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逢时,情无金坚 145.身体洁癖
作者:仿佛明天不会再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当我把出国的想法告诉父母时,那是大年初二,我们回老家走亲串戚的途中。

  除夕当晚,腾靖打来了电话,让我视频在线给他看祥祥和瑞瑞,“我这边实在走不开,不然我真的很想跟你们母子一起跨年。”

  “没事,我能理解,等哪天你有时间了,方便了,你提前告诉我,我会腾出时间让你和祥祥、瑞瑞见面的。”

  说完,我便要挂断电话,腾靖急急喊住了我,“裴,委屈你们母子了。”

  经过了孩子的争夺,腾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似乎从内心深处觉得亏欠着我什么,无论说话做事都带着满满的歉意,弄得我很不习惯。

  我说:“不要紧,你处理好你的事情就行,祥祥和瑞瑞都不用你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那你呢?”

  我微愣,他的改变像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柔软了我的内心另一方面又刺激着我,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出口嘲讽,“腾靖,忘了我们怎么说的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过去发生了什么,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责。只要祥祥、瑞瑞都好好的,我们各自都好好的,那就可以了。”

  “看来你是铁了心,不想再与我有过多牵扯了。”他嘲弄地笑了笑,“那好吧,我也不再纠结,免得让你讨厌。”

  那一通电话。是丑牛年我与他的最后一通电话,等零点的钟声敲响,2月14日中国的春节与西方的"qingren"节一同到来,海埂大坝烟花齐齐盛放,用最绚烂的姿态点亮了新年的天空时,我闭上眼,祈祷来年顺顺利利,毕竟,2009年我经历了太多的不堪。

  四周的鞭炮声吵闹了一整宿,祥祥、瑞瑞造访世界以来的初次过节,被响亮的炮声吓得哇哇大哭,父母与我轮流守着孩子完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跨年。

  大年初二,父亲租了一辆车,载着我们回家乡,在服务站休息时,我把出国的想法告诉了他们。起初他们很震惊,当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过了收费站进入回家的乡道时,父亲表示了赞同,母亲也没有什么意见。

  可我知道,他们心里必定不好受,如果我出国深造,就意味着两个孩子将要与我分别将近两年的时间。我又何尝不难过呢?刚出生不久的骨肉就要与我长时间的分离,最难过的便是我,但我若此时不去深造,以后便走不了。站在现实功利的角度看,正如之前靳嘉所说,像我这样的经历,孩子生了之后,出国深造,是提升自我最有效的方法。

  春节结束后,我开始买出国相关的书籍,首先从雅思考试做起,同时兼顾学校申请学校的事宜。还在读本科的时候,大三开始,要出国的同学开始着手准备,可那时我清楚我没有机会,便对他们的讨论毫不关心,因此,我对国外的学校知之甚少,除了耳熟能详的哈佛、剑桥这类的学校,基本上没太多概念。所幸,靳嘉提起的那所大学,简称“苏大”,确实是一所对我而言不错选择的学校。

  大半年的时间,我都闲赋在家,陪伴孩子、考驾照、准备出国诸多事宜,该考的试考完、得到录取通知之后,便是办理签证等事宜,整个2010年,几乎都在为出国奔跑,忙碌却充实。

  我曾向有着出国经验的刘仁俊请教,可他对于diy申请留学的事情一窍不通,当年是爹妈砸钱给留学中介帮他一并搞定的,看我忙得焦头烂额,争分夺秒准备考试与申请学校诸如信等各种资料时,他一度鄙夷。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姐。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又不差那么点儿钱,全交给中介去做不就行了?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我手上给孩子喂奶瓶,眼睛盯着雅思作文范文,努力地往脑子里刻印,“你不懂,小俊,我现在的钱并不全是自己努力挣来的,我知道我在透支,所以更要节约,以后弥补的时候才能省些力。”

  刘仁俊耸了耸肩,他从得知我计划出国开始就不停地劝我,可我充耳不闻,屡次失败后,他识趣地选择了放弃。

  截至2010年11月祥祥和瑞瑞的生日之前,我都埋头于书海文案之中,和腾靖见面的次数倒是不少,都是他来看望孩子的时候。

  听说这一年,他的事业也是顺风顺水,业务量比去年翻了一倍,还听说是得力于与靳嘉的婚姻,想来是靳嘉的家庭背景帮到了他许多,毕竟,腾靖家的核心产业还是在周边的煤矿,这方面没有与政府的扎实关系,会存在很多阻碍。

