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六十七章 渝城之局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韩续站起身来,“先生,此事因我而起。我同你一起去见大长公主。”

  父亲厉声道:“我许你起来了吗?”

  韩续一愣,只得又跪了下来。

  父亲叹道:“你想去做什么,把事情揽下身,让大长公主消气,给她个交待?还是想就此说出自己的身份,以皇上给你在危急关头便宜行事的玉佩逼退?”

  韩续默然不语,想来是被父亲说中了。韩续若想让大长公主就此作罢,无外乎这两种办法。第一种未免太过憋屈。

  第二种,大长公主即便暂时碍于皇权不得不退让,但是以她强势的性子和对沈妙玲的宠爱,此事定会记在心里了。

  如此一来,韩续便不得不提前整合渝城的局势,但如今并非破局的最好时机。若是贸然进行,效果不一定会好。

  父亲又道:“你自己也说,若是你连黎儿都护不了,又如何能担得起这天下。那么,我也告诉你,黎儿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弟子,此事你虽冲动了些,但错并不在你。若我连自己的女儿和弟子都护不住,那也不配为首辅,更不配做你的先生!”

  韩续一惊,面露喜色。这话的意思便也是真心当他为寻常弟子,将他作为自己的家人看待。韩续早有察觉,父亲对他的态度逐渐转变,只是心中彷徨,不敢确定。今日之事,父亲如同教训子女一样让他跪下,素来只有臣跪君,没有君跪臣的道理。

  如此举动再明显不过,如今又得父亲明言,韩续看了看我,心中十分欢喜。

  父亲见我二人眉眼动作,无奈摇头道:“此事你如今还不便出面,你去书房跪着等我。在渝城呆的久了,悠闲惯了,若我再不出手,恐怕人人都要当我无官无职,苏家也不顶用了。”

  父亲面上略有些怒意,甩袖而去。

  韩续却依旧跪着没动,眼瞅着我和母亲。母亲气道:“不是让你去书房吗?”

  “师母,阿芜……”

  母亲气笑了,“怎么,你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对黎儿好吗?难道我这做娘的还能吃了她不成?”

  韩续一噎,磨蹭着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兄长走了。

  我拉着母亲的衣角,“娘,我疼!”

  母亲瞪了我一眼,“哪儿疼啊?”

  “手心疼,腿也疼。”我抚了抚跪着的膝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母亲气得哭笑不得,终是道:“起来吧!”

  我吐了吐舌头,顺势站了起来。

  母亲又唤了拿了伤药来给我擦好。我支吾道:“娘,你……嗯,你是不是故意在观海哥哥面前罚我的?”

  母亲戳了戳我的额头,“就你聪明!”

  我笑说:“娘是想试试他!”

  母亲不痛不痒地拍了我一掌,“我是想试探试探他对你的心思,但也是真生你的气。你说你有什么事,别人说不得,难道自家父母也说不得了吗?”

  “我怕你打我嘛!”

  母亲一笑,“在京城的时候,瞧着你处事挺有分寸的。怎么到了渝城,年纪渐大,却只会撒娇,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我嬉笑着,“那也是你们惯的。你们样样都帮我做好了,事事都想在我前头。我连脑子都不用动了。”

  “我可没惯你,我看是韩续惯得你。他即便对你再好,身份摆在那里。往后若你和他真走到一处,许多事情总需要你自己去应付。”

  “娘,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吧。”

  母亲一声叹息,“但愿他能一直对你这么好。”

  我努力点头,“会的,母亲,一定会的。要是哪日他变了,那我就不要他了。”

  母亲噗嗤一笑,“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害羞!”

  我嬉皮笑脸的,转而又问:“父亲打算怎么应对大长公主?”

  母亲半点担心也没有,面上反而带着几分嘲讽,“大长公主如今也不过剩下个辈分和名头。你以为渝城已有甄将军,皇上为何还要派赵将军前来。一山不容二虎。皇上还给了两位将军一样的权利。

  这种情况下,一旦战事爆发,军队的最终调配权归谁,谁做最高统领?你当皇上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我回道:“甄将军久居渝城,多次和南越对战。他对渝城和南越的情况最是了解,在南越这个大患未曾完全清除之前,甄将军不能走。辅国公府盘踞渝城数代,在渝城的影响力极大。

