签,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清洗伤口。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伤口打整好,血也不再流。

  彻底地松了口气,腾靖把镊子等一应医药用品丢在洗漱台上,瞅了我一眼,“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都给我收拾好放回原位!”

  我像个丫鬟似地应了一声,按照他的吩咐屁颠屁颠去做好。折回客厅时,看到他闭目仰靠在沙发里,额头还有未干涸的汗珠。

  “对不起,”我默起勇气走到他面前,诚意满分,“腾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双眼依旧紧闭,他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故意也不是有意!腾靖,我只是一时冲动,我不是要伤害你!”我急急地解释,力证是自己的无心之过,可腾靖不为所动,我忧虑地蹲在他腿边,苦苦哀求,“腾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时气愤,没有管控好自己,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啊!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终于,他缓慢地睁开了眼,侧脸看向我,幽深的眸底透着一股凛冽寒气,一眼便将我冻住,我愣愣地蹲在他脚边,紧张又害怕地回望着他。

  骤然间,他倾身。一把握住我的手臂就将我提起来,丢到他身上趴着。

  “这回闹够了吗?”腾靖微微俯身,贴在我脖颈后方吐字。

  我能感觉到他隐忍的愤怒,恰似他用一种听似平和的语气对我说话,实则从他口中散出的热气是多么灼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他捏住我的下巴,强硬地将我的脸抬起,“你恨不得把我弄残了,是不是?”

  我摇头,“我没有。”

  腾靖沉重地呼出一气,双手握住我的手臂把我提起来抱在他怀里,诱哄道:“那你能不能好好地跟我说一说,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话?”

  我低垂着眼,被害怕压制的委屈层层翻滚而上,哽住了喉,“你和我在一起的同时还和别人在一起,我就觉得你对我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

  腾靖嗤了一声,风轻云淡地反问:“你说我对你不坦诚,那你呢?你对我有过信任吗?”

  信任……宛如一记无声的雷击中我后背,伤得我七窍生烟,来不及反驳与暴躁,自我反省已先声夺人,我扪心自问,我和腾靖在一起的伊始,所有的不安全感归根结底是对他的不信任。

  原来,我们之间不仅没用坦诚,就连信任都自始至终地缺席。既然如此,又为何在一起?

  我忍不住笑了,泪光闪烁在眼底,腾靖抬手要为我擦拭,此时的柔情像一剂毒药直逼心房,我把脸埋进他肩膀,禁不住低低啜泣。

  “去年中秋,我是和普玉莎在一起,原因是她趁着中秋去拜访客户,差点被客户给睡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向我求助。在接到她电话之前,我确实在家。她之所以向我求助,是因为那个客户与我认识,我出面能够缓解危机。也不伤和气。而我为什么她一喊就到,就是因为她之前帮过我,我说过会还她。但我要特别说明,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希望你不要误会。再者,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你对我从来就没有过信任。从来没有!裴妡!”

  我把脸深埋,泪水一个劲儿地流淌,浸湿了他的衣领。

  “裴妡,你还是年纪轻,不够懂事。你跟了我,我不要求你对我信任,但请你不要过问。”

  刚在一起的时候。腾靖跟我说过一点:关于他的公事,我不要过问。可他没有说关于其他女人,我也不能过问。只顾着歉疚与伤心,我没有反驳,默许了他的提议。

  我舍不得离开他。腾靖,这个男人,像毒液一样点点渗透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如果离开他,我的细胞会枯竭而死。我给自己上了一堂思想课,难得相互喜欢,年轻时为爱疯狂一次,有何不可?人活一世,求的无非是无悔二字,若是我年轻时遇到了喜欢的人。却不能勇敢去爱、去追求,只怕我会悔恨终身。

  这便是爱上野马注定的结局。我以为我心已定,此生不改,却不知更凶险的浪潮就在不远的前方等我。

  首当其冲的,便是职场那未完的变动。

  寄希望于我能默动腾靖,把刚坐上主任位子的普玉莎拉下的宋颜抒,知晓了我并没有和腾靖大吵大闹,她预期的结果落空,异常激动与不满,单独地找我出去外面谈话。

  “普玉莎和滕总的关系,你还没闹明白吗?”

  我点点头,谈及此事,颇有心如止水的感觉。

  宋颜抒不可思议地惊叹,“明白了,你还能这么闷着?你不为自己讨个说法吗?”

