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眼王妃:夫君是只猫 第六十八章 哎呦,这画面太美
作者:顾令时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天河戏院。

  今日是渝城有名的赵家班每旬一次的大演。赵家班有一名角,名唤赵玉,人称小玉郎。如今在渝城之中可谓是名声大噪。城内不论是富商,还有权贵,但凡有喜事,都以能请到小玉郎前来登台为荣。

  然而小玉郎一般不接外演。这般一来,每旬一场的登台就显得尤为稀罕了。前戏还没开始,戏院里头已经客满。大多是冲着小玉郎来的。

  我咬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式禁不住直咽口水。若让我说这天河戏院有什么最为突出,那绝对不是小玉郎,而是这菜式点心。

  春卷,夹沙乳扇,竹筒鸡,酸角糕。每一样都让人回味无穷。奈何天河戏院不是客栈食肆,这些东西都不外卖,寻常也非天天开园子。

  我夹了个春卷咬了一口,满意的舔了舔嘴,凑到韩续身边说:“爹不是说,让我们禁足,这些时日都不许我们出来吗?这样真的没问题?”

  韩续剥了个虾仁放我碗里,笑道:“你既知道,还同我出来?”

  我迫不及待的将虾仁吃进嘴里,美食当前,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回去挨一顿骂就好。

  韩续并没有怎么用菜,默默瞧着我吃,嘴角一直挂着笑。

  我瞪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袖子,让他靠近了几分说:“我爹罚你了吗?”

  “先生写了张书单,让我将单子上面的书全部抄十册。”

  我口中含着半块春卷,支吾道:“我爹爹最喜欢罚人抄书,以往不知罚过我哥哥多少。”

  韩续笑了,“如今师兄的一手书法遒劲有力,风骨天成,堪称大家。”

  好吧,这确实有一大半要归功为抄书的功劳。不知是不是练出来了,韩续如今剥虾的速度极快。我吃的不亦乐乎,只得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虽说我会临摹字迹,但也只能骗骗别人,在我那亲爹面前这么做,简直是嫌命太长。

  “先生是拿我当自己人,才会如此严厉。那些书单中多为兵法策略,也有资治通鉴,史记资料。我心中明白。”

  我心中一叹,父亲果然是高,便连罚人也能叫人从中有所学。

  “如此一来,你大概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陪我玩了。我若是想再去红袖坊,也没人帮我去做幌子了。”

  韩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红袖坊和燕三娘的事情已经在先生和师母面前备过案了,你放心去便好。”

  大约是见我仍有些恹恹的,不见喜色,韩续揣度着又道:“我可以晚上多分出一个时辰来抄书,白日里陪你。可好?”

  我一声叹息,摇头说:“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韩续停了好一会儿,问我:“你似乎很喜欢渝城?自来渝城之后,你变得心胸开阔了很多。”

  我有些不悦,“我以前有心胸很狭窄吗?”

  韩续止住笑,“你从前事事摆在心里,想得太多,心思过重,容易自困。我喜欢你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如果……如果你喜欢渝城,我们……我们也可以留下来。我可以一直做你的林观海。”

  留下来,做林观海。等于安王就不存在了。如此一来,韩续放弃的便不只是皇室贵胄的权势富贵。还需要放弃他的抱负,放弃敏妃的血仇。甚至放弃一直对他爱重有加的皇上和长宁公主。

  我身躯一震,侧头看着韩续,只见他表情极为严肃认真,显见得并非是说说而已。

  这三年,韩续一直努力对我好。我从开始的彷徨不安,不知所措到后来学着一点点去信任,去接受,再到如今竟已将此当成习惯,依赖。似乎,好像,我对他却不曾如此用心过。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愧疚。

  我莞尔一笑,“我娘说在渝城三年,我都变成没人管的野丫头了。若是一直这样呆下去,她只怕得发疯不可。再说,渝城有渝城的好,京城也有京城好。”

  韩续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我夹了个虾仁塞进他的嘴里,适时地将他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你别总剥给我吃呀。你也吃。这些虾啊螃蟹的,我娘不让我多吃。”我碗里剩下的虾蟹夹到韩续碗里,“你多吃点。”

  韩续咀嚼着嘴里的虾仁,心里仿佛吃了蜜糖一般,嘴角微扬,那一对桃花眼眼梢上挑,煞是好看。

  我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突然又想起那日那个吻来,只觉得面颊唰地一下发起烫来。我眼神闪烁,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这才发现台上空无一人,丝竹之声也没了。

  韩续似是瞧出我的疑惑,解释说:“前戏唱完了。方才说下一场是小玉郎登台。不过,这时间等的有些久了。”

  赵家班在渝城已经多年了,很有名气,自然也有经验。绝不至于空出这么长的时间,把慕名而来的客人都冷在这里。

  我正皱眉觉得奇怪,便听闻一阵轻微而又奇怪的喘息声。渐渐地,喘息声大了起来,夹杂着女子的呢喃呼喊,“啊!恩……痛!轻点,别……别停下!玉郎,玉郎!”

