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飞拼命忍住了还在不断涌出眼睛的泪水,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从未仔细观察的宋浣然。慕飞飞突然就哽咽了,还未干涩的双眼顿时又泛酸起来。
再往左边继续望去,躺着的依次是王昭君的另一位陪嫁丫鬟,呼延信手下的两名亲信,还有徐榆凡手下的三名死士,当然,还有其余的人,但是由于他们的特殊地位,都已下葬了,留下的则都是整整齐齐排列着的三十多位灵位牌。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半月前,你逃走的那天。宋浣然就派人快马赶过来报了信。当时大哥没在意,随你去吧,他知道再怎么关住你,你也会想办法逃出去玩。我们也就继续前行。可是,”
徐榆凡顿了顿,双眼暗了暗神色,继续说到。
“没想到,三天以后,就是呼延信的这个手下找到了我们,”
徐榆凡转过身,指了指躺在一侧的身穿青铜战甲的一位士兵。
“当时的他全身是血,身体已经被数十只毒箭射中,拼着最后一口气,他告诉我们,在你走后的第二天,部落里面,又来了一群黑衣人,血洗了整个部落,并督促我们赶紧回去,否则后果不看设想。”
“大哥一听就明显感到局势不对,立刻调转目标,回了部落,并且匆匆地扎进了大漠边缘去找寻你。”
徐榆凡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了,突出的喉结在暴露的空气下上下滑动着,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就是这些兄弟和族人们,拼死抵抗,所以整个部落的人才能够幸免于难。”
“宋浣然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徐榆凡对上慕飞飞的眼睛诚恳地说到。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全部都撤走了,就连,就连尸体也没有留下来。”
“可是昭君姐他们为什么没有事,偏偏是宋浣然和这些人死了?”
慕飞飞情绪激动地朝徐榆凡吼到。
“飞飞,你镇定点。”
徐榆凡用双手扶住情绪激动的慕飞飞,
“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任凭徐榆凡在身后怎么呼喊也不听。
很快,刚刚经过的几个热烈讨论的妇女就再次出现在慕飞飞的视线内。
“宋浣然是怎么死的?”
慕飞飞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妇女咆哮到。
“我,我不知道。”
“你说不说!”
慕飞飞陡然就恼怒了,弯下身子,自然地从自己的靴子里拔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狠狠地抵住那个妇女的脖子。
“你这个扫把星,自己的丫鬟克死了,还克死了保护我们的将领,现在还想来要我们的命,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身旁的一个妇女忍不住地冲慕飞飞叫到。
可是慕飞飞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再加大力气,往自己的匕首上推了推。妇女的脖子已经开始渗出丝丝血丝,摩擦着银色的刀片。
“好,好,我说,我说,你快把刀放下。”
慕飞飞阴沉着含泪的眼,盯住女人,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那天,很晚了,守夜的恰好是我的丈夫,我看天色很晚了,就想给他送点炭火去取取暖。可是,当我经过昭君夫人的穹庐时,突然间,一群黑衣人就从我身前的草丛中窜了出来,直直地冲进了昭君夫人的穹庐里面。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很尖锐的尖叫声从昭君夫人的穹庐里面传了出来,我赶紧跑去叫我的丈夫过来。等到呼延信大将军的两位亲信将军召集了人马,昭君夫人早就已经被那群黑衣人掌控住了。一时间,两队人马没有商量的就厮杀起来。刀剑声,很大,部落里的人也都纷纷惊醒了。可是,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无计可施的时候,宋浣然就从你的穹庐里面镇定地走了出来,穿着你的衣服,及其平淡地对黑衣人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我就是慕飞飞’。”
“然后,然后,就当着黑衣人的面自杀了。之后,黑衣人,也,也消失了。”
慕飞飞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来的,只是感觉瓢泼大雨在自己的周围下得哗啦啦的,像是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在歇斯底里地释放着自己心中最大的悲愤。眼下的四野一片迷茫,全是雾蒙蒙的一片。慕飞飞突然有一种及其孤独无助黯然神伤的错盘旋在她身边,感觉世间就只剩下自己在默默地彳亍,徘徊。孤零零地,从头到脚。
再也不会有人嬉笑着从她的穹庐内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拉着她的手对她说长道短;再也不会有人在她心情牢骚的时候牵着她的手,陪她到大漠深处去欣赏弯弯长长的银河;再也不会有人会在她睡觉的时候吧唧吧唧地搭着嘴巴,放肆地咀嚼着东西了……
应该再也不会了……
一个月之后
“你说什么?”
呼韩邪一拍桌,一瞪眼,全然不顾自己高高在上的单于形象,直接对上桌椅另一侧慕飞飞的双眼。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离开这里。”
慕飞飞似乎已经习惯了呼韩邪对自己态度的急剧转变了,并没有多大的感情起伏。
“你最好能找到一个彻底说服我的理由。”
呼韩邪习惯性地皱紧了一双健挺的英眉,对慕飞飞的表现是及其的不满意,什么时候,这个对自己敬畏三分的丫头片子开始习惯了自己的威严,不再惧怕了?
“我在这里,只会连累大哥和其他的族人,”
慕飞飞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
“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黑衣人要暗杀我的理由是什么,可是我不想再这样了,不能再连累关心我的亲人们。放我一个人去那个远离大漠的地方,这样就不会再连累到大家了。”
“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