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一地 归乡
作者:殇莫离1002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设计师在我的工作的地方堆放了如同一座小山那么高的服装小样,剪裁之后对于它们的复杂拼接使我劳累的几天没有合眼,我肥胖的身体能爆发出这么多的能量是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我累了,当我睡在公司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最初来到广州的某种东西,我极力在寻找人生的出口,可是在奋斗的过程中我越发感觉疲惫,即便是青春赋予了我可能多的能量和热情,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生命中的某个阶段自我价值的实现给我带来的应有的回报。www.258zw.com最快更新

  我在公司通宵的做服装样本,夜里我接到一个电话。

  “小雪”

  “是妈妈,家里怎么样?”

  “你爸爸生病了,很衰弱,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没有治疗的钱。”

  挂了电话我忽然哭了,在外面漂了这么久,是我第一次哭泣,对于家的概念我在已经开始模糊的时候它忽然又变得清晰,我觉得我这只候鸟也许飞的累了,需要找到一丝来自亲情的温暖了,这似乎像是候鸟的人生规律,总有归乡的一天,只是对于我,它似乎来的早,可是又能说明什么呢?无非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不同的是我决定这次到的地方是我的家,那也许会是一种归属感代替一份漂泊吧!

  我辞掉了工作,在租的房子里收拾我可怜的行装,内心空虚,在南方,我既没有找到所谓的爱情也没有实现我的暴发梦,我只是成长了,如同所有这个时期的年轻人一样,只是内心的背负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对于人生的无奈和习惯性的隐忍,收拾好一切的时候我给尤丽打了一个电话,我实在想不起来要和广州告别的时候还能和谁说再见,拿起电话觉得能告别的也就只有尤丽了。

  “尤丽”

  “哦,白雪”

  “我要走了”

  “去哪里?去办什么事?”

  “回家,回东北”

  “是暂时回去还是不回来了?”

  “不知道,没有确定,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我们聚一聚吧算是告别。”

  “等等,你先别走,等着我啊!”

  尤丽放下电话,仅仅带了五六张银行卡,随身带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的无非是一些随身的物品,我和尤丽在火车站见面,尤丽说“你把你的车票给我。”

  我递给她车票,她出去了一会回来,给了我一些钱“我把车票退掉了。”

  “那我怎么回家,你负责送我回去吗?”

  “我不负责送你回去,我和你一起回去,我订好了机票,我们一起走。阅读网.258zw.”

  “你不是心血来潮想回去玩玩吧,你没有任何行李。”

  “你别管,中国这么大,在哪还不是一样,能有什么分别?”

  我在飞机上没有小孩子的兴奋与好奇,我反而在安静的时候对于老迈的父母担忧起来,我尽量不给自己的思想上施加什么包袱,可是家庭的责任对于她我讲不可忽视,毕竟我不再幻想和奢望什么爱情和美满的婚姻,那对于我来讲太难,我有阻碍,无法逾越,我有责任,需要坚守。

  我开始怀念童年时的健康与单纯,时长在梦里回到童年,那时候的我健康,单纯,但又因为贫穷而痛苦,对于那些痛苦我已经模糊,反而记忆力的更多的是那些简单的快乐,他们似乎很遥远,当醒来的时候现实是如此的残忍,即便我总希望向好的方向去考虑问题,可是总是灰暗的,如同注定晦暗的人生,我甚至怀疑现在的这样一种状态能否持续,我害怕失去,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可以再失去的东西了。

  为了掩饰内心的惶恐我借口去卫生间,在我们后排的座位上坐着那个“大脚”,我表情惊讶,可是他却用孩子般快乐单纯的表情示意我不要将他在飞机上的事告诉尤丽,可是他像影子一样陪伴在尤丽身边,又让尤丽抓不到,是出于怎样的原因?

  我对此很好奇,却发觉尤丽今天的装束明显区别于往日,她一身素气的衣衫,与她艳俗的打扮不同的是今天简单利落的打扮使她看上去很有气质,并且美的脱俗,我觉得这才是真实的尤丽,花哨的伪装反而让她总透露出不自然的气息,可是尤丽依旧那么哀伤,因为谁呢?

  下了飞机最明显的就是感觉到久违的乡音,单单听到好听的东北话就感觉到了快乐,一股轻松的气息围绕在身边,好过南方淫淫的梅雨天,气温清爽很多,甚至感觉到有些冷,我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件小外套,一件我穿上,一件给尤丽,尤丽穿着我肥大的外套,看上去还是很漂亮,为什么漂亮的女人总会因为太过美好既惹人喜爱又令人嫉妒呢?

  还是长春,还是一个对于我来讲充满敌意与痛苦的城市,我以为我的伤能养好,我能够将那些不堪的记忆渐渐淡忘,在我还没有变得麻木之前,在我还没有被现实的残忍变得绝望之前,我还是想看看这座城市的,这座城市它似乎变了,乡音未改,对于那个曾经少不经事的小丫头的不堪回忆似乎很遥远,但又是那么近,当我和尤丽坐上出租车车子开向火车站的时候,我无法掩饰的愠怒,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司机的脸,是的开车的司机正是李波,一晃过去五年了他看上去还是没有变,只是他不再能够认出我来,因为我臃肿,矮小,贫穷……

  下车的时候李波收我们俩的车费一百块钱,尤丽当时就急了骂“你丫的,当我们不知道车价,黑我们啊!”

  李波说“坐得起飞机还在乎这点钱,没有钱就别打车。”

  尤丽心情不好想抽他一嘴巴,没等尤丽动手我的巴掌已经摔在了李波脸上,李波说“死胖子,你有种”上来就要打我,这时候李波的受被人死死的抓住,他“哎哟”一声,就不再能对我们怎么样了,是那个“大脚”制服了李波,我们甩给他二十块钱,离开了。

  尤丽面对着“大脚”说“唐铭,你……”

  我才知道原来那个一直被我称作“大脚”的家伙叫“唐铭”,名字和人一样帅,尤丽是不是一直为他在伤心呢?

  尤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唐铭的吻已经落在了尤丽的脸上,他们两个人接吻的样子漂亮的如同电影画面,他们两个人太漂亮了,我不得不说就外表上看他们真的很般配,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们两个人已经不再是曾经去广州的两个单纯的大学生了。

  我们可以认为曾经的岁月里我们单纯过,健康过,在没有被尘杂污染之前想象世间的一切似乎是美好的,可是我们无从发觉过的现实已经残忍的将身体中的某些单纯的东西剥夺,我无力偿还透支了的精力,更不能因为付出的大于得到的而去抱怨,我没有这个权利,在一些人看来我们的这种生存方式似乎是卑贱的,我的脑子空空如也,我的感情贫穷的可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我生存在边缘,孤立无援,连发出声音都像是一种奢望,长期的压抑使我越发的肥胖,面对镜子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如同镜子里的自己一般看似丑陋,当一种深深无望长期的作为未来的人生影响今天的生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孤独承受让我有理由在深夜里任凭悲哀的泪水蔓延在我的世界里。

  我是白雪,我不够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