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些闷热，闷热得有些死寂。

　　李彦坐在桌前，看着李清婉不辨喜怒的神色，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紧张。

　　良久，屋内响起李清婉一声轻轻的低笑：“父亲，您已经决定将我许配给那孙家少爷了？”

　　李彦低低地咳了咳，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那孙显耀是个怎样的人，他虽说不是十足十地了解，却也有所耳闻。只是，老太君一句“没有财力支持你拿什么辅助皇子”让他动摇了心思。

　　“那孙家也是大户人家，你嫁过去总不会太委屈。”李彦缓缓道，“你再不久便要及笄，先将婚约定下。”

　　李清婉低垂着眼睫，素白的指尖抚过衣裙上的繁复纹路，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是父亲所允，自然是好的。”说着，她悠然地站起身，抚平了袖口的褶皱，温和浅笑，“父亲，天色已晚，女儿送您出去吧。”

　　“也好。”李彦站起身，与李清婉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

　　出门时，南枝已备好了披风，一见李清婉，立刻上前为她细细地披上了披风。

　　走到院中时，夜风吹散了乌云，月满院楼，皎若白霜。

　　李彦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李清婉道：“夜里外头冷，早些回屋歇息吧。”

　　李清婉紧了紧披风，月光下，眼睫在脸颊上投下了清冷的阴影。闻言，她轻轻一笑，道：“是，父亲慢走。”

　　李彦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或多或少有着些许愧疚。

　　李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清婉微微抬起头，看到他的背影在月色下投射出几分萧条，心中微微一动，来不及细想，已是向前追了几步：“父亲！”

　　李彦回过头看向她，对于她追上来有些错愕：“怎么了？”

　　李清婉错开视线，看向别处，既是懊恼，又有些许期待，视线落在那棵萧瑟的桃树上，良久，她道：“父亲，女儿只想问您一句？”

　　李彦低头看着她，示意她说。

　　“女儿久居在府内，外面的事情，女儿不懂。只是想问父亲，那孙家少爷……”李清婉向李彦走了几步，微抬了头，盯着李彦，缓缓道，“真的是女儿可托付终身的男子吗？父亲又是真的希望女儿嫁给他吗？”

　　李彦错开视线，不愿看她的双眼，低声道：“有哪个父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嫁给孙家少爷，日子上会舒坦很多。”

　　李清婉眸中最后的光亮好似烛火，被风吹灭。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微微吐出一口气，温柔浅笑，说：“既然父亲这么说，便是没错的。夜深了，父亲路上小心。”她转过身，看向守在门口的平添与南枝，吩咐着，“来人，掌灯，送相爷回去。”

　　南枝转身提了灯笼，走在李彦身前出了碎雨轩。

　　李清婉站在原地，几乎是一动未动，良久，弯起了唇角，淡淡道：“平添，去找锦宝，你与她一起到屋子里来。”

　　题外话:

　　有人在吗，出来冒个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