  这……这……我瞬间面色通红。

  声音是从戏台后传来的。场中宾客面面相觑。

  “玉郎,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你若想要,我什么都给你。别离开我!玉郎!啊!嗯啊!”

  伴随着的是男子粗重的踹息和女子娇羞的低吟。

  但凡是人,总有几分好奇心。有好事者已经朝戏台后去,我也有几分想知道那女子是谁,便也跟着人流走。

  台上台后,不过就隔了一个架子招牌。绕过去,便见小玉郎正和一女子共鱼水之欢,瞧来似乎正在高潮期间,女子坐在梳妆用的桌子上,小玉郎骑在她身上,女子的衣裙和男人的亵裤随意扔在地上。

  那女子身上唯一还穿着的只有一件里衣,衣襟打开,香肩裸露,可见得肌肤雪白,吹弹可破。小玉郎将头埋在女子的胸前。女子仰着头,脖颈间有薄薄的汗水,她神色迷蒙,赤裸着双臂缠着小玉郎的脖颈,口中不时唤着小玉郎的名字。

  我向左边移了两步,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

  竟然是沈妙玲!

  我差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众人纷纷撇过脸去,嘴上气急败坏地道:“真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众人的闯入惊醒了小玉郎,小玉郎仓皇间将身子从沈妙玲身上挪开,站了起来。沈妙玲没了支撑,从桌上摔了下来,直挺挺躺在地上,她的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堪堪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衣轻飘飘搭在身上,根本无法掩盖那美妙的胴体。

  小玉郎慌忙从地上捞了见长袍披上,将沈妙玲抱入怀中,以背对着众人,将沈妙玲的面容掩藏住。这看似为沈妙玲着想的举动却显示了他与沈妙玲的亲密,尤其众人早已看清沈妙玲的容颜,如此遮掩岂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们,你们怎可私闯后台!”小玉郎声音带着几分薄怒,几分羞恼。

  “呸,戏子就是戏子。如此没脸没皮。”

  “这还是辅国公家的姑娘呢,真是丢人。”

  “往日里嚣张跋扈些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如此淫荡。”

  众人谩骂唾弃之声不绝于耳,有那等看不过眼的,随手抓了旁边戏子们化妆用的刷子胭脂等往二人砸去。

  小玉郎将沈妙玲抱在怀里,替她挡了多有的攻击,说道:“我二人乃是真心相爱,男未婚,女未嫁,为何不能不在一起。玲儿莫怕,我不离开你,我绝不会离开你!”

  “玉郎!”虽瞧不见沈妙玲的表情,可这一声呼唤中满是柔情,甚至还带着几分暧昧的祈求。

  众人更觉不堪入目了。赵家班班主也不知此前去了哪里,这才过来,将众人拦住,纷纷道歉。小玉郎借此机会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帮慌手慌脚地沈妙玲穿上,扶着沈妙玲往另一侧逃。

  渝城即便民族再多,各民族间风俗民情也不有所不同,民风相对开放,但也没有这等民俗的。到底还是大周国土,承袭的大半是大周的礼仪。男女无媒苟合,与大庭广众之下翻云覆雨。让人怎么受得了。

  众人追出去,喊打喊杀。

  待众人都走了,我侧身瞧着韩续,这恐怕就是母亲所说的沈妙玲的把柄了。难怪母亲不让我知晓,恐是怕污了我的耳朵。

  韩续尴尬道:“你总不会以为这是我们做的吧?”

  “你今日带我来戏院,真的只是巧合?”

  韩续无奈苦笑,“阿芜,那日大长公主来苏家兴师问罪。以大长公主的脾气,你觉得她为何不到一刻钟就败退了。此后也再没找过你我的麻烦。是先生知道了此事,用沈妙玲的名声做的交换。

  既然答应了他们,先生便不会食言。大长公主和辅国公早晚要除,但还不到时机,未必能够一击必中。先生和我不会贸然出手。再者,这等……这等手段……”

  我瞬间明朗,这等手段太过阴损,实在不是父兄和韩续的风格。若是父亲手段凌厉,韩续和兄长都承袭于他,若要出手对付一个沈妙玲,不会如此委婉来,恐怕会更直接一些。

  我点点头,环顾四周,后台因闹了这一场,凌乱得很,小玉郎走的匆忙,只堪堪将衣服胡乱穿上,地上还残留了许多的东西。男子的腰带,女子的璎珞,饰品,还有一个香囊。这香囊图案花纹十分讲究,不似中原人的喜好。这竟是与当日花颜腰间佩戴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