  我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他非要和靳嘉结婚的原因,即便没有感情。但是,在我面前,关于他的婚姻、他的事业,他向来只字不提,与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一模一样。

  祥祥和瑞瑞开始了牙牙学语,最先会喊的是“ma”,当时我兴奋得差点晕过去,可母亲却不高兴。老家有种说法,孩子先喊谁,谁就命苦。母亲就因为这个不开心,非得纠正他们的发音,然而,哪有那么容易?两个孩子在一起,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相互观察相互模仿,根本不听她的招呼,倒把她气得跳脚。

  日子一天一天平静地度过,波澜的起伏是从2010年11月开始的。

  经过大半年不遗余力的奋斗,11月份我终于收到了英国那边寄来的各类资料,主要是有助于我办理留学签证的。而资料寄来的那一天,恰恰是祥祥和瑞瑞一周岁生日的那天。

  忘了说,我出国的准备工作是瞒着腾靖进行的。从一开始,他要我闲赋在家带孩子,而不是外出工作打拼,我便认识到他的态度,如若我告诉了他我计划出国,他必定要与我撕破脸阻拦到底。

  偏偏是这一天,我外出给孩子取预定好的蛋糕,腾靖提前下班到了我家,快递就在那个时候寄送到,父母没有警惕性,就让腾靖帮我签收了。

  我提着蛋糕回到家,屋子里一派暖洋洋的其乐融融气氛,坐在学步车里的瑞瑞一看到我手里提着的“大东西”就“蹬蹬蹬”滑着冲过来,吓得我把蛋糕高高地举起,才避开了“小破坏分子”的冲击。

  那画面把抱着祥祥的腾靖吓了一大跳,他估计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如此调皮,忙不迭过来把瑞瑞拉到一边训斥,教他不可以对妈妈没有礼貌。

  晚餐过后,给两个小调皮庆祝生日,还不知事的他们把捣蛋天赋发挥到了积极,好好的蛋糕吃了几口便开始四处乱抹,闹腾了许久才肯罢手。

  当天晚上,腾靖出奇地没有着急离开,帮着我一起把孩子哄睡之后,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靳嘉打来了好几个电话,他先是不接,后来被我说了一句,他才接听,告知对方今晚不回去了。

  那时我刚给孩子掖好被子,不妨他如此回复,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孩子碰醒。

  “你不回去了?”他挂了电话后,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恩”了一下,把放在了**头,从他的肢体语言中,我读出了他要在这留宿的意思,不知为何,第一反应竟然是抵触。

  见我静站不动,他瞥了我一眼,“有问题?”

  我没说话,出房间去看父母是否还在,可遛了一圈,都没见到他俩老的身影,再到房门前听动静,只有父亲时大时小的呼噜声,我想请他们出面帮我把腾靖劝走的计划就此泡汤。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再次回到房间,听到的竟然是浴室里冲澡的水流声!场景带着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我竟无力承受,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抵在墙壁上才稳住。

  时间在我心头涤荡而过,祥祥和瑞瑞的到来,于我而言恰似一阵清风,洗过我曾经的不堪与荒唐,当熟悉感涌上心头时,有过丝丝缕缕的怀念与眷恋,转瞬即过,取而代之的是羞愧,是我努力生活、努力掩藏的伤疤被惨烈撕开的无措。

  快速取了睡衣,我到楼下洗漱,打算把卧室让给他,我住客房。

  腾靖多少是了解我的,看到他出现在客房那一刹,我不知该庆幸还是悲伤,然后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后知后觉地说:“你要住这儿?那我就上楼去了。”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腾靖拉着胳膊扯到他胸膛前禁锢住。我奋力挣扎,不仅徒劳,还被他推到了**上,趁机把门死死地关上。

  “你要干什么?”我坐直了身体问。

  他俯视着我,“这话该是由我来问你,你要出国干什么?”

  我大惊,顿了几秒,强装镇定地辩解,“你说什么?什么出国?”

