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战国录 第四十八章 暗夜春潮
作者:逸臣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夜已至深,万籁皆静。.

  乐毅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难当。正是难受之际,却又有人,温柔地为他除去了衣衫。裸露的胸膛,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时,让他不由感到一阵舒适。乐毅配合着对方的动作,脱掉了黏在身上,满是酒味的衣衫。勉力地睁开眼,可醉眼朦胧之下,却只见房中漆烟一片,一星半点的灯火皆无。

  乐毅的脑中,仍是一片混沌不清。不知为他脱衫的,到底是谁?只觉得似是回到了自己房中,此时正是喉咙干喝,不由嘶哑着声音道:“彤儿,是你吗……去帮我……倒些水来……”

  坐在榻旁的那烟影,默默地坐了一会,便站起身往一旁走去。过了一会,便盛了一觥水回来,服侍乐毅喝下。乐毅喝了水后,又闭上眼,正要继续睡去。此时,耳中却传来了衣物摩挲之声。少倾,便有一副冰冷的**,钻入了被中。一双柔臂,轻轻地搂住乐毅,娇躯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一阵微微颤抖。

  被中的女子已是一丝不挂,凹凸有致的玉体,紧贴着乐毅。而乐毅喝了酒后,身上犹如火般滚烫。这女子冰冷的**,投入他怀抱之中,却正是受用之极。乐毅不禁张臂一搂,便将此女更紧揽入了怀中。心中稍有些迷糊疑惑,彤儿为何会这般热情了?可他刚开口唤了句:“彤儿……”嘴上却立被香嫩而滚烫的艳唇封住,一条丁香软舌,青涩中又带着股热烈地,伸入了乐毅口中。诱惑挑逗间,又微微透露出一丝紧张。可乐毅此际,却也无法分辨得出来。

  榻上两人,一番唇舌交缠后。乐毅已是酒醉微醒,身子紧绷如弦,不由低吼了一声。便掀开了身上盖着的锦被,一个翻身,将一直趴在他胸膛上的女子,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翌日清晨,乐毅带着宿醉醒来。稍为恢复了知觉后,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上,竟枕有一女。此女正埋着螓首熟睡,光滑玉润的**,则紧贴在乐毅怀中。乐毅对昨夜之事,仍是有些记忆。不由微微一笑,对怀中的女子轻唤道:“彤儿。”

  怀中的女子一阵轻动,过了半晌,才冷冷地道:“谁是你的彤儿?别要乱叫。”

  乐毅闻言,顿是大惊失色,忙微抬起头来看。而此女也已抬起脸来,一双美目,与乐毅对个正着,此女却是田丹儿。乐毅此刻残存的酒醉,已是完全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望着田丹儿,沉声喝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田丹儿望了乐毅一眼,一言不发地掀被坐起身来。也不在乎雪白的玉体,尽落入了乐毅眼中,便径自下榻穿衣。乐毅泯紧唇,偏转过头去。却见到榻上一片落红斑斑,星星点点,在被褥上甚是扎眼。

  田丹儿背对着乐毅,穿好了衣裳后,也不回头望乐毅,只幽幽地道:“我爹已将我许配给了公子圉。按爹的意思,公子圉日后若为太子,那我便是太子妃了。可我不喜欢魏圉,却又没有办法,违抗爹所做的安排。所以,我想找个不那么讨厌的男人,把身子给了他,那我心里也会好过一些。”言中,透着一股强烈的哀怨凄凉,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恨意。

  乐毅闻言,不禁一阵怔忡失神。难道,昨夜之事。便是因为田丹儿对田文不满,而所做的一种抵抗报复吗?

  田丹儿回转过头,望了乐毅一眼,语带冰冷地道:“你放心。我说的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我。而是让你知道,你无须对昨夜之事内疚,也无须对我负责。你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我不大讨厌的人罢了。”说完,便拧身往房门走去。

  待田丹儿走出了厢房后,乐毅的身边,却仍残存着一丝体温幽香。似是提醒着乐毅,昨夜的风流,决不是一场春梦。乐毅的脸上,不禁现出了一抹苦笑。他一时仍是接受不了,这等荒唐之事。乐毅在榻上坐了良久后,才下榻着衣。出了厢房后,随意找了一名田府的仆奴,让其代他向田文交代一声。便离开了相国府,径自而去了。

  乐毅独自走在大道上,心中一片混乱苦恼。脑中仍不断回想起,田丹儿那倔强中,又带着一丝哀伤无助的眼神。乐毅亦无法说清,自己心中的感受。可他对田文,却是多了一番认识:田文平日看来,最宠田丹儿。可此际,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竟能不顾女儿的意愿,将女儿嫁与魏圉。只因为,田丹儿若真成了太子妃,那田文在魏国中的地位,更将是无人可以替代了。可是,此等罔顾女儿幸福的做法,又岂是一个好父亲所为?乐毅不由又想起了,田文对他的百般笼络,或也只是为了利用他罢了。

  田文、田丹儿、魏王、绛玉夫人、公子圉、清秀夫人、公子无忌、公孙喜,这一众人等,便像走马灯似的,在乐毅的脑海中,轮番浮现。乐毅越想越是心寒,不由眉峰紧聚,惆怅地仰天长叹了一声。他原籍便是魏国,虽是因祖父之故,对魏国有着一丝排斥。但也曾在心中认真想过,不如便就此留在魏国效力,成就一番功业也未尝不好。可如今,乐毅却又深深觉得,魏国非是他真正所求之处,难以一展自己心中的抱负。天下虽大,但普天之下,何处才是他乐毅真正的立足之地呢?

