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五十一章 终于获救了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多么熟悉的场景,和当年一模一样!

  父亲好容易控制住微微颤抖的双手,装作若无其事一般,“你觉得如此便能威胁得到我吗?当年魏王也用过你这一招,然而,想来魏王的下场,你应当知道。”

  阿月眉眼一挑:“苏大人忠君为民,危机时刻连爱女都可以抛却,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阿月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可阿月也没有忘记,魏王之乱后,苏大人满天下去寻自己的女儿,这好容易失而复得,难道苏大人忍心再亲手杀一次,让掌上明珠得而复失吗?”

  “你认为苏某不敢?”

  阿月充满挑衅的神态说明了一切。

  父亲面色肃穆,众官兵以弓箭手为先锋,蓄势待发。

  我深吸了一口气。如果阿月不是外族人,如果她不曾上了韩续,那么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可如今放虎归山,世人会怎么想?阿月到底是南越皇室之人,父亲政敌颇多,这岂非是通敌卖国之罪?

  “慢着!”兄长挡在众官兵之前,面向父亲跪下道,“爹,那是妹妹!爹,不可!当年的事情不能重演!”

  我拼命摇头,想要制止兄长,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兄长未必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只是涉险的是我,关心则乱。然而如此举动怎能在长宁公主和一众官兵面前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我一条命,对于父母兄长而言,自然珍贵,可对于皇室而言,算什么!何况,还是父亲与敌方攻心之时,兄长此举岂非平白给敌方添了几分力量!难怪父亲对兄长一直不放心,再如今局势越发激烈的情况下,便是连科举也不让兄长参加了。年轻气盛,若不压一压,难成大器。

  父亲大喝:“住嘴!滚一边去!”

  兄长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所为做的多错,惶惶然起身,退至一边。

  父亲二话不说,抢过身边弓箭手的弓箭,弯弓,拉箭!

  阿月气息开始凌乱,我知道她慌了。“苏长青,难道你当真不顾及你女儿了吗?”

  父亲默不作声,长宁公主皱眉道:“苏大人,你……”

  “公主,苏某自有分寸!”

  长宁公主神色一闪,闭了嘴。

  阿月急道:“苏长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退,我便杀了你女儿,我就不信,你心心念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女儿找回来了,能够再如此轻易抛弃!”

  “一!”

  与当年一样的形势,一样的情节。父亲握着弓箭的手指节节节泛白。

  “黎儿,你可还记得,父亲和你说过当年带你哥哥第一次去狩猎的情景!”

  这一句问的不清不楚,可我却听明白了。父亲曾当笑话说过,那年哥哥八岁,心气儿高得很,同父亲一同去狩猎,扬言一定会为母亲猎一只虎皮回来。可是,这猛虎哪里是这么好射的。何况,兄长还是一个孩童,父亲也不敢叫他独自面对猛虎。

  初生牛犊,胆子大,竟真敢对老虎发箭。可惜猛虎速度快,身子一跃躲开了,兄长射中了后头的一只狐狸。后来猛虎发威,若不是父亲和一众护卫在,将其猎杀,兄长差点死在虎口之下。然而时候,兄长还屁颠屁颠的拿着狐皮当虎皮,说母亲听错了,自己说的明明是狐,不是虎。死要面子。

  “二!”

  父亲是让我躲!

  “女儿记得!”

  “三!”

  话音未落,我肩背用力往后一撞,身子顺势一偏,羽箭从我的耳垂擦身而过,正中阿月心房!

  阿月闷哼一声,身形摇晃,吐出一口血来,却仍旧一掌向我劈来。我已经许久不曾进饮食,又糟了阿月的掌掴,被踹了一脚,如今胸口仍旧隐隐作痛,早已失了力气,用力后撞的那一下几乎是用光了我所有的力量,因而如今被这一掌打中,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退却了几步,摇摇晃晃,谁知身后竟是万丈深渊!

  我身子后仰,掉了下去。忽觉一条鞭子凌空而来,缠住我的腰肢,下坠之事立止。

  原来竟是长宁公主,只见长宁公主整个身子也已在悬崖外,一手拉着鞭子吊着我,一手攀在悬崖边缘。如此境况,一只手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在如此压力之下,手指早已被悬崖边缘的尖利碎石割破,可长宁公主连眉头都不曾皱上半分,竟还安慰我道:“别怕!”