  “你还和我装?!”腾靖骤然俯身,双臂撑在**边,把我圈于其中,“裴,你果真是能耐越来越大了!瞒着我悄悄准备出国留学,学校都申请好了,资料都给你寄过来了,你还问我‘出什么国’?你行啊你!”

  我紧抿着唇,避开他直视的灼灼的目光,不打算对出国这事儿做任何辩解,随他理解去吧。

  “说话啊!”腾靖低吼,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面他,“你哑病又犯了?问你话怎么不吭声?打算和我冷战到底?”

  他手下没留情,捏得我骨头生疼,逼着我不得不出声,“你捏疼我了。”

  “不疼你不会说话!”他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死**!我抬手使劲儿掰他的手指,奈何我越抵抗,他越愤怒,一只手捏着不够,另一只手钳制住我的双手,压着我倒了下去。

  “腾靖,你给我松开!”

  “松开?裴,你好好地给我说道说道,除了出国,你还瞒着我什么?”

  掰不开他的手指,我龇牙咧嘴地瞪着他,恨不能一口咬断他的手指,“你给我松开,腾靖!别把我惹急了!”

  “惹急你?”他冷嗤,薄唇斜勾,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又重了几分,腹部的空气都被挤压而出,“裴,把你惹急了你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你应该清楚把我惹急了我会怎么样!”

  “你给我放开!你先给我放开!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拼命地扭动,试图挣脱他的压制,然而身体和双腿被他死死地固定,我再怎么奋力,也是徒然。

  腾靖是个阴险的家伙,他冷眼旁观我的挣扎,等我折腾得没有力气再反抗他,才开始他的为所欲为。

  “你好好地跟我说,裴,为什么出国?”

  我把脸侧到一边,对他的明知故问置之不理。

  他又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转过来,“说话!”

  “说什么?”

  “为什么出国?”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都知道我是出国留学了,还问我为什么出国?你傻了?”

  腾靖紧紧抿起薄唇,冷眸微眯,瞳仁深处开始收缩,捏着我下巴的手松开,拍打着我的脸颊。

  我也怒不可遏,任他拍了几下,猛地扭头,一口咬住他的手掌。我是下了力气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僵着不动。直到我松开了口,眼底映入一道泛红的齿印,他突然动作,扯着我的睡衣衣领便是大力挣,接连崩开了几颗扣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力气爆发,被他紧握的手腕挣脱开,反手就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他脸颊留下了五个指印,可他岿然不动,目光如炬地紧盯我的双眼,瞳孔深处紧锁、释放的频率加快,他的怒气随时都能喷薄而出。

  我没有畏惧,咬牙切齿地对他说:“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儿!”

  “尊重?”腾靖歪着脖子冷哼,“裴,你知道什么是尊重吗?你他妈背着我准备出国,你尊重过我吗?你现在跟我谈尊重?如果不是我收到了这份快递,你是不是打算出了国都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我是独立的两个个体,你有你的婚姻和家庭,我有我的生活和追求,除了孩子,我们不需要有任何的瓜葛!”

  “除了孩子?!”腾靖无声地笑,露出皓白的牙,眸底却是如深潭般的寒冷,“裴,你是在和我说笑吧?你出国和孩子没有关系?开什么玩笑!他俩才多大?今天刚一周岁,你他妈明年一月就要撇下他们入学报道,还说没关系?”

  孩子是我的软肋,是我的割舍不下,是我的无言以对,我避开他审视探究的眼神,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难受。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都是当妈的人了,你就只想着自己,不考虑孩子,还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祥祥和瑞瑞?你就是这样当妈的,嘴上的工夫谁不会?”

  “你他妈闭嘴”我低吼出声,忍受不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扬手还想再给他一巴掌,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捉住,反扣在头顶。

  往我身上又压重了几分,腾靖像个着魔的疯子,盯着我佞笑,“裴,我自认为这一年来对你足够宽容,足够放任。哪怕我再想,我都克制住自己,不去过问你的私事,由着你和刘仁俊来往。我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你却还觉得不够,还要跑得远远的?你就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见到我,是不是?”

