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三十九 索欢长相思
作者:红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冰翼羽蝉!”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却砸的百官面面相觑,底下像是炸开了锅,纷纷讨论起来。.

  不是因为太珍贵,而是根本没听过!再去看落絮,此时她已经收敛了一切情绪,和刚来一样,眼波清冷流转着淡淡地倦意,火样的裙也暖不了她身上的疏离,明明坐在那,却无端地和众人隔开一道无法横越的距离,冰冷,高贵!

  纳兰烨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盯着那高壮男子蒲扇般大掌中的莹莹发光的小匣子,有些犯难,他也没听过这什么南域至宝,可是刚刚,太后那样清冷的人,会有那样强烈到失态的情绪,说明它真的不是普通的东西,可是南域一向独善其身,不与中原各国交往,却突然给自己献礼,还是至宝。。。。。。他剑眉紧锁,看了一眼自个儿皇叔,却是一愣。

  纳兰澄的眼好似长到了他“母后”身上,好不避讳,一眨不眨,他有些恼,可那日达木基还等着,这礼,接还是不接?

  这边纳兰烨华犹豫着,那边的日达木基也不催,一双褐色的眸子含着笑意,时不时瞟向落絮,显然对她极为感兴趣。

  “多谢南域宗族献礼!”一声粗犷的嗓音响起,醇厚而响亮,打破了这尴尬,众人望去,却是一直沉默的南成郡王纳兰霆云,他将酒杯放在身前的玉案之上,站起身,大手一挥,“张让,还不呈给皇上!”

  他这一起身,群臣霍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鼻观口,口观心的站在下面,而纳兰烨华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戾气,眯了眯眼,扫了一眼纳兰霆云,心中的火气就直往头上冒,这简直是当着文武百臣,各国使者打他的脸,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处?却压住没有发作,挥了挥手。

  张让才小跑着接过那男子手中的匣子,小心地拖着,站在他身后。

  此时纳兰澄终于转开了目光,清脆地拍了两下手掌,叫来守卫,道:“几位远道而来,请入座休息,晚宴就要开始了!”

  日达木基闻言,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跟着侍卫入了席,朝中百官虽然对这几人的礼节颇为不满,可是上面的两位之间,风云暗涌啊,谁也没打算触那霉头,都沉默不语。

  落絮的一双眼,却不住的打量着那个据说权倾朝野,野心勃勃地纳兰霆云,心中却是记挂着另一个人,纳兰钰书!

  纳兰霆云,看着已年过四十,一身紫色蟒袍,却遮不住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宽肩窄腰,脊背挺得极直,一头长发被一精致的玉冠紧缚,显得干练精神,浓眉大眼,挺鼻阔唇,极为大气,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军人的杀阀之气,凛然豪气,很难与奸邪佞臣联系起来,而且,与纳兰钰书无论相貌或是气质都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她垂下眼帘,不知想些什么。

  接下来,百官继续敬献宝物,只是落絮的心已然不在这之上,四肢百骸都传来一阵阵无力感,胸腔发闷,她又轻啜了一口凉茶,却没有缓解,头更是昏眩之极,轻轻唤了声福伯,站起身来!

  此时华灯以上,盛宴开席,整个御花园一片灯火通明,戏班,杂耍,歌舞,充斥御花园中央的一方旷阔的场地上。

  百官会聚,与君王同乐。

  纳兰烨华见她起身,忙起身搀扶,轻声问道:“母后,怎么了?”

  落絮摇摇头,轻声道:“本宫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回宫了!”说着搭上福公公的手,冲着纳兰烨华点了点头,扶着福公公,就走。

  其他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戏,时而交头接耳地悄声交谈,并没有注意后方的主座,只有几个始终将心思放在她身上的人看到,各怀主意,悄声离席。

  落絮扶着福公公出了御花园,就已经支撑不住,被福公公半扶半抱到一座凉亭,担忧地问道:“小姐,累了?”

