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侧眉,两个女人认识?
宋浣然想开口,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替自己辩解。
“真是?”
慕飞飞忽然一时间疯了起来,抓住女人的衣襟。
“真的是你?你真的是内鬼?秋藜,妄邵庭轩对你如亲人一般,你竟然这样陷害他?是不是你将他杀了?是不是你将他支开的?汉军无主帅,你知道有多么残忍吗?”
慕飞飞一拳一拳打在女人的肩上,美眸因为生气而睁得很大,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慕飞飞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就灭亡了那么一个朝代?
“你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秋藜,你对不起邵庭轩,你对不起他!”
慕飞飞打得没了章法,伤害未痊愈,激烈的运动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退步,看着女人,眼里全是绝望。
她的许浥尘,一个微薄的男人,在最后的时刻,虽然不懂行军做战之法,仍然在坚持奋战,仍然不向他们低头,她好恨,现在才将叛徒看得清楚。
“秋藜,你知不知道,钱塘十万将士,全军覆没,你安心吗?手上那么多的血,你活着,会安心吗?”
女人艰难开口,却说不出话,看着慕飞飞揪心地坐在地上,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不是叛徒,她不是。
她这样和她说,慕飞飞会信吗?若是宋浣然开口,她信,她相信慕飞飞会无条件的信,可是现在,她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她?她以什么样的方式让慕飞飞相信?
另一侧:
刘乐阳有些不适应地睁开了眼睛,阳光刺眼,她反射性地用手挡了挡,发现缓和了许多,身旁巨大的阴影投射,女人惺忪睡眼,看清了来人。
扬全?她笑笑,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忽然就笑出了声来。
那个死在地宫的男人竟然和她在这里重逢!
“醒了?”
男人声音变得不一样,很沉重,载满了心事。
刘乐阳完全睁开了眼,真的是扬全,男人扶住她的背,让她起来撑着墙背。
表情很凝重。
“扬全?”
男人点头,看来这个女人真的醒过来了。
“你没有死。”
看着女人惊讶的模样,男人开口解疑。女人听了更是一头雾水,自己没死,难道他也没死吗?
“为什么要寻死?”
男人开口,却惹得刘乐阳沉默。
“钱塘是沦陷,可是都城还在,大汉还在,你就那么想做殉国的公主?”
女人不开口,是的,钱塘沦陷,失了十万将士,她伤心;父皇无能为力,她伤心;不能为国出力,她伤心。
短短经历过几番事,她已经变得不那么在乎名利,不那么蛮横,困苦多余幸福,短短几个月,她已经变了个模样。
男人盯着她看了很久,换了视线的方向,轻轻叹息。
“只要都城还在,你便是大汉的公主。”
刘乐阳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男人,眸色中一切言语都变得模糊起来。这个男人,是在鼓励她吗?
“不要轻易说死,至少你还是一个国家的象征。”
刘乐阳点头,泪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哽咽几分。男人别过脸,对她可怜的样子不做言语,转身从木桌上将煮好的饭菜放到了女人的面前。
“吃吧!”
刘乐阳看了看菜,再看了看男人,片刻之后拿起了筷子。
“在地宫的时候,她们说你死了。”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起身,嘱咐她慢些吃,自己便出了门。
刘乐阳皱着眉,有些动容,谢谢他,谢谢这个莫名其妙救了自己,又莫名其妙消失,再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真的谢谢。
饭过后,扬全没说什么,拿上收拾好了的包袱,背在了背上,为女人扭伤的脚擦了些药酒,便上路了。
刘乐阳一路沉默,没多言语,他说要带她回京,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女人应了,也知道,那是真正最安全的地方,即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我自己来。”
傍晚的时候,扬全找了个客栈,两人放了行李,小二便送来了饭菜。
扬全为她添好了饭,见她不动筷,便夹了些放进她的碗里。
刘乐阳有些疑惑,明明空房间那么多,为什么两人要定一间房。
可又不好开口,她抿了抿嘴,始终没回神,沉思的时候,碗中菜已经很多了,她才开口制止了扬全。
男人真的停了下来,放下了碗筷,这些天来,男人没了以前的笑容,沉稳得感觉不到他是真实的存在过。好似看出了女人的疑虑,男人起身,收走了自己的碗筷。
“晚上你在这里歇息,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便是。”
刘乐阳急急地站起来,知道扬全是有些误会了。
“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知道。”
男人停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刘乐阳缓缓坐了下来,轻微叹了口气。
她没有嫌弃扬全的意思,真的没有。
饭后便是一真沉默,小二来收走了碗筷,男人却没有再踏入房间半步。
刘乐阳斜靠在床沿,对望着窗外升起的圆月,心中隐隐开始乡愁起来,呼吸微微,女人始终没有躺下。
不知道现在钱塘怎样了,不知道没了自己以后,父皇有没有找过自己?不知道父皇的病怎么样了,不知道姑母有没有帮助父皇管理朝政?太多的未知,就像一株株盘旋而上的藤蔓,缠住了刘乐阳的心。
更深露重,刘乐阳眸色犯困,刚刚眨了眨眼,便见一黑影迅速移到了自己的身旁,定睛一看,原来是扬全。男人脸上有些愁,看着刘乐阳未睡,有些不悦。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
“走。”
手势往门处比划一番,刘乐阳看清楚了,接踵而至的黑影,就在破门而入的时候,扬全抱住刘乐阳,飞身跳下了窗。
客栈是处于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四周都是树林,没有第二家客店,黑影找不到人,很快朝着京城的方向搜索去。
两人从反方向出来,男人凝视着,女人更是一脸惊愕。
“他们是姬宥胜派来的吗?”
扬全摇头,最嘴里缓缓吐出。
“是邵轻鸿的人。”
“什么?”
刘乐阳不信,邵氏一族对朝廷的忠心青天可鉴,三代老臣,是朝中威名显赫的老家族。若是换做别人,那刘乐阳是定会信。
“不可能,是不是弄错了?”
扬全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看着刘乐阳。
“正常的官道是不能走了,”
他对她说,女人点头,赞同了男人的观点。
“那我们怎么走?”
“由侪山,到京城。”
女人很明显地一震,心里说不出的不情愿,侪山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不要去。
摇头,她看着杨全。
“我会保护你,这次不会失误。”
男人语出惊到女人,他说这次不会再失误?女人闹到灵光,很快便想到了当初自己和扬全进侪山之前分开的画面,男人是还在埋怨当初没有看好自己的事吗?
“扬全,我……”
“你还想活着回京城吗”
刘乐阳开口,本想解释一下当初的事,可是扬全率先开口,堵住了她要往外说的话。
最终还是女人妥协,两人简单收拾一番,朝着另一个不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