  从他话里,我听出了误解,听出了偏见,但我不打算解释,解释清楚了反而是羁绊,成了无形的枷锁绑住两人的步伐,使彼此都迈不开脚,反而越来越近,或许会近到违背个人原则、社会底线……错一次,可以称年轻无知,再错一次,便是真的不知廉耻。

  以前的我错不起,现在的我更错不起。

  “你说话啊!”腾靖终于被我的沉逼疯,一拳砸在我耳边,我能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他全身肌理紧绷成一根弦,稍加一分力气便能崩裂。

  “腾靖。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应该有各自的生活,你忙你的事业,照顾你的家庭;我有我的追求,照顾两个孩子……”

  “可是你现在照顾他们了吗?你他妈出了国怎么照顾他们?”

  “我爸妈会照顾他们的。”

  “一样吗?”

  “……我只去一年。”

  “你认为一年很短?”

  “比起两年而言,不算长。”

  腾靖呵呵冷笑,全身的线条倏然放松,拳头松开,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动,停在我的耳垂摩挲。

  我怕了,“腾靖,你别疯!孩子和我爸妈都在!”

  他置若罔闻,俯下脑袋贴在我耳边,轻声低喃道:“裴,你这么狠心,这么坚决要离开,说什么追求、学习?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好欺骗,是不是?有我盯着,你不能和刘仁俊进一步发展。就要跑到国外去浪荡”

  “腾靖!”

  扬起的手被他打落压住,我成了一条被扣在砧板上的鱼,离开了水,呼吸渐渐不顺畅,他的语言是剥去鳞片的刀,寸寸刮过我的自尊,我从没想过腾靖会这么想我,在他眼中,我成了他母亲口中只会**男人的“狐狸精”。

  “你激动什么?踩到你尾巴了?可我说错了吗?你和刘仁俊,整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来我往,他是小孩子不懂事,你都当妈了,还不懂吗?”

  心被他砸了一个大窟窿,我闭眼吞下盈系于眼眶的泪,颤抖着呼吸问:“我和刘仁俊是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我把他当弟弟,他当我姐姐,你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裴,别跟我说你还小,还天真,还纯洁,成年人的世界,男女之间哪来纯粹的友情?什么姐姐、弟弟?跟哥哥、妹妹有什么区别?没有利益关系,没有图谋,你来我往这么长时间做什么?”

  “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单纯的好感有错吗?刘仁俊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和他相处我觉得轻松,他能帮我逗祥祥和瑞瑞开心,指导我学习外语,我是对他有好感,但我们之间干干净净,有什么不妥?”

  憋着怒火嘶吼而出,许久,腾靖都没有反应,他压在我身上,力量时轻时重,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愤怒点燃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虽然他竭力压制,但整个人就像中了毒、得了怪异的病。浑身颤抖不止。

  即便是在以前**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他这样。

  “腾靖?”我轻轻地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未知让我恐惧,未知的腾靖更令我心惊胆战。

  时间滴答滴答行走,客房里没有钟表,可氛围过分安静,我恍惚听到了秒针转动的声音。

  腾靖渐渐平复,沉憋粗喘的气息也趋于平缓,看他反应不似先前激烈,我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平静不足一秒,他骤然发作,松开我的手腕,腾出双手对我尽情地为所欲为。

  我又急又怒,低吼咒骂了一声,他却毫无反应,我狠狠地咬他肩膀。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他依然无动于衷。

  我们陷入了僵局,时隔一年半之后,再次陷入了肢体缠斗的僵局。孩子出生、划清界限的这一年,我时刻提醒自己提防他,即便老死不相往来,在我们把关系正常化之前,坚决不能与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遑论纠缠?

  可我失败了,因他的强攻。他捂住我的嘴,凌乱了我的气息,在我身上尽情的宣泄,像一头被困千年的猛兽,又像一条不知疲倦的毒蛇,发了疯使劲儿地捆住我,往我身体里钻。

  我成了他**的对象。

  亲爱的,身体**和灵魂**,你能接受哪一个?

  我问了好几个女性朋友,十有**给我的答案。都是后者,理由很简单,前者令人恶心。

  我也一样,你呢?

