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处辗转,又是三两日过去,终于,大队伍在一处高墙大院里停了下来。
就着粗布帘子遮盖,一个个铁笼被抬着,晃晃悠悠一路走去,也不知通向何方。花阳垂目看着地上的泥土沟壑,瞳孔一阵收缩深邃。
曲曲又折折,先前都还不见甚草芥,现在走过的地方,草丛却是越来越密集了。
似乎过了一道门槛,进了某个室内,而后继续前行。越往里走,越是黑暗不清。
铁笼被抬得很稳,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还在行走当中,但花阳直觉,抬着自己笼子的人在沿着某个阶梯一路往下走。
花阳敛眉深思,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些人将自己抓来又是为了什么?他们到底有何目的?夜一和爷大概也快到汴京城了吧,那解羽凡他们呢?他们是不是在暗处盯梢,以收集更多情报?
或许,只有静观其变才是现在最好的路数。
很是走了一阵,才得以露出些许微弱的光火,花阳偏头,侧耳倾听,离得越近,听见的呼吸声就越多,花阳蹙眉,这里……人数似乎不少呐!
不久,脚步停下,将铁笼轻轻放下,掀开粗布帘子,花阳眯了眯眼,这才得以见得,原来此时,他已身在某个像地下囚牢的巷道里了。
朝狭窄巷道两旁一路望去,却见是一间间小室,只不过与平常看见的小室不同的是,平常小室正面是门,而这些个小室是铁栏而已。
乍一看像是一个地牢,不过认真看下去却能发现其实并不是这样。
花阳认真打量了一番,每间小室内布置得及其精致漂亮,雕花梨木宽**,锦绣绸缎**曼,梳妆台,地毯,小几,茶壶,书籍……简直应有尽有!
而最令人奇怪的是,几乎每间小室里面都住有人。或是小男童,或是少年,或是青年,而观其形容不难发现,这些人都一致地长得很是俊美。
花阳蹙眉思索片刻,突然眉峰一凛,计上心来,或许,大概,他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了!
眸底的温色顿时收敛得干干净净,眉峰一冷,杀机瞬现!
疯狂毁灭的暗红在眸底若隐若现,那种要杀光这里所有人的念头几乎霎时间就充满了整个脑海!
花阳拢在袖中的双手猛然收紧,微微颤抖起来。然而,身体里的软绵却在关键时刻提醒了他,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花阳垂首闭目,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里的暴动因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那掩藏在暗处的唇角微微一勾,却是冷血至极!
而从他们来到这里起,这些在小室中的人反应也是奇怪的。
有无视,有淡漠,有警惕,有同情,有敌意,也有仇视与不屑的。
这些人有的斜躺在**榻上,支着下颚斜睨着他们,像是在看好戏;有的人坐在椅榻上,手中执着一本书,慢慢翻看;还有的人,虽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心思却落在了他们这边,眸色偶尔划过一抹阴狠,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花阳将这些人的反应一一收入了眼底,见铁栏打开,却像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样,一边压下心底的厌恶,一边还要努力装出一副惫赖吊儿郎当的模样与**扯皮。
像是认命一般,花阳一边笑一边迈步走进了一间小室中,十分识趣。
而其他笼子里的人就没那么好眼色了,见自己处的地方不对,当即破口大骂。许是之前吃了顿好的,这会儿有力气了,骂得遵是得劲儿。
其他小室的那些人都漠然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唇角一扯,露出几分讽刺,而后又看好戏一般地盯着他们。
果然,下一刻,在一路都没动过他们的那些人在这里就凶相毕露了,他们一个个暴起,拽住开口骂的人就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把他们打得半死不活,开口求饶了,这才一脸嗤笑地将他们拖进其余小室,拍手啐了一粑口水:“早这么识趣,哪还用得着受这一道苦?嗤……真是不知好歹!”
小室外都会有一个人守着,花阳进去后,之前一直驾马拉他的那人便拉上铁门,抖出钥匙来将其锁上了,而后站在铁门外静静守着了。
而**见这边收拾妥当,便带着多余的人离开了,花阳想,他大概是去向他的主子汇报情况,谄媚讨好去了罢。只是不知,他这个主子到底是何方人物,虏了这么多人竟然都还没被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