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六十六章 责罚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观海哥哥!”

  韩续一顿,在我的呼喊下停手,手中长剑堪堪与沈妙玲肌肤相处,若看的仔细些,便会发现,沈妙玲的肩上被利剑割断了几根发丝。

  我毫不怀疑,如果我晚叫那么一会儿,沈妙玲如今已经身首异处。

  我走进紧紧拉住韩续执剑的手,“算了。我也没事,她并没有伤到我。”

  韩续面色更冷了,“没事?若不是我反应快,那支箭刚巧射的是你的心脏!”

  沈妙玲显然已经认出了我,“苏黎?”

  我此时哪有心思和她说话,皱眉轻声与韩续耳语:“我们不能惹事。你忘了,父亲不许你张扬。而且,她是大长公主的女儿,我们只当是看公主的面子。”

  辅国公世代居住渝城,虽无兵权,但却擅长经商。渝城是边界之地,与南越互通有无。生意往来繁多。几代经营,辅国公府几乎掌握了大半渝城以及周遭城池的经济命脉。可以说,只需辅国公府咳嗽一声,渝城百姓的生活都得乱一乱。

  沈妙玲若是死了,辅国公府和大长公主绝不会善罢甘休。时机未到,韩续的身份还不宜暴露。因此,还是忍一忍的好。

  韩续见我言辞恳切,本已有些松动,谁知沈妙玲一点也不会看人眼色,听我如此说,竟洋洋得意起来:“哼,还亏得你们知道我是谁!怎么,你们有胆子杀我吗?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把剑放下,再跪下来给姑奶奶我磕三个,哦,不,一百个响头。姑奶奶还可以考虑考虑饶了你!”

  韩续嘴角一抽,手中利剑已经划破沈妙玲的脖子,我紧紧拽住,挡在沈妙玲前面,对沈妙玲说:“还不赶紧走!”

  沈妙玲被方才韩续那一剑吓地跌坐在地上,万万没想到,韩续居然敢来真的。尤其韩续此时面容冷的可怕,眼中杀意十足,周遭全是狠厉之气。沈妙玲这才失了话语。

  被打倒的护卫强撑着爬起来,歪歪扭扭地扶起沈妙玲,将沈妙玲拉走了。

  我这才舒了口气。

  韩续无奈,只得收剑回鞘。

  燕三娘上前说:“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若非因为我,你不会受这等无妄之灾。”

  我摆摆手,“这怎能怪你呢。沈妙玲那性子,素来就与我不和。总之就是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也不顺眼。”

  “和她看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她那性子我可不认为谁会觉得顺眼。”韩续身上的戾气散去,又变成了往日温润的模样。只是这话说的却十分调皮。惹得我和燕三娘忍俊不禁,深觉有理。

  我奇道:“她今日为何找你麻烦?”

  燕三娘苦笑,“怕是为了孙公子吧。前两日,孙公子得了一份十分难得的乐谱,渝城中其他乐师无法弹奏全本。孙公子这便想到了我,因此来我红袖坊坐了半日。”

  燕三娘口中的孙公子,全名孙亚。如今在赵将军麾下任职。虽是从武,但却出生翰林之家。家中上头还有六个哥哥。个个都是风雅之士。大周出了名的棋手,琴师,丹青大家。孙亚在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之上也十分厉害。

  在十三岁时便得中秀才。然而却因更爱骑射武艺,不顾家人反对,弃文从戎,擅自来了渝城。如今数年过去,已是赵将军的得力干将。去岁,便听闻长公主向赵将军开了口,想将沈妙玲嫁给他。

  我心中疑惑,开口道:“沈妙玲不是不愿意嫁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闻赵将军已经答应了,也向孙公子家中去了信。如今等的不过是回音。但以辅国公和长公主的面子,孙家想来也不会拒绝。再说,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即便自己不愿意。但只能我不要你,不能你不要我。”

  我瞬间哑然。这说的确实是沈妙玲。该说她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

  如果是我,倘或不愿意嫁,又拗不过家中的意思。出了这档子事,不论那孙公子与燕三娘是否真有什么,都可大作文章。如此一来,婚事就有了回转了余地。可沈妙玲一副正妻前来捉奸的架势,却给了所有人错别,以为她多看重孙亚一般。

  可笑的是,如果她真是正妻,燕三娘当真是与孙亚是那奸夫淫妇,她这做派,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我突然想起长宁公主曾说过的一句话,一手好牌,被自己给作没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燕三娘面有忧色,“你们早些回去吧。也好先和苏先生和苏夫人透个底。以沈妙玲的性子,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我面色一僵,咬牙看着韩续。心中直道:惨了惨了!