  我笑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值得计较。”

  “谁说是过去的事?!”宋颜抒掏出,翻出一张照片给我看,那照片是她拍摄到的数据,“你瞧瞧,这个可是宋颜抒近期的业务数据。你瞧这最近的一笔单子,正是滕总给她的业务!裴妡,我真是看不懂了,现在跟滕总有关系的人是你吧?怎么不见你的业务跟滕总有关系,反倒是普玉莎?”

  说实话,看到那张照片的第一时间,我的心确实像被刺到,猛地抽痛,可宋颜抒话里的挑拨意味过于明显,我无暇顾及心口那一抹刺痛,应付了眼前这人才是当务之急。

  “腾靖和普玉莎之间的种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笔业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裴妡,你是脑子进水了吧?腾靖现在是你的男人,你的男人不帮你去帮别的女人,不大惊小怪?”

  “这事儿腾靖和我说过,我是知道的。”

  不意我会说出如此大度的话,宋颜抒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你知道是她在背后捅你刀子的吗?”

  我怔住了。

  “你还真是个傻姑娘啊!你对别人好,却不知别人在害你!你也不想想这次的风波谁是最大受益者?就是她普玉莎啊!从你和滕总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在谋划了。你知不知道?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地里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枪打黄家兴,顺带把你拉下水,同时还拉到滕总的支持,她这一招也算是一石三鸟。可你却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该为你感到可怜还是可悲。”宋颜抒噼里啪啦一通说完。见我迟迟没反应,重重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我站在江边,整个脑子是懵的,近几日气温不似先前那般低,但刮起风来还是呼呼作冷,我抱紧了双臂,浑身不住地发抖。

  普玉莎暗算我这事儿。我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不排除宋颜抒对她的嫉妒和不满而瞎编乱造,至于蒋婕,部门内我可以相信的人,面对下属爬升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职位,心里多少会不舒服,若是我在这关口去问她。怕她愤懑不平的心态作祟,说些与事实相悖的话误导我。

  一番沉着思考后,我暗暗开心,原来入社会的这半年多时光并非一无所获,瞧,我这不是可以独自分析、冷静应对了吗?想起第一次的风波,和张梦涵因为一个小单子大打出手。真是幼稚又可笑。

  我还在为自己的一丁点儿成长庆祝,不知危难已向我靠近。

  这天下班前夕,我正在激动地回复腾靖短信,选择今晚要看哪一场电影,忽然蒋婕惊慌失措地跑回办公室,低低地急呼:“裴妡呢?裴妡在不在?”

  “在呢,那坐着呢!”有人应答。

  听闻有人喊我名字,我放下,抬脸讶问:“姐,找我有事儿吗?”

  蒋婕欲言又止,眼神满是不忍,迟疑之下招了招手,“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哦”了一下。随着蒋婕去了江边。从我入职以来,似乎每一次被叫出去单独谈话,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次我没有下意识地去感知好坏,可内心却不住地担忧。

  蒋婕惯常作风,先掏出一根烟点燃,准备抽第一口时,破天荒地递给了我,“你要来一口吗?”

  我连连摇头摆手,“我不抽烟的,姐。”

  “哦,是,你不抽烟,我一下子给忘了。”说着,她狠狠地抽了一口,不耐烦地吐出白雾,一手叉腰,似叮嘱又似感叹道,“不抽烟好啊,女孩子,别抽烟,抽烟对皮肤不好,结婚了要小孩更不能抽,会引起胎儿畸形。不止烟,酒也不是好东西,能不碰就尽量不碰。”

  蒋婕说的话给我一种神乎其神的错觉,抓不住她要表达的重点,我疑惑地问:“姐。你找我出来就为了跟我说别抽烟别喝酒吗?”

  蒋婕把烟从嘴边移开,冲我笑了笑,“当然不是。姐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妡妡,你入职以来,姐对你还不错吧?”

  我点了点头,“在这个部门,我也就只敢和你一个人敞开心扉地说话。”

  “那就行,你觉得姐对你不错就行。”蒋婕又笑,这次却苦涩得很,“妡妡,姐还算是为你考虑,对你好的,是吧?”

  “哎呀。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样一再地问我,倒把我弄得心慌得很。”我捂着心脏,半开玩笑地催促。

  蒋婕点头,扔了手中的半截烟,干脆地说:“行,那姐就直说了。刚才刘总把我们几个主任叫去开会,说了件事儿,和你有关的。那个……刘总说,关于黄家兴私下与客户经理有染等一系列事情查清楚了,你脱不了关系,要给你开除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