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一地 纠结16957
作者:殇莫离1002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尤丽的家在四平附近的小镇,唐铭一直陪伴着她,他们约定不再去南方摆脱南方的那些人,他们要归乡了,他们为了彼此之间的爱与幸福摆脱了金钱与名利的困扰,他们如此勇敢,勇敢的让人感动,可是只有我是他们的见证人,见证这样一份倔强的爱情,尤丽不再有忧伤的感情,他们开心的像孩子一样,可是对于我来讲那样的情感近乎奢望。二五八中雯.2.5.8zw.com

  尤丽和唐铭之间的拥抱看上去那么的温暖,这么多年了除了欺骗,我还没有找到那样一个可以给我温暖怀抱的人,触景生情我的内心感到无比的凄凉,刚好天气下起了濛濛的小雨,我独自站在雨中,像一个迷失的小孩,我觉得内心里有一个小孩在哭泣,肆意的哭泣,出了这样我似乎是无能为力的,我没有因为悲凉而去宣泄的权利。

  辗转火车,我到了延边的一个小镇,已经是深夜火车才在这里停了几分钟,我艰难的把我大大的行李箱折腾下火车,背后的火车开走的时候,我的双脚踏在地面上,似乎觉得安稳了些,可为什么另外一种担忧又向我袭来,父亲的身体,母亲的困境,我又能做什么呢?

  没有人接站,我是自己摸到家里的,很庆幸的是这么久我还没有忘记回家的路,妈妈开门的时候面色苍白,但勉强的她还是对我微笑,拥抱。

  我反而没有哭,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我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得很熟,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才醒来,打开手机的时候我发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尤丽打来的,我发短信过去告诉她我回家了一切平安,她问为什么我这么晚才回短信,我说我太累了睡着了没有看到,她发短信回来说她也很累,我说也许我们不该放松的歇下来,那样我们也许会被淘汰,尤丽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主流社会的人还担心会被社会抛弃到边缘吗?我哑然失笑忽然觉得自己担心的是否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南方人的精明影响了我。

  父亲再住院,母亲看护着他,他是典型的老年病,高血压心脏病,妈妈叫我回家并非是因为父亲的病,而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为此很恼火,可是有没有力气反对她的决定,可是当我面对那个人的情况的时候,我再度的绝望,甚至使我无力对生活抱有任何的希望。

  妈妈给我介绍的是镇里的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见面的第一次他说“白雪你怎么这么胖,也好好生养”

  我穿着尤丽送我的卡帕面对着浑身行头的价钱都没有超过一百块的人忽然觉得他似乎对于除了小镇之外的世界似乎一无所知,他急切的想对我动手动脚让我对他更加的反感,他是一个猥琐的男人,在我还没有遗忘小女子对于完美爱人的梦想的时候,看到他就如同吃面的时候在汤碗里发现了一只苍蝇。

  他三十五岁,相貌一般,满嘴脏话,并且在我看来他毫无智慧,他如同一枚无人看管的动物,丝毫不整洁。虽然有无法形容的厌恶之感,我还是极力让自己冷静客观的评价他,尽量用乐观的态度去接纳容忍他,因为我曾经在别人眼中甚至比他还要不堪,也许是自卑的心态吧,但这个年月何止是自卑,孤独,郁闷这些流行病呢?

  他上下打量我,我想他的心里在想为什么有人给他介绍一头“母猪”,但事实上他确实想到了母猪,因为不久他就对我说“我家是乡下的,我有四亩地,一间房,两头猪,看你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会,实在不行你可以喂喂猪,顺便喂喂你自己。”

  我当时的心情就如同晴天霹雳,在我看来那似乎成为一个类似恶作剧的表演,我极力想否定这些我经历的噩梦,但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我实在找不到喜欢的感觉。

  “你了解我吗?”我问他

  “能过日子就行,结了婚怎么样的都能了解。”

  他这种心态似乎是在说明他已经“老”到迫切的需要一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怎样,只要是一个女人他就会通吃,而对于我来讲这些似乎太过于蛮横,令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对于婚姻他近乎将就,却又急切的想找一个女人,看来对于我父母居住的这个小镇我确实不甚了解。

  “你不在乎我的经历吗?”

  “你能有什么经历,你不过是一个上过所谓的杂牌大学的女人。”

  “能和我说说你吗?”

  “我已经老大不小了,在没有个家以后怎么办,你没有你妈妈说的那么差,就是胖一点,带着福相,我很喜欢。”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被别人玩弄过,并且因此得了精神病,至今没有好还需要服药,我因为服药才如此的胖,你能接受我吗?我妈妈没有告诉你吗?”

