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第九十二章
作者:仪萍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公输家族的图书馆里,公输马西亚震惊地看着光屏上的老鼠图片。他的手在颤抖着。

  公输马西亚说:“这就是……芯片的……秘密吗?那种温暖的情感……只是……一种……设定的想象吗?”公输马西亚用手擎着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电脑键。电脑中,半张破旧的地图慢慢被放大。公输马西亚低着的脸,有点困惑。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魔咒时空——巨大的闪电。公输马西亚在黑洞里飞速旋转,陷落。他静静的看着自己掌心的魔咒天工的标志。目光中充满了挫折和悲伤。

  地下深层盐矿,迪斯看着公输马西亚。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其他人,迪思,蝶,公输冰和公输光一也都看着马西亚。公输马西亚目光向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滴滴滴,盐矿里的滴水声。蝶将她的目光转向了公输冰。公输冰歉疚的表情,他慢慢的攥起了右手的拳头,那拳头猛的一颤抖。

  公输冰说:“马西亚,我真的不知道……。”公输马西亚猛的抬起头来,侧过头,他避开了公输冰的目光,并打断了公输冰的话:“从四岁起,我和光一谈论关于父母事情的时候,那时候幽师就告诉我们……。不要把你们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他说,拥有父母,拥有个人的历史,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一个真正的现代忍者,第一个抛弃的,就应该是家庭……。就像抛掉……,一个你不喜欢的玩具一样……。他要我回忆我的父亲母亲对我的看法……。”

  他回忆起了,在公输家族,小小的,四岁的公输马西亚蹲在一个日式的房子的外面,手里拿着一个树枝,在地上画圈圈。透过日式房子窗户传来的朦胧的光线,可以看到里面艾米和公输冰的影子在剧烈的争吵。“砰”的一声,什么东西通过窗户,飞砸到地上的声音。

  小小的公输马西亚把自己的身子缩的更紧了一点。在月光下,那是一个玻璃酒瓶子的碎片。

  公输冰用日文说:“当时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月光下,小小的公输马西亚在泥土上,用树枝,漠然的画下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的线条。

  地下深层盐矿,“嘀哒”一声,又有水珠落下。公输马西亚仍然侧着脸,他的牙关紧咬着。马西亚说:“那时候,幽师跟我说,抛弃过去,但是,如果做不到。我必须告诉我的父母自己所做的一切,用这样的方法来更新他们对我的观念……。那时候的我对幽师……我非常喜欢幽师,但同时又怕他……怕的要死……。因为我既做不到抛弃过去,又做不到……通过杀死公输光一来更新我的……过去记忆……。不,应该说,我想尽力这么去做,但是……。”

  公输马西亚转过头来,看着公输光一。公输光一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深沉的看不清楚他心中想法的目光,看着公输马西亚。

  山上,烟雾嗡嗡嗡的声音转这里。绿树荫荫。山上有湖。公输马西亚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他浑身都在发抖。公输马西亚突然向后一跳,背转过身跪下,同时将手中的飞刀顺势向公输光一飞出。马西亚的声音:当我真的那么去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内心,已经变成了一片荒漠,恰如,父亲,……。

  沙漠上,公输冰带着小小的公输马西亚在沙漠里跋涉。一前一后,他们两个人沉默的走路,没有任何交谈。小小的公输马西亚低着头,看着自己踩在地上的一连串脚印。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又艰难的脚印。公输马西亚抬起头,公输冰的身影已经很远了,他的脚印越来越长。一阵风吹过来,漫天漫地的黄沙。远远的,有秃鹫嘶叫着飞过。公输马西亚的声音:恰如父亲你把我送到幽师那里的那天……。

