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战国录 第二章 邂逅相遇
作者:逸臣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郑风.野有蔓草》

  乐毅和虞月,离开洛阳城后。不紧不慢地,又行了十余日。经过了韩国荥州后,今日,便已抵达了魏国都城——大梁。

  大梁城处于中原腹地,地势平坦。而城外三面环水,城内河湖纵横。当年吴王阖闾,派伍子胥修建的鸿沟水渠,亦从城内经过。所以,大梁素有“北方水城”之称。

  大梁为魏国的都城,又是中原交通枢纽,城内商业极其发达。只见,城内人踵相接,行人熙熙攘攘,有如过江之鲫。乐毅和虞月两人,也只好下马而行。

  虞月新奇地四处张望,对乐毅道:“乐大哥,这里好热闹呢。我们经了几个大城,都没大梁这般热闹的。甚至是咸阳,也没见过有那么多人啊。”

  乐毅笑道:“大梁城,原先只是一片蓬泽之地,有黄河、济水交汇于此。最初是由郑庄公,于此建邑,取名为启封。而数十年前,魏惠王由安邑迁都于此。才开始扩大启封,构筑城池,取名为大梁,定为魏国都城。大梁为中原四通之地,往来的商贾,均在此交易货物,所以才会这般商业发达。别国之中,怕是没有大梁的热闹繁荣了。不过,乐大哥亦听闻,魏王前个月刚登基。这或许也是,大梁城如此热闹的原因之一吧?”

  虞月笑道:“乐大哥,真是知之甚详。”

  乐毅揉了下虞月的头,笑道:“你乐大哥的祖籍,便是魏国。我乐家在大梁城外,还留有祖屋呢。祖父一直教导于我,勿要忘了自己的本源呢。”

  虞月吐了吐粉舌,道:“原来如此。乐大哥,现在天时将晚。那今天,我们是不是,要到乐大哥的祖屋去,住宿一晚呢?”

  乐毅心思一动,有心要戏谑捉弄虞月一番,便故意吓唬道:“那老屋子,久未住人,恐怕早已残破不堪了。月儿若是不介意,与蛇虫鼠蚁为伴,那我便带你去吧。”

  女儿家,最怕蛇虫鼠蚁之类。天性使然,虞月一听乐毅之言,心下已是毛骨悚然。她生怕,今晚真要住宿到乐毅的祖屋,不由蛾眉微蹙,急急脱口而出道:“不要,月儿不去。”

  乐毅见虞月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虞月才方知上当,嗔得直跺玉足。

  乐毅对虞月笑道:“走吧,我们去找吃饭住宿之处。”好在虞月的生性温柔,气了一会,便不再计较乐毅捉弄自己,遂点头随乐毅而行。乐毅向城中的俚人,问清了酒肆驿馆所在方位。便带着虞月,往城中的东南方向而去。

  大梁城中的酒肆区,环境颇为幽雅惬意。中间一条青石大道,道路一旁,为酒肆楼榭。而另一旁,却是惠济河。碧水绿杨相映间,直教人心旷神怡。酒肆区建于此处,可让人在用膳之余,又能观赏到美景,别有一番风趣。

  虞月随着乐毅,一路观望,路过了几家酒肆,均觉得不甚满意。最后,二人终于看到了一家,规模较大的酒肆,挂牌名为“云宾楼”。虞月抬起玉腕,指着“云宾楼”。偏头对乐毅询道:“乐大哥,我们便在此处用膳,可好?”

  乐毅抬头望了一眼,便点头笑道:“好,便依月儿的。”

  两人走近“云宾楼”时,楼中的小厮,忙不迭地迎了出来。而乐毅和虞月,刚把马匹交与小厮,正打算步入酒楼之际。却突然听到,前方的街道中,响起一片大惊小叫。只见,本来拥挤的人群,此时却纷纷惊叫着,往两旁躲避开来。

  乐毅和虞月对视了一眼,不知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人不由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状况。

  只见,前面的人群分开之处,有一辆马车,突刺里闯了出来。此为酒肆区,街道并不甚宽敞。可这辆马车,却丝毫没有减速,反而是全速地朝前驰来。马车上的御者,却不管两旁指责大骂的人群。只是脸色惨白,大声嘶喊道:“快让道,快让道。”

  马车“咕隆”的轮响声,已越来越近。乐毅看得不由怒火中烧,大喝道:“岂有此理!大街之上,竟敢如此横行无忌?”在马车快速驰近之时,乐毅跑前几步,纵身一跃,竟跳到了马车之上。虞月来不及阻拦,不由吓得惊呼出声。

  乐毅上到车来,便一把揪住驾马之人的前襟。却徒地发现,此人的年纪极轻,可能比他都还要小上一、两岁。乐毅见这御者的脸上,已是一片煞白,像是撞到了什么惊恐之事般。

  但乐毅亦不及细想,开口便怒斥道:“如此拥挤之地,你竟敢横冲直撞。视他人性命于无物吗?”

  这少年御者,顿被乐毅的怒气骇住,脸色更是渗白吓人。可他一想到,此刻的情况危急。忙着急地对着乐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的……”

  可乐毅此时,却已来不及听他的解释了。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受了惊吓,已至于完全失控。两马嘶鸣着,往前狂奔而去。眼瞧着,便要拉着马车,撞上道旁的石栏了。而石栏之下,却正是滚滚的惠济河。

  围观的人群,看到如此险情,顿是一片惊叫哗然。虞月亦急得惊叫出声,却苦于措手无策,只急得她眼泪直在眶中打转。那少年御者,更是惊得不知如何反应了。目光失神,呆若木鸡,坐着一动未动。

  乐毅猛地大喝一声,一手抄起马缰,用劲一拉。两马被缰绳勒得生疼,悲嘶一声,马头往旁一偏。可马车往前的冲势,仍旧是止不下来。此时离石栏,已不过十步远了。

  “呛”的一声吟响,乐毅果断地拔剑出鞘。挥手剑光闪过,马车前,连接着马匹的辕木,立被乐毅一剑削断。

  马匹脱离了辕木的束缚后,更发足撞向石栏。只听“彭”的一声巨响,石栏被大力撞烂。两马便悲鸣着,摔了下去。只见,马身在河中一起一伏。不一会,便被滚滚的河水吞没不见。

  可马车前冲之势未消,而两个车轮又平衡不住,立即便要往前翻车了。引得围观人群,更是惊叫连连,心都已被提到嗓子眼去了。乐毅心中仍保持着镇静,将那驾车少年的前襟,一把捉起,提着那少年便扔了下车。

  而乐毅正打算,也跟着跃下车之际。却听到后面车厢中,传出了一声娇呼。乐毅回头一望,只见车厢内有一人,被车身的前翻之势,猛抛了出来。在未及细看之下,乐毅便伸臂接住被抛出之人,一跃而跳下了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