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陈玲,对于子琪说,你看看她那狼狈的模样。
于子琪笑了笑,说活该。
看样子是被炒鱿鱼了,而今到处找工作却又到处碰壁。
于子琪看着陈玲嗤笑,说抢人老公,做人小三,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种人,仅仅只是这样的下场哪里够呢!
我的眼睛下意识地去看她的小腹,现在还是平的。
陈玲的拿着手里的资料跟一支笔,在那里站着。往纸上画了一条横线。
合上笔盖以后,她将单子跟笔都放在了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来扶住小腹,似乎叹了一口气,嘴巴张张合合的在说什么。
怀了孕还顶着大太阳出来找工作,大概跟文司原他妈离不开关系。
文司原的母亲不是个省油的灯,特别喜欢别人夸奖她和她儿子,嘴巴特别甜又会说话的人。虽然陈玲都符合这样的条件,但如果陈玲跟她合不来的话,大概也会有点儿麻烦。
毕竟没有人会做得到每天都费尽心思用甜言蜜语去讨好一个人。
于子琪说:“你就等着看文司原二度出轨的样子吧!”
她说话的语气很肯定:“就好像再好吃的东西也会有吃腻的一天,偷过腥的男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而这个规律将会不厌其烦的文司原身上重蹈覆辙。”
不懂珍惜,不安现状,不满生活向来就是人类的几大特点。
“他们的同居生活现在才开始就已经这样了,以后的话就不得而知了。”我看着陈玲道。
陈玲的现状让我看得心里有点儿小触动,甚至觉得她有点儿可怜。
这样的念头刚浮出水面,我就甩了甩脑袋,在心里跟自己说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走吧!反正你们如今也是各过各的,眼不见为净。”
我点了点头,绿灯刚亮起,于子琪随即开着车就走。
“我这辈子不信鬼神不信佛,唯一信的就是报应这东西。”于子琪认真开着车,继续笑着道:“不论结果是什么样的,都是咎由自取。”
我说见你突然变得这么文艺这么认真,大道理一嘴巴一嘴巴的吐,我就很不习惯。
她手抓着方向盘耸肩,说我有哪一面你是没见过的?
想来还真的是,这么多年,我跟她早已跟一对夫妻那样,用坦然相见来形容彼此的关系都不以为过了。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跟于子琪来到了声誉不错的足浴店里,店很大。人也够多,排了一会儿队才到我们,我刚脱下鞋子,手机就响了。
是用座机打来的,一听声音,发现是芃芃。
她带着哭腔在另一边喊了我一声贝贝姐,喊的我的心都差点儿给化了。
我唤了她一声,问她怎么了?她在另一头泣不成声。磕巴了半天都没能吐出一颗字来。
我有点儿慌,问她现在在哪里,她呜咽着说在家里。
“那你等会儿,我很快就过来。”
芃芃应了一声好。随即把电话掐断。
我匆忙离开,于子琪拦不住,我想着把她拉成一路,但她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你要走就先走。全然没有跟我一起离开的意思。
我慌慌张张的来到郑青州家门口,快速的按门铃。
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过以后,芃芃来开门。
郑青州的安全教育做的不错,芃芃还没有开门的时候就在房内问我,是不是贝贝姐。
我吱了一声是,她才把我给放进去。
将门合上,我蹲下身来,问她怎么了?
芃芃咬了咬自己的唇。然后低下头,声音如蚊:“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包……卫生……棉……”
闻言,我怔了怔,随即才反应了过来。
余光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款智能机,仔细一看,上面全是百度搜索的关于月经的内容。
原来是初潮了。
现在的孩子接触的东西多,懂得也多,我还在贝贝那个年龄的时候。连手机都还没有普及。
当时我还很小,某天上厕所,发现下面有血流出来,当时就被吓的蹲在厕所里哇哇大哭,哭声引来了我妈,然后就被她给知道了。
当天我又哭又闹又害怕又羞愧,吵着不去上学。
后来老妈把这事儿传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让我在那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尴尬的恨不得立马就撞墙,导致有段时间我都内向了很久。然后养成了如今这样的性格。
我摸了摸芃芃的脑袋,说没问题。
“芃芃,你不要担忧这个问题,也不要因此而被困扰,从今以后,你可不是小孩子了哟!”
她耷拉着脑袋,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我从楼下的超市里给她买了几包卫生棉。交代她不能吃辛辣的东西,最好不要碰冷水,痛经的时候用热水敷一下小腹等,各种注意事项。
芃芃静静地听着我啰嗦。
考虑到这件事情文司原还不知道,我拿出了手机,想给他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
翻到了郑青州的名字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附近的书桌上有一双精致的女鞋,包装还没有拆下。
我看着那双鞋子,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女人的鞋子?
郑青州在要给女人买鞋子。
芃芃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走路有点儿别扭,似乎是觉得挺不舒服。
她牵住我的衣角,问我能不能帮她请个假,她的眉头紧皱,似乎是想到了在老师那边儿留下的号码是郑青州的。
顿了顿,又道:“能不能转告大青。帮我请个假?”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就在家里待着,这是每个女孩子都要面对的,你得慢慢习惯。”
她默默地点头。
芃芃的面容上向来除了淡漠就无他物,虽说她比同龄人懂事。但她也只是个孩子,初潮的事情对她的影响自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事关孩子的成长,而郑青州又身为一个大男人,芃芃有很多话是不方便跟讲的,我或许该找郑青州当面谈谈。
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我先给郑青州打了一个电话,说帮芃芃请个假。具体原因额等会儿到了再跟你说。
他在那边应了两声,说可以。
想到他可能还在上班,我就草草挂断了电话。
在客厅里放着日漫看着,叽里呱啦的听不懂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芃芃坐在沙发上。身体处于被迫体位,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她的不适。
以往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小孩子,今天却嘟着嘴巴想要哭,但又忍住,像极了以前的我。
“芃芃,没事的,你不要闷闷不乐的。”
她抬起来脑袋,问我:“是不是以后每天都会流血?”
“这是有周期性的。一般都是3到7天为一期,每个月都来一次,所以称为月经。”我笑了笑,心想不愧是小孩子。思想总是很容易就脱线,我说具体的你还是可以用手机看的,网上都有解释。
她点头,虽然装作有几分不在意,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很紊乱,我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她现在还是很乱。
直到我说“其实你没有必要闷闷不乐,每个12、13岁的小女孩都会这样,贝贝姐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以后,芃芃才露出了放松的神色,看到这里我才放心的下来。
芃芃不愿意出门,我将她安抚好了以后才出门。
医院里还是一成不变的消毒水味,走廊里静悄悄的,脚步声在走廊里传来阵阵回音,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的走廊散发着冷气,莫名地让我想到灵异影视里常有的片段。经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来到郑青州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推门而入,却在门缝里看到他抱住了一位长发女人,本是安慰的神色落在我眼里就成了怜惜。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