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风凉爽,女皇陛下拢着衣袖又一次来到了夙夜殿前。(.l.)
宫娥站在精致雅趣的门边朝里面通传,女皇陛下也不理这可有可无假模假样的打招呼方式,缓迈步,优雅地走了进去。
殿内,一位身着淡黄三尾凤凰图腾锦袍的女子,不卑不亢地伏跪在干净的地面上,而后清淡婉转如清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见礼:“儿臣拜见母皇,给母皇请安了。”
女皇陛下抬手挥退宫娥,见她们都退下,顺带关上了门,女皇陛下这才看向一动不动的太女殿下,然后……
一个闪身,龙袍席风,抬腿,狠狠地踹向太女殿下,嘴里一声冷笑:“你特么还敢叫我母皇!嗯?”
感觉劲风直逼身侧,太女殿下当即一个旋身退开,袖袍翻飞,鼓起冽冽冷风,她侧眸,狭长明亮的凤眸一个嘲弄的神色就那么随意地甩了过去,反唇相讥:“我是你女儿,叫你一声母皇理所应当不是?”
“哼!”女皇陛下冷哼一声,挥袖追击,她不满道:“说过多少次了,朕是一朵雏菊压海棠,风度翩翩少年郎!你叫朕母皇,不是将朕叫老了么?”
“少年?”太女殿下拂袖化开她那凛冽的招式,似笑非笑的神色锐利地扫过她腰部以下的位置,嘴里刻薄地嗤笑一声:“你底下有那玩意儿么?你就说你是少年,你当你胸脯上那两坨是白长的啊?”
“况且,”顿了顿,继续见招拆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年已经五十有七了,好意思说还不够老么?”
“不肖女!刚才是口误。”女皇陛下旋身又是一个凶残的扫堂腿,直袭太女殿下的腹部:“况且,五十有七又如何?以朕的容姿,朕不说,你们不说,谁又会知道?”
“嗤!”太女殿下亦瞬间抬腿,两人对捍了一招,而后猛然向后退却,站定。
太女殿下看着对面风韵妖娆的女人,淡然的脸上突然绽放一个邪气的笑意,却是千山上的冰雪妖莲:“一大把年纪了还计较这些,真是不知羞耻!那你倒是说,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姐姐?妹妹?亦或是……姑娘?”
女皇陛下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摆,不知廉耻地说道:“其实……朕看起来比你还年轻那么一丢丢,所以就不用叫姐了,称呼朕一声妹妹还是可以的,叫姑娘么,显得太生疏了。”
看着她一脸‘我就是这么大度’的自恋表情,太女殿下默了默,而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凤曦和,你真不要脸!”
“嘿!”女皇陛下闪身来到太女殿下身前,一个巴掌就乎了过去:“凤夙熹,胆儿肥了啊你!竟然敢直呼朕的名讳。”
“人名取出来不就是让人叫的么?难道你不是人?”太女殿下――也就是凤夙熹,漫不经心地侧身避过那有力的一巴掌,反问道。
“哼!朕要不是人了,你难道还会是人?”凤曦和瞥她一眼,不悦道。
谁知听闻此言,凤夙熹顺势就点头应下了:“畜牲。”
女皇陛下:“……”
于是,夙夜殿内,再次上演全武行。
――
精致典雅,处处透着书卷气味儿的宫殿内,女皇陛下凤曦和与太女殿下凤夙熹二人身前放着一个复古雕花矮几,两人相对而坐。
凤夙熹慢条斯理地温杯、置茶、高冲、刮沫、低斟、闻香,这一套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优雅又闲致大气,甚是好看,那淡然的气息恍若有安神的作用,凤曦和不禁看失了神。
凤夙熹将第一杯放到矮几上,抵手推到凤曦和面前,而后又为自己添置一杯,莹润的指腹掐着杯衔递到鼻尖下闻了闻,而后神色泰然地品了起来。
凤夙熹敛眉看着面前的小杯,抬手捧了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而后垂目抿了一口。
殿中很安静,或许是两个人中,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另一个又想,等她问我了我才回答,所以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先开这个口。
待一杯茶已饮过,凤曦和才轻轻放下小杯,目光看向凤夙熹:“落之来找过你了?”
“嗯。”凤夙熹垂目为她又斟了一杯,淡淡应声:“不是您批准了的么?问我做甚?”
“那你……”
“我告诉了他。”
“……啊?”
告诉了他?就这么告诉了他?靠!我特么问了十六年都没问出个屁,那小子一来就收获颇丰啊!
然,还没等凤曦和从自己不平衡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就听对面某个淡漠依旧的人慢吞吞地说道:“我告诉了他方向。”
凤曦和愣了愣:“……什么意思?”她怎么听不懂自己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呐?
凤夙熹瞥她一眼,笑得无害至极:“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多话的人,所以没说一两句,我就直接给他指了方向。”
“指了……方向?”凤曦和孤疑地看着她。
“嗯。”凤夙熹翘起唇角点点头,而后放下小杯,白皙莹润的指尖往朝光大陆那个方向指了指,而后传回视线对凤曦和道:“就是这样。”
凤曦和:“……”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给君落之指了朝光大陆的那个方向,但想要找到她的确切位置,还得靠他自己?
可是,话说,除了她们这个仙岛和另一个仙岛不在那个方向外,那个方向就只有一个大陆好吗?而且就是那个六国共存的朝光大陆好吗?!
要想找到凤夙熹的子嗣,不就是跟女皇陛下这么多年来地毯式找人是一样的么?
这特么就是一个坑啊有木有!
一拍额头,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想到,她不止没说,还特么挖了一个大坑!凤曦和无语看她半晌,动了动嘴,却终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闭口不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