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倾长歌 第55章 授剑仙家(上)
作者:清婷何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bgm:新子《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莫要瞒我,”百宜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玄武就已然冷静道,“我天生对仙力感知极其敏感,你的仙力,”顿了一顿,“我多少也熟悉一些,断不是此时这般。”

  百宜颔首,以期掩藏内心的慌乱,轻叹一声,抬首间已是十分羞赧的表情:“自然是为了救你,你予我三成功力,我自然也是,可惜我年岁太少,只能补这么多了。”

  玄武瞬时脸色微微泛红:“你怎么这般傻,我予你我的一成仙力,不过万年修为,你予我万年就是……”

  “好了,”百宜将手指覆在玄武的唇上,“给都给了,你又不能还回来,好好休养便是,不许多说了。”几日来,百宜寸步不离照顾玄武已经习惯如此亲密的动作,毫不知情的玄武却脸红更甚,只好指指旁边矮几上的玉罐,示意自己有些口渴,果然百宜马上会意,给他倒涧水去了。

  风景独好,佳人相伴,玄武就这般安心在玄芝宫休养,日子如流水,浸润一切却又半点踪迹也无。

  青山葱郁,流水潺潺,淡紫花瓣漫天飘落,宁静美好。只是,这一切都隔着仙障,若水站在沧海岛的木令谷口,轻叹一声,看看递拜帖的仙家排成长长的队伍,才知这位白泽仙将多不好请。若水乖乖排队,秩序还好,一日内便将拜帖递到谷口仙童的手中,接下来能做的就是等待,据说白泽仙将有时只见这厚厚拜帖中的几个,有时一个也不见。“师父与白泽仙将交情不深但也不算浅,见一面应该没问题吧,”若水忐忑想着。

  “有请聚窟洲司香宫若水飞仙,”仙童稚嫩的声音传来,若水忙答应着,一众仙家嫉妒愤恨的眼神投来。若水自然没有顾及那么多,早已跟着仙童进了谷。谷外喧闹,谷内甚是安静,绿树掩映、曲径通幽,好不悠闲惬意,几经曲折,便见一片高大木令树,淡紫花朵怒放不败,花瓣随意凋落纷飞,树下石桌旁,一袭白衣的白泽闲坐执书,怎么看都是诗书公子。

  若水还是被白泽的气质所吸引,不过微微发愣,就缓过来,再看时,仙童已不知何时离开,只好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聚窟洲司香宫主事弟子若水飞仙见过白泽仙将。”

  “何事?”白泽没有看若水,也没有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问道。

  “两月后,司香宫将举办授剑之礼,我尊奉师命,请白泽仙将作为本次大典的授剑仙家,望白泽仙将应允。”

  白泽缓缓放下书,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望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若水道:“如此荣幸,承蒙玉壶上仙邀请,做授剑仙家。不过,为何要请我?”

  若水淡定道:“授剑之礼是司香宫宣告宫主传人的大典,最为重要的便是授剑一节,历来邀请仙界武艺顶尖的仙家。而仙界中仙将武艺无出其右,如今在世且寻得到的,也只有白泽仙将。”

  白泽缓缓起身,走近若水两步,抄手而立,眸子一转,一丝戏谑的笑浮在嘴边:“你也看到,请我的仙家数不清,纵然授剑之礼是万年难遇的大典,我还是要考虑一下。”

  若水已料到事情不会那般顺利,不慌不忙应道:“多谢白泽仙将,司香宫一向与诸位仙将交好,反生香又是仙将的守护灵物,想必白泽仙将自会驾临授剑之礼,司香宫静候白泽仙将大驾。”说完意味深长看了白泽一眼,转身离去。

  此时的白泽微微吃惊又不乏欣赏,方才的话听起来是抬举自己,实是暗藏玄机。他本就打算应下这份差事,不过是习惯摆摆架子而已,若是一并应承大小事情,白泽恐怕早无半点今日的逍遥。

  白泽的“考虑一下”并未让若水放心,她三天五头便会赴沧海岛木令谷,三番两次递上拜帖却似石沉大海,眼见已过月余,冷静如她还是不禁质问起仙童:“我有要事求见白泽仙将,烦请通报”,而仙童指着一旁排成的长龙面无表情道:“这里的仙家都如此说,还不是等着。”更不知哪位仙家接了一句:“你刚来那日就见过白泽仙将已是幸运之至,我们等了几十年上百年都还未曾得到一丝回音。”

  若水正想理论,又觉无谓之争实是浪费,还不如仔细想想如何见得白泽仙将一面。枯等回应,时间不允许;半路拦截,她又没那能力;闯进木令谷,她做不到这样叛逆之事。眸子一亮,计上心来。

