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铡美案 (二十六)
作者:史遇春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秦香莲入府认亲后的第三日,陈世美因为两夜未睡,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早饭的时候,公主殿下看见陈世美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忧。她不知道眼前的亲人、自己的丈夫有什么心事,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自己的爱人走出不良的情绪。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个男人肯定有事。早餐,陈世美也没吃多少,就去忙他的事了。

  用完早餐,公主殿下一人在房间,她问随侍:

  “您有没有听驸马身边的人讲,驸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回公主殿下。没有听说!”随侍答道。

  “前日来府里的那位认亲的妇人,你可见过?”公主又问道。

  “没有。公主殿下!”随侍一问一答道。

  “你有没有听说她是怎么进来的?这几日驸马可曾会见过哪些其他的客人?”公主继续问道。

  “府里最近也没来过什么客人,除了前两日认亲的那位妇人外。”随侍回公主道:

  “那天,是吴管事带那位妇人进来的。听说那个妇人虽然穿着破旧,但是不像是乡野之人,或是大户人家破落之后乞讨的。以吴管事办事的细致,他是不会贸然领人进来的。有个事,我不敢乱说……”

  “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别吞吞吐吐的!”公主殿下以命令的口气对随侍说道。

  “是!府里都说呢,那两个孩子长得跟驸马爷挺像的……”

  随侍还没有说完,公主十分不悦,打住道:

  “你们这帮奴才,皮松了,是吧?什么话都敢说啊!”

  “不是,不是,您别动怒,也别误会。公主殿下,大家只是觉得那母子三人很像是驸马爷的远亲,才领她们入府的,谁承想竟然不是……”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你去跟管事的说说,让他跟底下的人开个会,不要再传风言风语了。要是再有话传到我的耳朵里,你们这帮奴才,每人打二十大鞭,全部赶出府去。”公主不怒而威。

  “知道了,公主殿下。”随侍红着脸应答道。

  女人的敏感,真是无法测量的事情。公主殿下一听说是孩子和陈世美相像,心头一下子就是一紧。三四年了,公主殿下都没开怀,所以,一提到孩子,她就很敏感。更何况,这回提到的孩子,和自己最亲近的人——驸马很相像,她就更加在意了。这几年,公主殿下很想要个孩子,可是,就是怀不上。公主殿下暗暗想到:难道驸马真有妻儿?不可能啊!第一,驸马不像是会说谎的人;第二,欺君罔上的罪名,他也承担不起;第三,抛弃妻儿、假说未婚、入赘皇家的骗婚举动,这也是罪上加罪的悖逆行径啊。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公主殿下自己安慰自己到。

  到了这天晚上,陈世美想着,秦香莲母子的事,或许可以先放一放,说不准过段时间还有别办法。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心里还是没底。

  前两天,是陈世美整夜不眠,到了今天,公主殿下因为白天听随侍那么一说,她也没办法睡觉了。她想着委婉地试探陈世美一下,就说道:

  “前两日来的那位妇人,说来有些奇怪……”

  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世美一听公主殿下提到秦香莲,马上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紧张地问道:

  “公主殿下,那位妇人?……她…她有什么奇怪的?……”

  “我问了底下人了,他们说是因为看着那位妇人带的那两个孩子,和驸马您有些相像,他们才多事,禀报您的……”公主不露声色地讲道,说得自然、平淡。

  “什么…什么……简直是胡说八道……真是一派胡言……这帮该死的奴才……”陈世美又急又气,腾地一下子就端坐在床上。

  这么些年了,陈世美总是斯斯文文,从不动怒,从来不会对下人疾言厉色。他对周边的随从、服务人员等,都十分客气,开口都是“您”,闭口都是“麻烦”。这一急,连“该死的奴才”都脱口而出了。

  “您看看,我就说说,他们也没有恶意,您这是哪里来的火气啊?”公主殿下心中虽然更加疑惑,但是还是平静地说话。

  “没…没有……我是这几日没休息好,有些急躁。”陈世美赶紧收拾自己的情绪,缓缓躺下,替自己打圆场说道:

  “这天下,相像的人很多啊!咱府里的紫萱和翰墨,一个姓何,一个姓赖,八竿子打不着的,长得那么像。”陈世美的例子举的很恰当,公主殿下觉得不无道理。

  “只是,这样讲,很不得体。”陈世美压住了着急与愤怒,继续解释到。

  “我已经吩咐过了,让管事的给他们开个会,警告他们不要胡言乱语。”公主说道。

  “在府里怎么说都是小事。不过,总归还是不成体统。这要是传到外面,皇家的脸面尽失啊。我之所以急躁,也是为了皇家的体面。”陈世美暗暗感激公主殿下处理得宜,他把话说得干净漂亮。

  “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底下的人,还是要管束严格一些的好。您看看,要不要派人去找找那母子三人,周济她们一番,怎么也算是驸马您很近的乡亲……”

  公主的话没说完,陈世美又着了慌:

  “我看,完全没有必要。走都走了,三四天了,京城那么大,要上哪里去找啊。再说了,她自己说是湖广均州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陈世美生怕出了什么乱子,急忙制止道,把话说到绝对,他甚至连秦香莲母子湖广均州人的身份都打上了不确定的记号。

  夫妻俩说了一些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很晚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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