  落絮瘫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无力的摇摇头,现在她隐隐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儿起来,身体中慢慢烧起一阵火,焦躁的难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火烧火燎的,好似被什么拉扯着一般,这种感觉。。。。。。

  骨头中空空的,身体中腾上一股股熟悉的空虚感,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摩擦间,空虚感像是个洞,越扩越大,蔓延成了无底洞,无论她怎样都得不到满足,依旧空的发闷,她双手紧紧握拳,甚至脚尖都绷的紧紧的,涂着胭脂的红唇被雪白的贝齿紧咬,微微打着颤。

  蛊毒!

  “药。。。。。。药。。。。。。福伯。。。。。。”她断断续续地轻喃,挣扎出最后的清明。

  福公公也发现了她异常,焦急不已,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此时发作,根本没有带柳安亦所给的药,他弯下腰,想要抱起落絮,却没抱动,踉跄了一下,生怕摔着她,又将她放回石椅,搓着手掌,慌了神,上次落絮蛊毒发作,他为了制住她,耗尽了内功,如今经脉受损了,功力尽失,如常人一般,可他已是花甲老人,又如何抱的起落絮?

  “公公,您去取药,奴婢在这儿守着小姐!”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茗清低头敛眉,好似非常担忧一般,扶住落絮,从袖中抽出丝绢,轻轻为她拭去额头上的香汗,对着福公公说道。

  福公公看了一眼茗清,这凉亭建在护城河旁,虽然离御花园不远,却是偏僻,鲜有人经过,他吩咐茗清小心照顾落絮,急急走了,希望还来得及!

  火一路蔓延,灼了她的脸,嫣红一片,灼了她的眼,氤氲迷离,神智已经不清,她慢慢伏低身子,趴在凉凉石桌上,轻吁了一口气,不自觉地轻蹭,好像舒服不已,露出一抹魅艳绝寰的微笑。

  “小姐,小姐!”茗清敛尽了脸上虚假的担忧,冷着脸,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的落絮。

  “嗯~”仿佛是听见了有人叫她,迷迷糊糊地轻吟了一声,柔若无骨的身子好像是水捏的一般,软成了一滩,呜咽的**。

  玉容粉黛妆点,秀媚如云,嫣然撩人,娇怯无力,眼迷离而织手牢勾,娇柔媚惑的连同样是女子的茗清都微微晃了神。

  “果然是贱人!”回过神来,茗清见她药性终于发作,卸下脸上的娇柔,讽刺和憎恨狰狞了她那张秀气的小脸,盈盈的月光一照,惨白的犹如鬼魅,红唇确如嗜血的恶魔,她伏低身子,靠近落絮的耳边,轻笑着低语:“小姐,这长相思的滋味儿如何?你说,要是把你这样扔到御花园怎么样,让文武百臣,皇上王爷都看看,这承欢殿的太后娘娘是怎样的淫乱,呵呵。。。。。。如果碧风看见,会怎么想?还会不会在心系你这个荡妇?”

  没错,她就是要让碧风亲眼看看,这个女人,这个他心中莹洁如新月般的女人也不过是个尽人可尝的贱人!

  她低沉又张扬的笑着,笑声中带着一股自得的阴厉,她大力的扯起落絮,一手掐着她的手臂,一手穿过她的背,掐在她另一只手臂,施力架起虚软地落絮,拖着她向来路走去。

  夜渐深,翳云当空,掩住了空中的满月和漫天的繁星。

  额头渗出密密地汗迹,茗清不耐烦地使劲儿掐了掐落絮的手臂,半拖着她,丝毫不顾忌花枝粗哑划过她的衣衫肌肤。

  “皇嫂!”

  茗清一惊,双手一松,眼看落絮就要滑落在地,眼前的烟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她,双手牢牢固定住她的纤腰。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厚厚的云层后渐渐探了出来,淡淡的洒下一片银色。

  茗清抬首,看清眼前的情景,有些愣神,秋风扬起相依两人的袍角,白衣与红裙相缠,银色的月光从枝桠间洒下来,流淌在两人莹玉的面庞上,男子低垂着头,仔细逡巡着女子的脸,眉头微微蹙起,担忧的看着怀里的人,生生纠起无端的缱绻柔情,那双茶眸,在月光下特别的耀眼,明亮的好似能穿透无边的烟暗,闪烁着幽幽的华彩,注视她的目光那样柔软的温柔,能滴出水的柔情。

  男子抬起头看过来,茗清恨咬下唇,两手狠狠的搅着,不断在心中默念着镇定,直到双手抖的轻些,才行了个宫礼,“见过澄王爷!”