  “白泽仙将,有您的信,”仙童说着,双手展开,一朵荼蘼花娇艳欲滴。白泽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略略担忧,“百宜送信怕是有关玄武,他未亲自送信,难道伤势反复?”拿过荼蘼,吩咐仙童下去,才吹了一口仙气,一张花笺在眼前展开:“伤势渐愈,白泽仙将不必忧心,现下有要事相商,烦请赴元洲玄芝宫。”

  看完信,白泽未加思索,便起身赶往玄芝宫。元洲与沧海岛俱在北海之中,不消多久,白泽就飞身落在荼蘼台上,只见玄武与百宜正在弈棋品茗,百宜言笑晏晏、玄武凝神静气,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咳咳,”白泽故意清嗓,“玄武上仙急唤我来,有何要事相商?”未及玄武答话,清脆明朗的声音传来:“是我有要事与白泽仙将相商。”白泽转身,荼蘼台边缘,若水亭亭玉立,淡绿衣衫轻轻飘动,表情却严肃得很。

  白泽微微一笑,打开纸扇、缓缓摇着,道:“若水姑娘使诈。”瞥了一眼百宜与玄武,都是惭愧神态。

  “没有,”若水向前迈了两步,目光灼灼地看着白泽道,“那封信上只说请白泽仙将来玄芝宫商议要事,并未言明是何仙家所请,白泽仙将想必牵挂玄武上仙的伤势,‘伤势渐愈’四字不过是寒暄而已。”

  白泽剑眉轻挑,上下打量若水,问道:“你如何得知玄武唤我,我必会来?”再看百宜与玄武,他们若无其事地继续弈棋品茗。

  “那日单黯仙人去司香宫时,只说‘玄武上仙、命在旦夕’四字,百宜姐姐就马不停蹄赶回玄芝宫,我不放心,次日就来探望,得知白泽仙将与单黯仙人刚刚离开,白泽仙将亲自将玄武上仙送来,又数次致信问候,可见两位交情不浅”,若水表情更认真了些,继续道,“玄武上仙仙力深厚又有白泽仙将在旁却受此重伤,事情必然很是严重,玄武上仙对我们不肯吐露半个字,但与白泽仙将定是直言以待。”

  白泽边听边点头,脸上笑意渐淡,没想到若水看起来天真无邪,却如此善于察言观色、心思缜密,还未开口,又被若水抢了先:“白泽仙将,离司香宫授剑之礼只剩半月有余,我只想再问一次,白泽仙将可否赏光作授剑仙家?”

  白泽嘴角轻扬,语带戏谑道:“若水姑娘聪慧玲珑,费尽心思只为见我一面,我受宠若惊,司香宫掌管仙界至尊灵物,我等仙将性命与反生香息息相关,”微微倾身欺近若水,隐约可感她吹气如兰,说道,“此等恩宠,我怎敢不言听计从。”

  若水尴尬后退一步,忙道:“司香宫一向公正严明,白泽仙将莫要黑白不分。”此言一出,白泽直起身子,好看的剑眉瞬间拧到一起,正在饮茶的玄武蓦地一口茶水喷出,幸好故意躲开棋盘,百宜才免却。

  “我还没说白泽仙将的不对,”若水抄手而立、扬起下巴,仿佛这动作给她许多底气,“白泽仙将虽然战功赫赫、贵为仙将,却孤芳自赏、恃才傲物,不重礼义、不守诺信,不诚不挚,还,”顿了一顿,下定决心一般道,“癫狂轻浮!”

  白泽好整以暇地看着若水,懒懒道:“几十万年来我都是这般,若水姑娘今日才知,真是遗憾可惜。”

  “白泽仙将!”怒气丛生的若水仍不忘尊敬称呼,略略平复情绪道,“都道曾经征战沙场的仙家深晓死生、重情重义、忠贞专一,或出尘绝世如重明仙将一般,淡泊名利、心如止水、宁静致远,如此看来,白泽仙将却是浪得虚名、欺世盗名了!”若水越说越激动,两颊早已飞上红晕,如同嫩叶映衬娇花,很是动人心旌。

  听到“深晓死生、重情重义、忠贞专一”时,白泽手上摇扇的动作微微停滞,看着若水的戏谑目光一瞬变为黯淡悲哀,却又镇定如常地掩藏过去,依旧一副骄傲公子的模样。

  此时的玄武已然惊住,百宜还不仅丝毫不觉惊讶,反而嘴角噙笑地看着。

  见白泽沉默不语地望着自己,若水以为自己一语中的,他无言以对,遂恭敬行礼,声音渐渐如常:“若水方才多有得罪,请白泽仙将莫要见怪,我并非说的不对,只是语气有些不好,还望白泽仙将好自为之。”言罢,飞身离开。

  玄武摇头:“她说的也对也不对。”百宜落下一颗棋子,道:“白泽仙将,你惹恼了若水,恐怕日子不好过了。”

  白泽轻摇纸扇,望着若水离去的方向,脸上仍是戏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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