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邪长袖绢涌,直接将紫言柒拥入怀中裹得严严实实,脚下微动,翩然落入一旁的软榻之中。
“进来。”毫无起伏的嗓音透过门窗传入院中几人耳里,尾逸扫了院中四人一眼,而后将房门轻轻推开。
院下四人兀自撑着地面,脚下虚弱地站了起来,走一步却是差点摔个跟头。
每走一步,脚上就仿佛被针扎一样疼,四人却是哼也不哼一声,唇被抿得死紧,崩得干裂稀薄的唇瓣破裂开来浸出几缕猩红,幕然滚出红绸一般的血珠。
四人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各种不适感,一步一步挪进房内。
“王爷……”四人走到软榻前,再次跪下,低头对云上邪行了一礼。
云上邪面无表情,也不让他们起身,寡淡到近乎没有人情味地吐出两字:“说罢。”
四人默了一下,而后其中一人出声道:“今晨围剿王爷的总共有三十人,我们绞杀了二十一人,捕获了三人,被逃走了六人。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云上邪淡漠的眸子睨了四人一眼,眼神一晃突然又走神了……
这是第几次了呢?已经数不清了罢!每一次每一次,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无时无刻都在上演这种无聊的勾心斗角,看多了体会多了,也会乏味的,是不是?
这种日子,到底还要经历多久?
屋中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拉长,愈发沉闷压抑,跪在地上的四人大气也不敢喘,以为是自家王爷对这结果十分不满,便兀自将头埋得更低了。
四人心中十分羞愧,最近王爷外出办事,早出晚归,没想到竟被有心人摸清了时点,了这次的刺杀行动。
若是平时,有王爷在,这区区三十人不足挂齿,可谁能料到,偏偏就在那个时候王爷的旧病又复发了呢?
差一点!若不是他们拼死将那三十人缠住让王爷冲出包围圈,恐怕王爷今日就被刺杀成功了!
四人对此又气恼又后怕又羞愧,只觉得整个人都无地自容了。
回过神的云上邪可不是个会在意别人感受的人,垂下眼帘,他问道:“发现什么线索了?”
如此一问,却是令下面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王爷这一问直接略过了处罚他们的话题,就表示对此事他不会再追究了。
先前回话之人回道:“在与这批人纠缠时,属下发现,这些人的武功路子有一定的套路,而且很有组织纪律,在这些人身上还透着一股子死气,手法招招致命且及其狠辣无情。综合这些信息,属下觉得,他们应该是一批训练有素的死士。
再有,这些人身上锦衣布靴的料子都不错,佩剑也很正规。恐怕,这不是一般世家能养的起的。”
其实,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了,能养的起死士的,就属皇室中人,官家子弟和一些庞大世家罢了。
而能将死士养好的,就只有皇室和官家了。可这次的死士穿的用的都不是一般的好,你说,除了皇家人,还能有谁?
所以……这无非就是一场储位之争的大戏。只是,在这场戏里,云上邪被别人当成了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至于为何要刺杀云上邪,其实很简单,无非就那几种可能:
第一,云上邪可能做了什么事让那策划刺杀之人不得不将他铲除;第二,那策划者想将现如今的局面打乱,好能够浑水摸鱼;
第三种,策划者已开始实施储位之争,想将刺杀皇室子嗣的罪名嫁祸给某人好坐收渔翁之利;第四种,是策划者直接看这人不顺眼,想杀之而后快。
只是,万理不离其宗,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最后能登上那象征着最高权利的位置罢了。
云上邪的手不自觉地轻拍着紫言柒,那架势倒是像极了哄自己孩子睡觉的慈父……
沉思片刻,云上邪直接就将第一和第四种可能给排除了,毕竟他基本不参与朝政,也不与朝中大臣来往,每日清闲得很,能有什么事让别人看不顺眼想杀之而后快?
至于第二种和第三种,不管他云上邪有没有被刺杀成功都无关紧要。
他没死,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策划者认为云上邪一定会彻查此事,毕竟关系到他自己性命,怎可轻易放过刺杀之人?
如此一来,这里一动,那么必定会牵一而发动全身,使这一池浑水变得越来越浑,而策划这一场戏的人就可悄然退居幕后,浑水摸鱼。若是嫁祸,还能不动声色地折掉其他党派的羽翼,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