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疏影起了个大早,出屋前被言儿紧紧拉着,恳求她被发现了千万别供出是自己走漏的消息,疏影看她吓的可怜巴巴的,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放心吧,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人嘛”
言儿瘪瘪嘴,你本来就是。疏影揽过她的肩膀,头仰起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言儿,少女失踪案件调查二人组一定要福祸与共,有难同当!”又拍拍她的肩膀“我走了!”
语毕放开言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留下言儿在原地忐忑不安,福没至,祸倒是隔三差五,轻则膝盖受苦,重则屁股开花。连小姐自己都只说了有难同当,没说有福同享。
疏影躲在后堂的墙根下不住地擦鼻涕,春寒料峭啊,昨晚又下了一晚上冷雨,今早的气温直降了好几度。
“阿嚏!”我这是用生命在查案啊,该死的刘盛都日上三竿了还不来,在这么等下去,姑奶奶就快变僵尸了。她跺跺脚,最好给我说点有用的信息,否则别怪姑奶奶尸变直接扑进去咬死你。
“老爷,刘家的人来了”
连冷再无聊,在疏影快睡着时,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禀报,激灵一下清醒过来,抖擞起精神,支楞着耳朵贴在墙上。
“小的高风给县令大人问安了”疏影好笑,高风?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个亮节啊。
“嗯,起来吧”这是她爹的声音。
“多谢大人,我家刘爷这两天身子不太爽利,卧病在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派小的前来回话,说大人有什么尽管问,只要能帮的上忙的决不推迟,毕竟配合官府办案也是咱百姓的职责”
疏影咂咂嘴,好一张油嘴滑舌的利口,鲶鱼般滑溜的一个人,难怪派他来回话。
“替我谢谢你们家刘爷,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那个失踪的曹月英姑娘,失踪的前一天好像到过贵府,就想着问问你家刘爷,看会否有什么线索”
“如果是这个事,小的倒是知道,那天小的去抚台大人那接老夫人来小住,刚进家门碰巧刘爷领个姑娘回来,说是在街上遇到的,要卖身十两给父亲治病,刘爷感动于她的孝心,虽然十两银子贵了点也买了回来。老夫人最疼夫人,见他带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回来,怕夫人伤心难过,更何况家里已经有几房小妾伺候了,奴婢也不缺,就命他放了那姑娘,刘爷向来最听老夫人的话,虽不忍也只得送那个姑娘出门,之后那姑娘的去向就不得而知了”
一番话娓娓道来,声情并茂,情理全占,要不是疏影亲眼所见刘盛是个什么德行,估计也会信了他的说辞。颠倒是非黑白,当真是舌灿莲花,死人都能说活的一张巧嘴。
“原来是这样”莫老爷低头啜了一口茶“那姑娘离开时有没有说什么,或是哪里不寻常?”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她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谢过刘爷和老夫人后就走了。大人若是信不过小的,可以找府里的其他人再问问,这些事府里的下人都看见的”
莫老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最后挥挥手
“你回去吧,替我谢谢你家刘爷的配合”
“哎,小的告退”衙役领着他出了后堂。
“这奴才好一张巧言能辨的嘴”师爷摇头慨叹。
“但无论他如何是非颠倒,那个刘盛在老夫人施压下放了曹月英却一定是真的”莫老爷疲倦地捏捏眉心,已经失踪第五天了。案子到这里完全失去了线索,没有人看见那个姑娘往哪里去了,案件进行到这里似乎陷入了死局。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言儿谢天谢地,总算没给发现,她的膝盖和屁股都保住了。
“阿嚏!”
“小姐!你着凉了,快赶紧趟床上去”
疏影擦擦鼻子“言儿,给我弄碗姜汤来”蹲墙根可真不是个好活,要了她老命了。
咕咚咕咚灌了两大碗姜汤下去,总算好了一点。裹着棉被坐在床上手里举着自己的案情分析单摇来摇去的像只不倒翁。
一个大的黑圈,旁边标着pm2:00十字大街卖身(强制带走),然后是一个大箭头,终点标着pm3:00刘府(不甘放走),又一个大箭头,pm3:30曹家(同宜街东),再一个箭头,第二日am9:00曹家(口角,跑出),最后一个箭头旁边标着出了家门,失踪(无目击者)
想了想,在第一个大黑圈往相反的方向又加了一个箭头,半个多月前曹家下聘被赶。
“小姐”
“嗯?”
“您旁听的怎么样?”
疏影边吹墨迹边竖起两根手指“两个收获,第一,刘府养了一个巧舌如簧的好奴才,很会讲故事,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去茶楼说书,一定能大红大紫。”
“啊?”您昨晚还垮我说的好呢。
“这第二嘛,刘盛是在老夫人施压下才放了月英,既然不是出于自愿,那就很有可能贼心不死。”
言儿点点头表示赞同,道“老夫人倒是菩萨心肠”
“是不是菩萨心肠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怕刘盛作孽太多遭报应”
“那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疏影微笑着给她一个满意的眼神,不错不错!终于有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的觉悟,不过,下一步要做什么,她也没什么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