  他一脸惊愕的表情,接着就是鄙夷的神态,及不耐烦的说“什么介绍人,怎么这样……”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脏话。

  我问“你骂谁?”

  “骂你这个疯子怎么了?犯法吗,你告我呀?”

  我将手中杯子里的水泼在他脸上,他反手给了我一个嘴巴“臭**,你泼谁,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样子?”

  我跑出去,上天似乎并不眷顾我,屈辱的感觉侵袭了我,我无力,无助,无可奈何,我是那么渺小,甚至没有痛苦的权利。但是我并没有哭泣,反而觉得是一种摆脱,心情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即便受到侮辱也必要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要好很多,我没有机会找到心仪的人,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去承受那些歧视我的人给我带来的痛苦,事实上即便是痛苦也不能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于爱情我有幻想,对于人生我无力改变他的悲凉,仅仅是这样的看法就决定了我是可悲的,可我又无从找到人生的出口,似乎还在迷茫中,问题在这里,无论我怎样面对都显得无力。

  我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似乎灵魂离开了躯壳,简陋的街道,擦肩而过的人,似乎都与我无关,我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在街上徘徊,即便我装扮的得体,体态丰盈,可是内心去如同空壳,一个人撞了我的肩膀,我毫无反应,我似乎已经将自己定格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总是从自己的身体中出来去考虑问题,对于我自己的经历我总会称之为“她”而不是自己,这样似乎可以减轻一些妄想与痛苦,那个人让我去照镜子,我找到小镇的一个还可以的厕所里面的一面镜子,我照了镜子,没发现什么,当我离开的时候镜子也空了,镜子空了,哀愁何时空呢?

  这并不是结束仅仅是开始,噩梦降临,我宁愿相信那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整整几年我都沉浸在这样的噩梦之中,没有一双手将我从谷底拯救上岸。慈悲者度人,自性者自度。

  但事实上我并没有摆脱厄运,我不了解这个地方,这个小镇是一家发生什么事,整个镇子都知道的,类似于中国传统的乡镇,不久我的那场闹剧似的相亲传遍小镇,整个镇子都在谈论我是怎样一个不堪的女子,多么恶心的得了精神病,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上街,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的议论,被人主观想象并且加以渲染的宣扬和诽谤一些不切实际的疯癫笑柄,谩骂不绝于耳,议论沸沸扬扬,我找不到自己过多的特点,我把一切的痛苦归咎于我难看的外表和贫穷的境况,但仅仅因为如此吗?

  我是白雪,我没有接受过实际意义上的高等教育,我不懂社会,我没有理论知识为我解释现实生存的问题,可是即便我懂得,那又有用吗?我的人生不是艺术,更像是一场洗礼,我苍白的母亲和老弱的父亲无法给我老师一样的指导,我是一只无头苍蝇,这应该怪谁?

  我有需求,比如要求离开,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我开始思考生活,我很乐观的认为生活就是用一种焦虑代替另一种焦虑,用一种欲望代替另一种欲望的过程。只要不觉得羞辱,人完全可以长期过着艰苦的生活而毫无怨言。但事实上这种生活让我觉得屈辱,如同在废墟中的那个地方被一群人如同参观怪物一般耻笑于谩骂,这样的痛苦经历再次降临的时候,内心感觉无比悲凉。

  我要逃离,在没有被人发觉的某一天,尤丽时长和我通电话,她没有忘记我,我承认她是一个好女人,可有的时候她并不了解男人的心,她时长会因此困扰而来问我,可是对于这些,我也不知道。

  很长一段时间我找不到归属感,在城市我不是城市人,在乡村我不是乡下人,离乡村远的时候我憧憬乡下的田园,在乡下的时候我又迷恋城市的繁华,我把自己定位为乡下人,可是在乡下又找不到这样的定位,我试图幻想自己生活在梦里,可是这个梦又使我厌倦,我在找适合的词汇形容我的生存状态,想来想去觉得流氓这个词更适合我,我不是有文化的流氓,我不可怕。

  我走在街上的时候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街上的这么多人在我看来只有两个人,一人为名,一人为利,我试图通过小巧丑恶的形式实现我的梦想,即便违反了道德,违反了人性,这些对于穷人来说是甚为奢侈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清醒的,心总被一些东西愚弄着,比如李波,比如我所经历的一切,但我又无法从中自知,无论是道貌岸然的政客还是光鲜亮丽的名人如同被修剪过的盆景,人性的根茎被扭曲,显现出一副逢迎的姿态,而我甚至没有如此逢迎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