  夜幕降临。

  我慢悠悠地在苏府门口细碎踱步,一时竟有些不敢进去。

  韩续瞄了我一眼,小心地说:“不如,我去和先生认错,你……你直接回屋,就说今日吓着了,心口疼。”

  我曾被父亲一箭所伤,本来并没什么大事,但自从那次救了韩续之后,便会疼痛,只是并不厉害,也鲜少发作。因此,韩续不知自责愧疚了多少回。

  “爹爹可精明着呢,我若是撒谎骗他,一准被他发现,到时候就是罪上加罪。”

  韩续抓着我的手,笑说:“别怕,今日之事是我莽撞了,与你无关。”

  “怎么,原来你也知你做的莽撞吗?”

  我与韩续身子皆是一晃,抬起头来,正好见父亲利于门前。

  厅中,父母端坐在上,我与韩续跪在下方。兄长坐壁旁观。

  母亲手中拿着一方戒尺,与我说:“你可知错?”

  “知错。”

  “那你可觉得自己该罚。”

  我偷眼瞅着那方戒尺,头皮发麻,见母亲目光如炬,只得轻声道:“该罚。”

  母亲点了点头。我只能自觉地将手掌掌心朝上伸了过去。

  啪!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私自出府不说,还穿成这幅样子。”

  我忍着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男装打扮,默默低了头。

  “如今不在京城,京里的规矩全都没了,整天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母亲越说越气,便连父亲也怨上了,“我当初便说该好好拘着她。偏你说京里规矩大,以后回去也难有这样的自有。叫她好好快活几年。这快活倒是真快活,可你看看她如今都成什么样了。”

  父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向我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别看父亲在外强势,在家里,尤其对着母亲,是要多怂有多怂。

  啪!母亲又一戒尺落下。

  “还去交上燕三娘这样的朋友,与这种人为伍,别人会怎么说你,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说你知错了,那我问你,你还错在哪里?”

  “还?不就是这两样吗?”我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母亲。

  这话才刚出口,母亲面色厉色更甚,啪地有一戒尺砸下来。

  若说之前拿两下不过是给我个教训,其实也没多大力道。但这一下可是十足的力气,我只觉得手掌瞬间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手掌抽了抽,可见母亲面色难看,终究不敢缩回来。

  我无辜的眼睛看着母亲。母亲半分不为所动,抬起手,眼见戒尺又要落下。韩续心头一跳,忙唤道:“师母!”

  母亲瞪了他一眼,又瞄了眼父亲,“我教训自己的女儿,没你说话的份。你都自身难保,还想护着她。”

  韩续却并未就此退下,见母亲将手中戒尺已经放下,也不再那般着急,缓缓道:“师母,阿芜并非有意要将燕三娘的事情瞒着你们。一来是担心你们不许,二来也是怕若传出些什么来对家里不好。”

  韩续看了看我,拼命朝我使眼色。我顿时觉悟,忙道:“娘,我错了。其实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该告诉你的。燕三娘虽行事有些不妥,但她心地善良,在城中也多有善举。从此点来看,她也并非不可交之人。只是,如何交,怎么交,却是个问题。

  她的名声摆在那里,渝城但凡好人家没有不唾弃的。即便她并非传言那般,但对于女子而言,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也可杀人。若母亲早知晓,也能为我善后,护我周全。不至于在出事时慌了手脚,无从应对。”

  韩续松了口气。母亲目光在我与韩续之间逡巡了一圈,将戒尺往桌上一放,终究没再说话。

  父亲冷哼,“你倒是把她的事情顾虑的周全,也想的明白。那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多有不妥?我可曾再三嘱咐你,如今时机未到,万不能张扬,以免身份泄露。况且如今这渝城之中,甄赵二位将军与辅国公乃是三足鼎立之势。没有完全的把握破局之前,不可妄动。”

  “先生所说的,我都明白。但凭先生责罚。可今日之事,即便再来一回。我也会这么做。”

  我一愣,拼命拉韩续的衣角。韩续却不为所动,接着道:“沈妙玲差点杀了阿芜,又言语辱及阿芜,若我还无动于衷,顾忌着如今的形势,半点不敢作为。我把阿芜放在哪里?

  这样畏手畏脚,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甚至不敢保护的人。一家都不能担,如何担天下?

  如今形势确实还未到最佳时机,但即便现在暴露,我也未必便会输。想来先生用心教导我三年,这一点比谁更清楚。

  再则,若我果真当时无所作为,就此退了,或是还有那等理智还权衡此间利弊,先生可会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可还会考虑日后将阿芜嫁给我吗?”

  这话一出,不只父亲,我与母亲皆是一愣。但见父亲抚摸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韩续也只静静等着,并不再多言。

  忽有下人前来禀报:“大长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