  乐毅心中抑郁,一团杂绪如乱麻般难解。此时,不由想起了即将离魏的苏秦,便转往苏秦所居别馆的方向而去。乐毅已无人可以倾诉,只想找苏秦排解一下,心中堆积已久的抑郁苦闷。

  乐毅到了苏秦所住别馆后,便由汪捷带领,到了馆中的会客之处。乐毅稍等了片刻后,苏秦也掩嘴打着哈欠,进到房中来,席地坐下。长衫微解,发冠不整,脸上精神欠缺,似是宿醉仍未清醒。乐毅见状,不由微微一笑道:“师兄,怎的如此憔悴?若是现在,有他人瞧见你这番模样,对你这天下名士的印象,可要大打折扣了。”

  苏秦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师弟年少体健,自是无碍,我可没有师弟如此好的体魄。昨夜在相府喝得酩酊大醉,今日我还能起得身来,便已是万分不易了。”

  乐毅不禁又想起了田丹儿。但昨夜之事,毕竟关乎到女儿家的名节。乐毅思虞再三,还是决定了,不对苏秦谈及此事。便借抿了一口香茗,遮掩住脸上的心事,淡笑道:“师兄就要离魏返燕,日后再想与师兄共醉,不知会是何时了?”

  苏秦轻叹了声道:“其实,我也不想,在师弟大婚之前离魏的。只是,田穰苴特来邀我一齐离魏,我亦推辞不得。届时,还会有田不礼和南宫飞燕,一起同行。”

  乐毅听到田穰苴和田不礼之名,不由微微一怔,道:“他二人,还未离开大梁吗?”

  苏秦道:“田穰苴,原本定在几日前,便要离魏了。但不知为了何事,又在大梁多耽搁了几日。”

  乐毅点了点头,拧眉一阵沉思,心中对田不礼的恨意,却又涌了上来。苏秦见乐毅目光锐利如刃,满脸寒霜杀意,不由心中一惊,急言问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乐毅目光烔烔,一字一顿地寒声道:“我想杀了田不礼。”

  苏秦闻言微惊,忙倾身上前,压低声问道:“这是为何?师弟怎会有此惊人之想?”

  乐毅眼中闪过了一抹痛楚,便将他与田不礼间的仇怨,大略告知了苏秦。苏秦听完之后,不由紧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后,喟叹道:“但是,要想杀田不礼,又岂是容易之举?他身为宋国使臣,你想正面杀他,是决无可能之事。若要施于暗手,他私下防备得甚为严密,亦难有可趁之机啊。”

  乐毅沉声道:“若趁他离开大梁之机,再埋伏在途中下手,或能有几分把握。”

  苏秦惊道:“他随着田穰苴而行,田穰苴带有六百名精兵护卫,你怎可能对他下得了手?”

  乐毅闻言,凝神沉思了半晌,泯唇道:“师兄可有办法,将田穰苴与田不礼分开来。至少,将田不礼拖延上一、两日?”

  苏秦偏首想了一会,摇头道:“为兄也想不出办法来。或许,你向田文言明求助,田文会有什么办法吧?”

  可乐毅只要一想起,田文与田丹儿之事,心中便对田文少了几分信任,不想将此事告知田文。乐毅无奈地苦笑了下,道:“此事,便由我去想办法吧。若错过了此次机会,再想杀田不礼,就更是艰难了。”

  苏秦望了乐毅一眼,眼神一片复杂。微微叹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乐毅与苏秦商议了一阵后,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在苏秦处待了一个时辰后,乐毅便告辞了苏秦,径自往和府而回。乐毅一路冥思苦想,正缓缓走在道上之际。此时,却有一大队浩浩荡荡的车马,朝着他迎面而来。乐毅抬头往前望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退身到一旁,让这队车马先行。

  而这队车马,在经过乐毅之时,却在前面停了下来。只见,从前面一辆香车中,伸出了一只玉手,朝后轻轻一招。一名侍卫队长,便即跑了上前,听候车中之人的命令。待车上的流苏珠帘又垂下之后,那侍卫队长便朝着乐毅而来,对乐毅一抱拳,恭敬地道:“乐大夫,绛玉夫人请你到宫中一行。”说完,便命人牵过一马,给乐毅做代步。

  乐毅望了那香车一眼,心中不由疑惑。那车中的人,莫非真是绛玉夫人?车马又再继续前行,直往魏王宫的方向而去。乐毅也只好骑上马,紧随在队伍之后。

  进入了魏王宫后,那辆香车在前引路,却是一路往偏僻的宫苑而去。在经过一条葱郁的林荫道后,四周已是一片幽静,不见一人。前面的香车,也嘎然停了下来。那侍卫长,赶忙上前躬身听命。而乐毅也下得马来,眉峰紧聚,紧望着前面的香车,等候着绛玉夫人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