  婚前,你可以谈很多女朋友,可以玩"yiyeqing",但是结了婚,必须忠贞于我,而这种忠贞就是以身体为前提。我能包容你的过去,不代表能包容你的未来。如果你碰了其他人,再来碰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这是大部分女性朋友给出的进一步说明。

  腾靖再碰我,也只给我这一个感觉恶心。

  他匍匐在我身上尽情的发泄时,我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在他与靳嘉的婚房内,他们浓情蜜意,**悱恻。想着那个,我就一个劲儿地恶心,试图奋力把他从身上掀下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除了刺激得他更加亢奋,没有任何好处。

  那**是场噩梦,人生中最令我毛骨悚然的噩梦,相比之前与他的打斗争执,我在噩梦中使劲浑身解数的逃跑,反而被魔爪紧扣,猛力地拽着往深渊里拖。

  清醒过来,已是天大亮,母亲坐在我**边,满眼怜惜地看着我,“醒了?”

  我点头,却发现连脖颈都酸疼无力,更别提其他肢体。

  母亲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额头,“烧退了就好,你说你,再忙也得照顾好自己,把身体累垮了,以后在国外谁照顾你?”

  发烧?我愣了一愣,“我发烧了?”

  “嗯,昨晚你发烧了,腾靖留下来照顾你,他也才刚走一会儿。”

  我在心底冷笑,发烧?好个腾靖,谎话信手拈来,分明是他的施暴残害了我的身体与精神,却把我爸妈骗得团团转。

  “你说你呀,真实一点儿都不让我省心。”

  我咳了咳,清开嗓子,“妈,你帮我把昨天寄来的快递拿上来。”

  “现在就要看吗?不然起来先吃点东西?”

  我摇头,预感强烈地在我身体里动荡,那个东西极有可能被腾靖拿走了,因为在昏迷前,我清楚地听到他贴在我耳边的咬牙切齿:“我绝不可能放你走,除非我死。”

  母亲叹了口气,讪讪而去。

  我勉力起身,全身骨头像是用胶水粘贴起来般。仿佛稍微动一动就能散架,虚软着双腿都到镜子前,拉开新换上的睡衣,被遮住的地方净是红块红块的印记,它们像一张张狰狞嘲笑的脸,讥讽着我的羞耻心。

  母亲急匆匆进入房间,疑惑着,后怕着,气喘吁吁地问我:“,昨天寄过来的那个东西是不是学校那边寄来的?”

  已从她的反应中看到了结果,我吐了口气,摇着头往浴室去。

  母亲追了过来,“,我不知道那是学校寄过来的,昨天我还让腾靖帮忙签收,是不是被他拿走了?”

  我没有回应母亲,把浴室的门锁住,蹲进浴盆里放了满满一缸冷水,从哆嗦到木。相比第一次被他残暴夺走的不停冲洗渴望干净。这一次,我只有想死的**。

  学校寄过来的东西确实被腾靖拿走了,为了阻拦我出国,他也是够绝的。可再度有过我最抵触的身体纠缠之后,我更加坚定出国的信念,也更加坚定不再与他见面的信念。

  我再次咨询学校,看能否再寄一份资料,可哪有那么简单?文件袋里装的是录取通知书,不可能有两份,就连转为线上打印出来的文件都没有希望。我曾尝试让学校开个证明,那边说了稍后给回复,迟迟没有动静,这样的办事态度和效率到与“有关部门”如出一辙。

  我没辙了,只能向刘仁俊求助。

  “我试一下吧?”刘仁俊抓耳挠腮,我似乎给他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主要是我不知道腾靖哥能把东西放哪儿,就算是偷,我也不一定能成功。”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被我忽略的东西。腾靖误会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认为我们存有幻想和**,让他出面实属下策。

  “算了,你别管了,这事儿我自己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啊?姐,这事儿不能你自己琢磨、捣鼓,签证你得抓紧时间,这已经十一月了,就算是最快,也得两个星期有结果,你明年一月中旬到英国的话,已经耽误不起了。”

  “我知道,我再想想怎么办。”

  挂断电话,我又想到了一个人:靳嘉。相比刘仁俊,她是最合适的帮忙人选。我的判断没有错,错就错在我对她交出了百分百的信任。

  刘仁俊帮忙要到了靳嘉的电话后,我第一时间与她取得,她也乐意帮我,并且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让小俊来找他吧,阐明目的。就是为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当然,我一定要在场,这样我才能从最开始了解他的反应,帮你找出他可能藏放录取通知书的地方,你觉得呢?”

