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洛滚到山脚一声欢呼,不料树林深处闪出十个黑影,执长剑攻来。
弈洛一惊,以为三府的人下了雪山,埋伏在树林中劫墨莲,仔细一看,十人皆黑炮蒙面,手中长剑四楞,剑法诡异。
两人被困在剑阵中,只感觉周围剑影迷乱,似有百人围攻,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真人,哪些是虚影。打斗半晌,弈洛手臂剑气所伤,闭眼凝神,依靠听觉判断出几名黑衣人方位,想拼着背后挨一剑放倒身前的两名黑衣人破了剑阵。
丸子从弈洛包裹中探出小脑袋,发现黑衣人正执长剑刺向弈洛右肩。
弈洛突然想到丸子还在肩上的包裹里,一个旋身,回手护住丸子,白绫划过面前黑衣人右腕,左肩却被背后黑衣人长剑刺入,鲜血喷洒在丸子肉爪子上,丸子大怒,挣脱弈洛,冲到剑阵中一顿狂咬。
一名黑衣人右腕受伤,长剑坠落,剑阵有了破绽,弈洛闭目凝神,白绫攻势凌厉,听闻身侧黑衣人惨叫,睁开水眸,看着白绫卷着一截断臂飞起,一声尖叫,愣在原地。
丸子几番窜跳,终于咬中刚刚刺伤弈洛的黑衣人脖颈,鲜血喷洒将丸子身上白绒毛染红,丸子依旧不松口,尖牙不停啃咬。
卫宗冲破剑阵便见弈洛愣愣地看着一截断臂,身侧黑衣人长剑已刺向小腹她却依旧在发愣,飞身扑倒弈洛,弯刀砍向黑衣人,血花绽放,头颅滚落在弈洛手边。
弈洛面色惨白,手边头颅表情狰狞,嘴角阴鹜地勾起,双目圆睁,鲜血汩汩流出,浸湿了杂草和袖口。
卫宗拉起弈洛,躲避黑衣人攻击,“小郡主!生死关头,不能心软。”
弈洛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看着卫宗腰侧的伤口,泪水流出,若不是卫宗替她挡了一剑,死的就是自己吧。双手颤抖,挥出白绫,却无法击中刺客要害。
一番打斗下来,黑衣人只剩三名,且十人并不是绝顶高手,拼杀靠的是诡异的剑阵,如今见大势已去,向树林逃窜。
卫宗追上一人,手起刀落,一条腿砍断,弯刀又扎入黑衣人胸口:“小郡主,不能让他们逃走!”
弈洛跟着卫宗追向树林,银针出手,射中黑衣人大**,感觉到身后破风声,闪到古树后,一条断腿砸在古树上,鲜血四溅。
卫宗解决掉两名黑衣人,抓蹲在古树旁吐的面色苍白的弈洛向令叔藏身的山洞跑去。
“丸子!卫宗,拿丸子。”弈洛回头看着几丈外可怜兮兮蹲在地上的丸子大吼。
刚刚她在吐的天昏地暗,丸子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蹦到她膝上用沾满血的小爪子拍拍她的手,又拱了拱,她看着血又一阵呕吐,担心压到丸子,把丸子推到地上,丸子舔了舔毛,把血滚在树皮上,委屈地伸爪子戳了戳她。
卫宗过来抓起她就跑,丸子被甩在地上,愣了愣,跟在她俩后面撒腿就追,无奈腿太短,距离越拉越大,后来丸子停下,蹲在地上看着她们跑远,眼睛里亮晶晶的。
刚刚惊吓过度,想喊卫宗抱丸子,却没发出声音,卫宗几步窜出几丈远,她才终于喊出拿丸子。
弈洛想接过卫宗抱回的丸子,不料丸子跳到地上,又在杂草里滚了几滚,蜷成一团盯着弈洛。
弈洛鼻子发酸,把丸子抱在怀里。卫宗抱起一人一狐飞远,清风吹散几滴泪水,一声低喃。
“对不起,我不是嫌弃你……”
——
“卫宗,放下我吧,我能走了。”弈洛拿出金疮药,撕下裙摆给卫宗包扎腰上渗血的伤口:“谢谢你。”
想了想,又把墨莲递给卫宗。
“小郡主,拿到这并蒂墨莲都是你的功劳,我不会争功,你拿着吧。等会王爷见了定会夸奖你。”
弈洛嗫喏:“不是,如果再有个缺胳膊少腿血淋淋的人出来吓一吓我,我可能一害怕就把它交出去了。你拿着保险,而且,如果没有你,我就回不来了。”
两人回到山洞便看到焦急地转圈的令叔。
令叔看着弈洛急道:“小郡主,王爷昨日到现在还没吃饭,快把**解了吧。”
弈洛握着小瓷瓶蹲在慕容子陌身边,伸手戳了戳慕容子陌的俊脸,咧嘴一笑,又戳了戳,拔开瓶塞,回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令叔,“小八是不是会骂我?”
“不会的,小郡主,快点。王爷这两年在军中几日不吃饭把胃折腾坏了,常常胃疼。”
弈洛忙喂下解药,慕容子陌悠悠转醒,看着狼狈的弈洛和卫宗,猜到事情经过,大怒:“胡闹!洛儿不懂事你们也由着她一个小姑娘犯险?”
