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上的业务员 第五十章 棺材女(七)
作者:生锈的逗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面对这突然起的一片浓雾,但凡是我们三个人还有点智商,都看出来一定是有问题了。但是不管是我还是那兄弟两人都没说话;我们三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路,深怕浓雾之中突然跑出来什么东西,自己第一时间不能做出反应。

  车子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儿,但好像一直在循环着走同一段路,直走,拐弯。直走,拐弯。几个反复之后,郑友发终于忍不住了踩了刹车,喊了一句:“妈了个巴子,迷路了嘞。”

  这地方就一条路,要迷路就只有撺到田里去了。肯定是那女鬼动了手脚,这是要把我们三个活活困死在这里啊。

  我和郑家兄弟两人面面相觑,看看彼此,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浓浓迷雾。

  咕咚,我们三个人都咽了口口水,老大郑友园受不了了,把眼前那晃个不停的禅木笑面弥勒一把抓在手心里,小声嘀咕道:“莫不是碰到了鬼砌墙了!”

  “鬼……鬼打墙?”我闻声一愣,一下呆住了。这鬼打墙可以说是民间流传最为普遍的传说,很多人都遇到过。

  大多发生在夜行的人身上,要是碰上有意害你的厉鬼。能让你绕着某处走上一夜而不知疲惫,第二天一早太阳出来的时候,你已经累死在了砌墙中,要是开车的,能把你往一些危险的地方引。

  这让我不由的想起小五叔叔跟我说过的一个故事:我这五叔叔是小儿子,家里最宠。心大,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活儿。但大多跟跑运输有关,跑大货车之前,那会儿镇子上流行摩托车做生意。村之上很多年轻人都买摩托车去镇子,市里拉客。

  有一次我奶奶那村庄桥头打米的人家,他儿子半夜接了个生意说是去市区,愣是一晚上没回来。后来在个路边的山洞里给发现了,人死的很惨,找到的时候喉咙处一个大的血窟窿,两个眼睛瞪的老大,见到的人都说一个惨字。

  后来他出殡的时候,方圆几十里骑摩托车做生意的年轻人自发排长队为他送行。走到一段盘旋山路的时候,应该左拐下坡的,可领头的摩托车却直接一直往前,一头栽下了山崖,连人带车都摔成碎骨头,身后三四辆摩托车紧跟着也一起摔了下去。第五辆摩托车跟着要摔下去的时候,身后反应过来的众人连忙把他从车子上拽了下来。

  人救下来的时候神智还有些不太清楚,迷迷糊糊的,别人问他前面是山崖你咋还往下开,他回到,他看到了路啊,前面明明就是有路的。

  打我五叔叔跟我说这故事,它就一直刻在我的脑子里。没想到今天晚上,我也碰到了鬼打墙。我是打心底里就对鬼打墙有童年阴影。

  郑友园坐在我和郑友发中间,他伸出双手把眼前不停摇晃的弥勒佛死死捂在手心里,两眼珠子害怕的跟上了马达的轱辘一样在他的眼眶里乱转,嘴里不停的小声嘀咕着:

  “南无哦弥陀佛,菩萨保佑。喃唔哦弥陀佛,菩萨保佑。”

  他在小声,那贴着耳边的呢喃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盖过了发动机转动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带着颤音的呢喃反而让我心里有些发慌。

  “吵吵,吵吵什么!”郑友发也被他念叨的毛躁了,抬手一把抢过郑友园手上的抓着的弥勒佛,二话不说往那脚下一扔,同时从脚底下把那带血的柴刀抽了出来。

  “你干什么!这,这是要遭报应的!”郑友园面露惊恐,颤抖着双手就要去捡。郑友发一把将他推到我的身上,骂道:“报应?佛祖要真能保护人,也不会保护我们这样的,还不如靠自己。妈的,不就是鬼砌墙吗?只要下车来一泡腥骚的童子尿就能尿出一条路来。”

  “这真行?”郑友园微微一愣,反问道。

  “能行,我跑这么多年这生意了,能没点门道我敢走这夜路?”郑友发点点头,这会儿兄弟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跑生意?他这明明是杀人移尸,又是雇主又是生意的,到底是在说什么。难不成不是我想的那种普通的凶杀案?

  我这还真琢磨郑友发的话呢,见兄弟两人齐刷刷的望向我。我微微一愣,苦笑一声说道:“你们两个别看我,我,我这也不是童子身。要,要早个一个星期还能是,现在不是了。”

  兄弟两人都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我,郑友园那双眼睛在我身上看了又看,小声嘀咕道:“长这么丑,还能不是处男嘞?我不信。要不你下去试一试?”

