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看着正在书桌边奋笔疾书的疏影,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不能怪她少见多怪,要知道平时让小姐写字和要她命差不多。悄悄探过头去,左左右右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一堆的圈圈叉叉“小姐,您在写什么?”
疏影阁下毛笔,满意地举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成果“你说这个啊,案情分析”
“案情分析?”
“恩,那个失踪的曹月英的案情分析”
“您、您真的要管啊”
“当然了”疏影一拍桌子,转头无比认真地看着她,教育道:“言儿,做人呢,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也要一言九鼎,答应了就要做到,明白吗?”
“哦……,可是小姐,老爷要是知道了……”
疏影挥挥手“我爹不会知道的,当然!”她猛然站起来紧紧盯着言儿的眼睛,鼻尖快挨上言儿的鼻尖“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是你说的”
言儿不自在地向后仰了仰“可是小姐……”
“没有可是小姐”又是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你要是敢让我爹知道我就天天虐待你,不准睡觉,不给吃饭,还用针刺你,专刺指甲脚心这些敏感的地方”
恩?我什么时候变容嬷嬷了,呸呸呸!我才不是容嬷嬷
那厢言儿抖了一下“言、言儿,知道了”
“恩,这才乖嘛”微笑着揽过言儿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等你的小姐我积攒点经验和人气,开个侦探事务所,到时候大把大把的money进账,一定不会亏待你,吃香的喝辣的,咱也可以在街上横着走了”光是想象那样的情景,一双狼眼就泛起幽光。
“小姐,咱又不是螃蟹,为什么要横着走?”虽然言儿完全听不懂她那些奇怪的词,但还是捡了一个最重要的问出口。
我倒!疏影擦擦嘴角的口水,果然这三百年的代沟没那么容易填平。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我要做的事守口如瓶”言罢又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言儿心领神会,抿紧嘴唇郑重地点点头。
“哟唏,少女失踪案件调查二人组成立,来,先和我说说你知道的关于那个刘爷的事”
疏影拉着言儿钻到桌子底下坐下,书桌窄小,也亏的两人身材娇小才能挤下。
“那个刘爷叫什么名字,他很有钱吗?”
“叫刘盛,是宁县首富”
“首富?有多有钱?”
“不知道,反正很有钱”
疏影翻白眼,说了和没说一样“他是做什么营当的?”
“有几家布庄,几家陶瓷店,好像还有一家茶楼”这样就能做到首富?那妓院,钱庄,当铺不早改行了。
“没有了?”
“不清楚,我知道的就这些”
“那他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嗯~,七房小妾,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正房是青河县县令的女儿,还有传言说他父母死的早是外祖母把他带大的,也就是那个抚台的娘。”
“哦~”疏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有没有别的比较轰动的八卦”
“八卦?”
“就是流言”
“哦”言儿谈起八卦可谓是头头是道,讲的唾沫横飞,从那个刘胜如何一掷千金,坚持了半个多月将无夜阁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弄回了家;到强抢清白人家的姑娘,被告上公堂如何百般周旋让姑娘家人撤诉,不过至此后倒是收敛了不少,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的抢人。疏影听的直咂舌,第一为刘盛的禽兽行为,第二为言儿的滔滔不绝,女人啊,永远对这样的八卦最敏感,你问她刘家做什么营当的她说不太明白,你问她小妾的事,她说的天花乱坠像是亲眼所见。
“言儿啊,如果我以后开个茶楼一定请你去说书”
“真的?”
言儿亮晶晶的眼神在看见疏影的表情时垂了下去,小姐在拿她开涮。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躲在桌子底下啊?”
“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气氛吗?”
气、氛?她只觉得蜷的身体僵硬发疼。
“按你说的来看,这个刘盛没那么容易放过月英,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疏影支着脑袋,边想边自言自语“可是他明明可以花十两银子将月英买回去,十两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这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对姑娘向来慷慨大方,十两银子省事又方便,可最后他却放了月英,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放了月英呢,应该不会突然之间善心大发吧,吃肉的老虎忽然改吃素了?不太可能……”
“小姐”
“嗯?”
言儿又凑近几分,明明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还是凑到疏影耳边神神秘秘地道“我无意间听见师爷说明天好像要传刘盛来问话”
“真的!”疏影眼睛开始放光,想了想“他会来吗?”毕竟人家后台硬的很。
“这个师爷他们也谈论来着,说毕竟老爷是宁县的县令,就算他不亲自来,也会派个小斯来的,况且也不是大庭广众公堂上的问话”
疏影点点头,这话说的有理,封建社会,士农工商,无论他如何的腰缠万贯,也不能与官家争长短。
“不在公堂上问,那要怎么问?”
“好像说是在后堂,还说他舅舅毕竟是抚台大人,老爷不得不忌讳着点”
原来是这样。
“那言儿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旁听呢”
旁听?是偷听吧~~。
“哦”言儿从书桌底下钻出来,看了她一会儿“小姐,您不出来吗?”
疏影带点委屈地看着她,敲敲腿“我脚麻了,拉我出来吧”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