  那时我急晕了头,有人帮我出谋划策,我高兴都来不及,没精力去细想,便爽快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第二天下午,按照我们三人的计划,刘仁俊赶在下班前造访了腾靖的公司,并且约上靳嘉一起吃饭。餐桌上,刘仁俊会表面请客的目的,希望腾靖能把东西给我,不再阻拦我办理出国的相关手续。当然,腾靖肯定不会答应,这是我们早都料到的结果,接下来只能交给靳嘉去完成。

  “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三天内帮你把东西拿到。我这么做不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如果不是你的这通电话,或许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对你还有感情,只有你离开,彻底伤了他的心,他才会对你失望,不再存有感情。”这样的说辞没有漏洞,堪称百分百完美。

  然而,我没有料想到的是,刘仁俊会在餐桌上和腾靖吵翻,当我跑下楼,看到一脸挂彩的他靠在车身上,疲惫地看着我时,我才知道,原来靳嘉并没有如约而至。

  “她没去?”

  刘仁俊点头,“她说她先处理点儿事情,让我们去点餐,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就会过来。可是我和腾靖哥把桌子都掀翻了,她还没到。”

  我觉得嗓子异常干燥,燥得我哪儿都不舒服。

  “姐。你被她骗了。”刘仁俊半抬起眼帘,慵懒地揭穿我。

  一万个草泥马从我心里呼啸而过,我恨不能杀到靳嘉面前狠抽她几个耳光,可那又如何?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笨了。我摆了摆手,“算了,先不管她,你现在这样子,我跟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

  刘仁俊邪气地勾起唇角,突然倾身凑到我面前,只差几厘米就能贴到我鼻尖,把我吓得往后连退几步,“干嘛?我不就是挂彩了吗?又不是瘟神,你躲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你突然靠过来,吓到我了。”

  “为什么会吓到?”

  “你太突然了!”

  “仅仅是这样吗?”

  我顿住,盯着他因为挂彩显得邪魅的脸,察觉出了几分异样,“你想说什么?”

  刘仁俊又靠回车身上,半握着拳头揉了揉唇角的伤。若有所思地说:“姐,腾靖哥说我和你之间有点儿什么,你觉得呢?”

  “别听他瞎说!”

  “可是他说你都承认对我有好感了,这又怎么解释?”

  我张了张嘴,直想骂娘,“小俊,我要是对你没好感,跟你接触做什么?但是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你和我一样清楚。”

  “是吗?”他斜了斜眼角,唇沿的笑意加重,十一月的寒冷夜晚,月光都透出一股凉薄的气息,往日里阳光灿烂的笑容披上了月色,变得让人难以看透,“姐,你觉得如果只是单纯的好感,我可能和你接触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女朋友吗?”

  我猛地一僵,“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得挺对啊。我不算差吧?论长相、论背景、论能力,我不算差吧?重点是,连腾靖哥那样流连女人堆的花花公子都有你和小姐喜欢,我这么洁身自好的五好青年,怎么就除了你没跟别的异性多接触了呢?”刘仁俊靠着车身,半仰着头,眉头紧皱,颇有几分“举头问明月”的意境。

  我总算是明白,他刚刚的疑问并非针对我,而是针对自己发出的困惑,我上前,碍于身高差距,只能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还小,不急。”

  “我不小了啊,姐,我都第二轮本命年了!在农村,我至少都当第二个孩子的爹了!”

  我满脸线,“那你要怎么样?”

  他抿抿唇。又是一脸惆怅的模样,寻思道:“不然,咱俩凑活儿凑活儿?”

  “别给我添乱!你是嫌我还不够烦,是不是?敢情你说半天就是想给我没事儿找事儿啊?”我白了他一打眼,推开他,拉开车门要上车。

  他截住我的胳膊,“你干嘛?”

  “送你去医院啊!你都成这样了,回家被你爸妈知道,我可担当不起。”

  “嗨,没事儿!我爸妈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他把我拉离开了车子,合上车门,“腾靖哥已经把我当成情敌对象了,不能再有让他误会的事情发生。不过,姐,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我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小姐……哼哼,更别提了。我也不想说她什么坏话,搞得我好像一个挑拨离间的长舌妇,但是这个人,你以后跟她少来往,我现在都怀疑,之前腾阿姨一再地上门要孩子,说不定就是受她的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