  边缘有碎石滚下,长宁公主支撑得越来越吃力,我无法开口,只得摇头示意:别再撑了,这么下去,恐怕只会是多一个人陪我死。

  就在此时,一只手抓住了长宁公主的手腕,长宁公主抬头,竟是比我还要欣喜,脱口而出:“畹华!”

  在父亲和兄长合力之下,终于将我和长宁公主拉了上来。父亲抱着我,取下我口中的破布,解开帮着我双手的绳子,见我虽有些伤,但好在没有多大关系,这才大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我定定地看着长宁公主,长宁公主站着,俯视看着父亲如此心疼紧张我的表情,神色一暗,瞧了瞧自己受伤滴血的手,终究将脸移了开去。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停留的太久,父亲发现异样,回头瞧去,似乎这才察觉到长宁公主受了伤,将我推给兄长,起身道:“公主可有碍?”

  长宁公主面上欣喜一闪而过,笑道:“无妨!”

  父亲举手作揖,郑重道:“多谢公主相救!此恩没齿难忘!”

  父亲始终与长宁公主保持着君臣的距离,不远不近,恭敬有加。长宁公主面上维持着笑意,可我却发现,她藏在袖内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恍惚间想到,在致微女学之时,长宁公主言道也曾有人说过“蝇营狗苟之辈,怎堪为吾夫”的话,当时的神态也是十分怪异。而又想到今日长宁公主的举止表现,以及那未加思索,脱口而出的“畹华”二字。那是父亲的表字!

  我心中一动,恍惚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但觉胸中憋闷,十分难受,噗,终究是吐出一口淤血来,昏了过去。

  苏家,兰亭院。

  我躺在床上悠悠醒转,父母兄长都在,母亲止不住的落泪,父兄在一旁安慰着。

  我咳嗽了两声,强撑着说:“娘,我没事!”

  母亲不悦道:“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呢!”

  “那是因为南越人之前踢了我一脚,我胸口受伤,淤血积在体内反而不好,如此吐出来倒是不那么疼了。”

  兄长附和说:“娘,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虽说妹妹受了不少罪,但总归是平安回家了,虽如今身子弱,多养几天就好。你在妹妹床边哭哭啼啼的,让妹妹怎么休息。”

  母亲一瞪眼,“敢情,这还是我的错了!全都是我的错,偏你们父子两个没错,是吧!”

  父亲连连认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态度极好,可却让母亲越发生气,“你!”

  “哎呀!”兄长忽然大叫起来,我吓了一跳,只见兄长龇牙咧嘴,拼命朝我使眼色,我这才会意,猛烈的咳嗽起来。

  兄长忙道:“妹妹怎么了!我就说了吧,大夫说要好好休养,好好休养,这都不得清净,还怎么休养!”

  母亲一噎,讪讪道:“好了好了,我走还不行了。黎儿,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想要吃什么喝什么,都告诉丫头来回我。我明儿再来看你!”

  父亲笑着扶了母亲出去,我看着二人并肩前行的背影微微皱眉,父亲与长宁公主……应当是没什么的吧!即便长宁公主有那么几分心思,可是看父亲的表现,他心里想的念的恐怕都只有母亲。

  兄长挪了张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去,揉着膝盖道:“终于可以坐会儿了,我腿都块断了。”

  我疑惑道:“你怎么了?”

  兄长表情十分古怪不自然,一声不吭。我忽然灵光一闪,笑道:“你不会是被父亲罚跪祠堂了吧!”

  兄长一噎,嘴角一抽,算是默认了。

  我嗤道:“活该,谁让你阵前乱说话!”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还不都是担心你吗!”兄长转而又舒心道,“还能和我贫嘴,这么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我不答,反问道:“小烟呢?兄长找到小烟了吗?”

  “我们找到山洞,也找到小烟了。只是……我把小烟带回来,埋在府里花园的槐树下。等你好些了,可以去看看。你……你也别伤心,我知道你在乎小烟。改明儿我给你再寻一只来。”

  我动了动嘴皮子,眼神黯然。对于所有人来说,小烟都不过是一只猫,所以他们觉得我会难过会伤心也只是一时的。等有了别的宠物,我这份悲情也便会淡了。他们不知道,小烟独一无二,没有谁可以替代得了。

  “阿宝呢?”

  兄长犹豫了一下,“受伤当日就被皇上接近了宫,听说一直呆在皇上的寝殿,太医院的人十二个时辰守着。你别担心,听闻安王殿下的伤势已经好转了。”

  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