  因由甄将军的兵权牵制,辅国公府才不敢太过造次。可甄将军的长女嫁了诚亲王,诚亲王是个为求胜利不择手段的人。若是两方达成某种协议结合在了一处。

  这渝城也就不再是皇上的了。渝城又是边疆重地,一旦主权易手,其中牵涉不可谓不大。往重了说,可危及大周江山。

  皇上派赵将军前来,是因为赵将军不涉足夺嫡,他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是想用他来收服甄将军和辅国公的。”

  母亲摇头,“收服?哪有那么容易。不论哪一方都是在渝城经营已久的。皇上还没天真道以为可以如此轻易解决。只是,赵将军这一来,兵权被分散,又对辅国公实行了诸多限制。三足鼎立的局面,在无战事的情况下,可以说是最安稳的局面。”

  我听出母亲语中的言外之音,“无战事?皇上打算对南越用兵了吗?”

  “不会远呢。况且南越如今也不太平。即便皇上不动手,只怕他们也要忍不住了。”

  我眉眼一跳,“皇上想在战事前解决渝城问题?他想让观海哥哥来破局?”

  母亲没有答我,冷哼道:“辅国公久居渝城,早已是上头的心腹大患。当年先帝将最小的庶妹嫁过来,也是存着些心思的。可惜,大长公主选了辅国公,不但忘了先帝的嘱托,还将辅国公在渝城的势力越发壮大。

  黎儿,你可知道,前任辅国公去世这么多年,大长公主又只有一位儿子,可这承袭爵位的旨意却一直没落下来。”

  我一惊,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前世可不是这样的。前世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年,辅国公沈从元和蕙兰郡主已经入京,投向了诚亲王。当时辅国公却是是爵位在身的。

  “当年魏王叛乱,辅国公府可是在这里头插了一脚。他们盘踞一个渝城还不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上不过是担心渝城形势让南越有机可趁,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如今辅国公府虽名头还在,但承爵的圣旨不下,大家也只能称沈从元一句大公子或是骏马。”

  难怪!难怪蕙兰郡主回来用的是郡主规制的马车,而不是国公规制。夫在妻前,倘若沈从元继任了辅国公的爵位,那么蕙兰郡主出行按常理都会使用国公规制。

  在大街上那会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如今算是明白了。也明白了当时为何韩续说了个“只是……”。

  “娘的意思是,大长公主和辅国公府早就是皇上想要除掉的人物,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忌讳他们这层身份,是吗?”

  母亲一笑,面露狡黠,“此乃其一,其二嘛,你父亲手里有沈妙玲的把柄。”

  沈妙玲的把柄?若说有把柄,如果是在父亲手里,当是沈从元或者大长公主的把柄才对。区区一个沈妙玲,不值得父亲出手。

  母亲将我满眼的疑惑看在眼里,笑说:“你不是老和你哥哥说,沈妙玲经常和你过不去吗?”

  我眼睛一眨,喜道:“哥哥帮我找的沈妙玲的把柄吗?哥哥真厉害!”

  “你可别这样夸他。这三年,你父亲可是往死里折腾他,他这才改了那冲动跳脱的性子,这些日子才刚让你父亲满意了些。他要是知道你这么夸他,说不定又轻飘飘起来。”

  我嘻嘻笑了,“哪有!我又没有夸错,哥哥是当真厉害。如今也沉稳多了。父亲那是总拿自己当标杆。世上几人能比得过他。这对哥哥不公平。这些年,爹爹那样折腾哥哥,你看着就不心疼啊!”

  母亲面色一沉,“他是男儿家,玉不琢不成器。往后苏家总要靠他的。我有什么可心疼。”

  话虽如此说,可谁听不出来,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还不知道为这个和父亲吵了多少次呢。

  我摸了摸鼻子,也不戳破,转而问道:“沈妙玲有什么把柄?”

  “明日你就知道了,这事你别插手。一切有你父兄在呢。再不然,总还有韩续,他总不能干看着。这种事,你不能去,别脏了你的手。”

  我撇了撇嘴,心里痒痒得很,对这把柄是越发好奇了。奈何既然母亲如此说,便是如何也不会告诉我知了。我只能悻悻地应了一声。

  突然想起谢玉来,今日事情太多,闹得我差点忘了她!

  母亲听完道:“是你在谢家时,谢家二房的那个庶女?”

  我点头。能将谢玉的身份说的如此清楚,想来我从谢家归家之时,母亲便已经将我在谢家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

  “你放心,母亲绝不会让她有机会来祸害你!”

  我趴在母亲腿上,抬眼看去,只见母亲眼中厉光闪动,面色狠绝地叫人看了不由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