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墨亦寒消失的背影,沐小冉无奈的转身继续游荡。暮色四起,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惠雲客栈,进门一看,里面一个店小二正卖力的擦着桌椅,正是今上午那个白净男子。
“姑娘,真不好意思,本店已经打烊了。”察觉有人入内,小路抬眼瞟过,又继续埋头干活。
“这位小哥,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那个……”沐小冉思前想后,却难以启齿,“我忘了带银子,可不可以先住一晚,明日我再出去挣钱还?”
“不可以。”小路一口否决,他可不是悬壶济世的大善人,况且老板有令,客栈不是难民所,一切得遵循“有银可入,无银免进”原则。
闻言,沐小冉三两步上前,跟在他身后恳求道:“你就让我住一晚吧,就一晚。”
“姑娘,本店已经打烊,没有空房。”小路黑着脸去擦另外的桌子。
谁知他走哪,她就跟哪儿哀求,令小路火冒三丈:“姑娘,你说你长得挺标致,怎么像块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掉。你在此叫嚷,不但妨碍我干活,还影响客人休息,我完全有理由将你状告官府,我也不想为难你,但你若继续纠缠,休怪我无情了。”
“没有房间没关系,我可以睡在这里。”沐小冉坚定地指着桌椅,急切道,“只要能歇歇脚就行。”
看着她毫不讲究的样子,小路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笑,环抱双臂,以一种看热闹的态度戏谑道:“好啊,不过客栈也不是白住的,就收你一半的价钱好了。”
“什么?就这还要一半?!”
“怎么,你连这点儿银子都没有?如此,大门在那边。”
“哎等等!”沐小冉急忙唤住转身离去的小路,稍加犹豫,便从怀里依依不舍的掏出一块玉佩,“你看若我拿此物暂作抵押,可行?”
就你能拿出什么呀?
小路不耐烦的回头,鄙夷道:“抵押可以,但这从不收下三滥的货色,所以,我劝你最好先掂量掂量分量,省得浪费我时间。”
世上怎会有如此盛气凌人的店小二,简直比墨亦寒那个面瘫还毒舌!
沐小冉强抑制住内心怒火,镇静的举起玉佩,眼底冰寒:“不知这个,可否满意?”
小路倚着桌子,满不情愿的瞥过摇晃的玉佩,“不过是块粗糙的墨玉而已。”目光正要转移,突然脑海一阵激灵,旋即震惊的盯着玉佩中央那抹若隐若现的纹路。
小路蹭的绷紧了身子,指着沐小冉,声音犹在震颤:“你…你……他……!”
“我?他?你没事儿吧?”沐小冉顿觉莫名其妙,方才说话还连根带刺的,怎么突然就语无伦次了,莫不是这玉佩有古怪?
“姑…姑娘,你贵姓?”心里似乎有了答案,小路忐忑的问道。
沐小冉奇怪的盯着他,想到之前恶劣的态度,不禁冷眼相对:“沐小冉。”
沐、小、冉!犹如天边惊雷,吓得小路退避三舍,魂不附体。
听听这冰冷的语气,瞧瞧那冷淡的神情,简直跟那人如出一辙啊!方才自己还说她是狗皮膏药,说那玉佩是下三滥之物。这事若让那人知晓,自己定得被千刀万剐了不可!
明明是烈夏,小路却感觉后脊发凉,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旋即笑容满面,诚惶诚恐道:“姑娘请稍坐,我一定为你安排最好的房间。”
“不是没房了嘛。”沐小冉淡然道,“况且我身无分文,能靠这儿歇歇脚就行。”
“别呀!”小路欲哭无泪,跟伺候祖宗似的在她身旁转悠,“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能睡大厅呢,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万一你哪儿磕着碰着了,我可担待不起。”
“你似乎很怕我?”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更或者,是这玉佩。
“呃…姑娘多虑了。”小路微微一笑,心道岂止是怕,是怕得心胆俱裂啊,然而这话他自是不敢言语。
旋即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毕恭毕敬道,“干我们这行的,为客服务就是本分啊。”
“对对对,有钱是大爷,没钱就二爷是吧。”
“瞧您说的,姑娘就别惦念着方才的事了。”小路嘀咕着,讪讪的遭了沐小冉一记白眼。
“可是我没有银子,”沐小冉眼珠一转,摇着手中的玉佩打趣道,“你看这能抵多少?不如,我将它暂时压在你这里……”
“哎不不不!”小路如接到了烫手山芋般不住摆手,“这我不能收!姑娘你就安心的住,否担心银子了啊。”
见小路反应如此激烈,沐小冉更加确定这玉佩大有问题。既然他不肯说,她也只好故作糊涂的在他腾弄出来的房间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