弈洛嘟着嘴:“你不是也被我药晕了么,我用药威胁他们的,你凶什么。再那他们不理你了。”
慕容子陌薄唇紧抿,拉过弈洛,“我更气我自己,令叔,先去洞口给卫宗包扎伤口。”
卫宗:“王爷,这点小伤没事,我们走吧。”令叔偷偷指了弈洛流血的左肩,把某愣头青拉出去。
慕容子陌解开弈洛衣衫,用清水溶开凝住的血渍,揭下中衣,涂药包扎好伤口,“洛儿,谁伤的你?”
弈洛脸色惨白:“都死了,十个黑衣人,在山脚。”从袖子中拿出缠做一团的布条,“这是雪山中毒藤,中毒全身无力。我可以解毒。”
慕容子陌接过,将毒藤按在小腿上,毒藤倒刺扎入肌肤,鲜血渗出,扔掉毒藤,倒刺留在肌肤。
“你……你那么用力干嘛,看着好痛。”弈洛拉住慕容子陌的手,“吃点干粮吧。”
“没时间了,快走。”
慕容子陌四人出了山洞刚走不远,听到身后声响回头,邵王、燕王、秦王带着随已到雪山山脚,正向四人追来。低声道:“令叔,抱着弈洛走。卫宗,带墨莲先冲下去。”。
“不用抱我,我能走。”
“洛儿,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武功高强。”
卫宗冲上断崖,大喝一声跳下。令叔抱着弈洛与慕容子陌随后跃下断崖。
断崖下侍卫高呼:“八王爷!八王爷回来了。”
皇上正携陈妃在断崖旁林间散步,闻言急忙走出。
慕容子陌接过卫宗递来的木盒,呈给正熙帝:“父皇,幸不辱命,并蒂墨莲取回。”
皇上大笑:“好!朕的小八长大了!”
“父皇,洛儿重伤,请容子陌带洛儿下去休息。”
皇上瞥了眼令叔怀中的弈洛:“好,宣太医诊治。”
弈洛撇嘴,这声好,是同意去休息,还是我受伤了你喊好。
傍晚,皇帝大帐。
燕王:“八弟,在雪山你与众兄弟不曾谋面,不知是何时采下墨莲?”
慕容子陌欲起身,被皇帝制止:“子陌,中毒了,便坐着回话吧。朕也奇怪,你是怎么带着个拖油瓶取墨莲的。”
“是,儿臣是从雪山西侧上山……”
二皇子眯眸:“八弟曾经到过雪山?”
“不曾,儿臣带洛儿上断崖后,便寻了一处山洞将洛儿安置在洞中,留下令叔守着。与卫将军上了雪山。
后来,发现洛儿养的小狐狸竟远远地跟在身后,本想将狐狸赶回去,那小畜受惊,东窜西跳竟钻进一处山洞,洞中漆黑狭窄,行动不便,儿臣与卫宗追着小畜走了许久才抓到。隐约瞧见前方有丝光亮,又向前走,出了山洞,发现到了雪山西侧,西侧极陡,儿臣便与卫宗从西侧上了雪山。”
皇上得了药引非常高兴,听慕容子陌说完笑到:“你这还因祸得福,那小狐狸跟洛儿一样顽皮。”
顿了顿又问:“洛儿和卫将军那伤怎么回事?听太医说倒是被罕见的兵器所伤。”
“下山时遇到十个蒙面人,剑法诡异,所布剑阵也从未见过……”
皇帝听慕容子陌讲完经过大怒,目光狠厉:“无论是外人还是宫内之人,朕定会派人追查到底,都累了,回去歇着吧。”顿了顿又道:“老二和老八安心养伤,剩下两场赛事会降低难度。”
——
翌日一早,凉王大帐。
连.城穿着侍卫服,刚进来便看到弈洛皱着脸坐在桌边拿着两根绳子鼓捣,“祸水小丫头,你鼓捣啥呢?”
弈洛横了连.城一眼“你全家都是祸水。没长眼睛啊,同心绳结。”
连.城看了眼结成死结的绳子,撇撇嘴:“你字都写不好,还会打同心结?”
弈洛挠挠头,“原来不会啊,可昨天做梦打出来同心结了。我就想再试试。”
连.城噗嗤一笑“做梦?梦里你变灵巧了?”
“对,呃不对!连.城你大爷的……我今早起来发现手里抓着肚兜带子打成的同心结!”
“不是你家子陌打的?”
“不是,昨晚我和弈风睡的,小八和张夫人睡的。”
“那你肚兜带子被解……”连.城还没说完被慕容子陌一脚踢得跌坐在楠木椅子上。耳边传来慕容子陌不悦的声音:“大庭广众之下你俩讨论什么呢!”
连.城回头,看到慕容子陌微红的脸颊,竖起拇指,又被子陌踢一脚。
慕容子陌沉声道:“吃饭!”
弈洛用竹筷扎着红烧狮子头,啃了一半,突然拉住慕容子陌袖子,红着脸道:“小八,我……我,我其实……”
慕容子陌看着弈洛欲言又止羞答答的模样,怒气消散了不少,难道这丫头情窦初开对他有了情愫?“洛儿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声音透出一丝紧张。
弈洛绞了绞衣袖,低下头,脸颊愈发红润,“我,我……其实……”
慕容子陌拉着弈洛的手,耐心诱哄:“乖,别怕,慢慢说。”
“我……其实,我听说,你很少留宿在两位侧夫人房中,有传言你……你不是有龙阳之好就是有隐疾,你到底有什么啊?”
连.城一口清粥喷到丸子身上。
慕容子陌黑着脸踢了一脚连.城:“洛儿,这两年你过得太清闲了,今晚开始练字,一百遍清心经。”
弈洛憋嘴,“我身体又没毛病,不出家抄什么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