  纳兰澄将落絮搂进怀中,冷冷地盯着矮着身子的茗清,半天没有说话。

  茗清冷汗直冒,半蹲的两只腿开始打颤,几乎维持不住。

  “嗯~”浅浅地轻吟,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娘娘她,怎么了?”纳兰澄淡淡地问道,语气中含着担忧。

  茗清飞快的抬睫,看了一眼面色酡红,在他怀中轻扭的落絮,嘴角微挑,尽量将语气调整地担忧而焦急,“娘娘心疾发作,福公公已经回宫取药了!”

  纳兰澄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恭敬的青衣宫女,玩味儿的琢磨着她故意咬重的后半句,眸如尖刀,嘴上却是担忧地说道:“心疾?你先下去吧!我会送娘娘回宫的!”

  “是!”躬身行礼,快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落絮。。。。。。落絮。。。。。。”他抱住她,贴近自己的身体,感受到她身上一波一波传来的热浪,低低唤着缠绵婉转,似含着无限的容情,缱绻的深情,

  “嗯嗯。。。。。。”模糊中听见自己的名字,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柔嫩的颊好似眷恋一般厮磨着,微微仰头,寻着那低沉磁性的男声仰起小脸,扯出一个微笑,秀靥比花娇,玉颜艳春红,与身上的红衣相应成辉,迷蒙流溢的凤眸,脉脉含水,那红唇。。。。。。

  胭脂染就丽红妆,半启犹含茉莉芳。

  脑中霍然浮上这诗句,一手狠狠地将她按向自己,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低首吻住了那双勾魂的艳唇!

  桃含颗,榴破房,衔影霞杯入瑶觞。

  那是怎样的甜美!纳兰澄只是贴紧微微辗转,并没有深入,他想她多久了?

  他的大手滑下她的腰间,轻捏她柔软翘挺的臀,将她按向自己双腿间的坚硬,窄臀轻送,他呦,有多想她!

  他抬起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莹润双唇,满意地低低笑起来,将她抱了个满怀,欢喜地满足笑意驱散了他的清冷。

  自从那次暗夜偷香之后,他便像中了毒一般,她的娇,她的艳,她的媚,她的冷,在他的脑中疯长,深入骨髓之间!

  他苦笑,怀中的女子啊,像是彼岸的曼殊莎华,美丽蛊惑,沾染上就侵入肌理,入了骨,变成了魔啊!

  他几次再去承欢殿,可是却没有机会再见她,她的那个侍卫倒是警觉不少!

  冷哼一声,她宫里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复又低头,修长而白皙的长指眷恋的轻抚她的脸颊,眼中在夜光中绽放着魔魅,那个侍女,分明给她下了药!长相思!想起远远听到的这个名字,他轻笑起来,绵绵地吻了吻她的额际,贴着她柔嫩的脸颊,欢喜地蹭了蹭,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脚尖轻点,飞跃起来,凌空一沓,踩水而行。

  紧了紧双手,听她像猫咪一般在他怀中轻蹭呻吟,茶色的眼瞳如晶莹的秋水,却又扬着炙热的火,像是有最细密丝滑的绢,盘旋在胸口,微痒,却缠绕出一种喜悦,是汇集了骨子中所有的温情,如同隆冬厚雪中涌出的望春泉眼,春风化雨般的柔软。

  夜风带起她身上的莲香,不浓,却**噬骨,清绮芬芳,他低头,吻如同温暖的羽毛,那样细致,爱恋,仔细探寻她细腻肌肤上的每一个细小纹路。

  气息在纠缠,发丝在纠缠!

  踏过护城河,踏上一艘无人巡逻小船,轻柔的将她放在一人的小榻上,坐在她的身边,撩起她一缕丝发,深深地嗅了一口,唇循着她的呼吸,贴了上去,手指划上她的领口。

  他怎么能辜负那侍女的“心意”和刻意提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