  我:“……”

  “你不会是不敢下去,所以故意这么说吧?”郑友发也满是怀疑的语气说道,说话间他对着郑友园使了个眼神,就见郑友园把我往那侧门挤了两下,催促道:“你下去尿一泡试一试,试一试,这也是为了你自己能早点出去啊。”

  郑友园话音落下,兄弟两人齐刷刷的侧头面无表情的望着我。眼神都带着点威胁与冷漠。这一刹那,我感觉到了孤身一人的无助。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两个,指不定我的坐位就能从这里变到后面。

  “不信我,好,好,我尿给你们看。”我硬着头皮点点头,迟疑片刻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为了防止他们两个直接关门把我锁在外面,我就不要脸的靠着车门,裤子一脱,嘘嘘的尿了起来。

  尿完打一个冷颤,也不留意周边的情况赶紧转身钻了回去,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是我拉的最刺激的一次尿了。

  两人盯着围绕着货车的浓雾看了好一阵,然而原来是什么模样,现在四周依旧还是什么模样。显然我这一泡尿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友发,他还真不是童子身嘞,我和你都是有婆娘的人,更不行嘞,咋个办嘛这事。”郑友园苦着脸打破了沉默。

  郑友发烟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柴刀交给了郑友园:“你帮我拿一下。临走的时候,大师傅给了我个家伙事儿,说是遇到怕人的情况,就拿出来。”紧接着我就见他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了一阵儿,摸出一个蓝色的布块粗缝的小袋子,打开扎口,从里面倒出了两三块残碎的破旧玉块到手心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碎玉。”郑友发看看郑友园又看看我,那有些歪着的嘴巴往后一扯,挂起一抹无赖的笑容,另一只手的手指指着自己的手心晃荡两下:“大师可说了,碎玉这东西在玉佩商人看来丝毫不值,品相不好。但是这类东西大多是埋藏在地底下破碎的器物残留,都是吸了阴气和尸气的东西。”

  “哎呀,我的妈啊!”郑友园正要伸手去摸,听到郑友发的话惊叫一声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惊恐的看着那几块暗淡无关的玉佩:

  “这,这,这时候你拿着这东西,不,不是找死吗!”

  “你懂个屁!”郑友发狠呸了一声,指着碎玉说道:“大师说了,正因为这东西阴气重,它煞气也重。我在把人血滴在上面,让它见了血能把周围那些小鬼小魂什么的都给吓跑。”

  “不是,说,说这么悬乎,你,你说的大师是谁啊?靠,靠不靠谱啊?”我越听越觉得这事儿悬乎,这大师不会吖的就是个卖玉的吧?:(.*)☆\\/☆=

  两兄弟都没接我的话茬,而是齐刷刷的转头再一次看向了我,得,他们这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这又是要割我的血滴在这玉佩上。

  妈的,别被我抓到机会。我一定要你们兄弟两个好看!我这真的是上了不该上的贼船了。我心里暗骂一句,闭着眼睛把自己的手指头伸了出去。

  锋利的刀刃像切火腿肠一样划过我的手指,那刀显然是天天磨,是真的快。一瞬间,感觉就像是被蚊子轻轻咬了一口。可我一睁开眼睛才发现这口子划拉的可不小。一滴接着一低的鲜血就往那玉佩上滴下去,没一会儿几块碎玉全都或多或少的染成了红色。

  “散了,散了,雾真的散了诶!”忽然,那郑友园兴奋的大喊一声。我跟着抬头往前方望去,果然看见,上一秒还浓的跟煮久了的白粥一样的浓雾此时竟慢慢消散。

  “诶,这,这又是哪里?”我的身子不由往前,贴着挡风玻璃往窗外望去。就见:不知不觉种,这小货车竟是开到了一片空旷处,远近四处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看着像是村庄,可马坑村我来过一次,村子不大就一条路,沿山坡而上,并不是这种平铺错落的。

  我坐回位置,往侧面看去,小货车的边上就是一户人家,开放式的农家小院,院墙里围着一间砖瓦房。砖瓦房前,堆砌着一排一排整齐的干柴。像是新摞上去的一样。

  那房间里还亮着的黄色炙光灯,我正打量那小屋的时候,那小屋的木门竟是自己开了。从里面晃晃悠悠的走出来一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