  地下深层盐矿,公输冰看着公输马西亚,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悲哀。公输马西亚还是看着公输光一。他仍然没有回过头看父亲。公输冰攥着拳头的手想放在公输马西亚的身上,但是挣扎了很久,还是落了下来。公输冰转过了头。公输马西亚侧过头看着公输冰。马西亚:芯片,造成的女娲的影像,那些事件……。到底多少是真实的,多少又是处理器发挥作用形成的特定活动?我分不清楚。到底,……那个不凡的墨者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在我的脑子里植入了这个芯片,当危机发生的时候让女娲出现。而女娲……她是否本人真实的对我怀有情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否是像科学家试验的老鼠一样……。是的,像老鼠一样……但是……。

  公输马西亚低下了头。公输马西亚:我渴望那些情感……。

  夜晚,在山上小屋,窗外,哗哗哗的下着白练般的大雨。山水涨池,形成无数涟漪。

  鬼谷幽默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切。公输马西亚湿漉漉的持弓箭走了进来。他看到鬼谷幽,猛然的站住。他手里拿着一个空着的汤碗。

  公输马西亚:“幽师。”鬼谷幽:“你到底……要守到什么时候?”

  公输马西亚默默地单腿跪下,低头不说话。马西亚把汤碗放置到一旁。鬼谷幽:人海潮汐,节令更替,八荒四极,流年循环。一刹眼,7年又过去了。

  鬼谷幽转过脸来。鬼谷幽:比起7年前的那次训练时,你又长大了很多。

  鬼谷幽摇了摇头。又回过头。鬼谷幽:但是这7年来,那伤势好了之后,你竟然一夜都未曾合过眼……。

  鬼谷幽抬眼望着窗外天空,窗外,仍然是白练般的雨束噼里啪啦的浇灌着。公输马西亚:根深蒂固的观念是,一觉到天明、连续不断的七八个小时睡眠才叫正常。而事实上,某种分段式睡眠或许才是最自然的。研究显示许多动物正是这样:熟睡三至五小时,清醒一两小时,然后再度熟睡三至五小时。而在电灯这些人工照明设备推广之前的时代,人们也是这么睡的。美国埃默里大学的人类学家沃思曼研究偏远地区人群的生活形态多年,在非洲的狩猎采集者与巴基斯坦的游牧民身上,她发现了共同的睡眠节律:入睡-短暂清醒-再度入睡。沃思曼认为这是进化之手留下的痕迹———在杀机四伏的大草原上,过长时间的持续睡眠可能给狮豹这些捕食者留下可乘之机,时不时地醒来观察四周才能保命。

  鬼谷幽出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只要身边有任何东西发声,你便会迅速惊醒。你果真认为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会对你造成伤害吗?公输马西亚……。

  鬼谷幽转过身来,他看着地上半跪着的马西亚。鬼谷幽:这只是一种慢性失眠而已,慢性失眠……亦可维持数年之久,有些人面对压力,甚至仅仅为正常压力时,就会失眠,就像有的人容易得慢性胃炎或偏头疼一样,已经形成了一种对压力的习惯性模式。主要来说,这种病因在5个方面。常见的有睡眠环境突然改变的环境原因,不良的生活习惯的个体因素,躯体不适,精神因素,情绪因素……。

  鬼谷幽用一只手的手指敲了敲另外的手臂:情绪失控可引起的心境上的改变,这种改变特别会在情绪不稳时表现出来,它可以是由某些突发事件引起,如特别的喜事或特别的悲伤、生气。这种因突发事件引起的失眠只是一种现象,可能是偶然发生的、暂时的;而更严重的失眠则是长期存在睡不好的现象,他们的情绪持续性地处于低落状态,紧张、害怕、担心、怀疑、愤怒、憎恨、抑郁、焦虑等等情感不仅占据他们白天的感觉器官,而且就连晚上也仍然欲罢不能……。马西亚,你又是哪一种呢?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磁疗和呢?参须莲子汤是是大补元气之物,为什么要……倒掉呢?

  鬼谷幽看了看公输马西亚旁边放着的空碗。公输马西亚抬起头来。公输马西亚:你知道为什么。幽师。

  鬼谷幽看着公输马西亚,沉默了半晌。鬼谷幽:那是……不可能的。

  公输马西亚:当一个人决定去做某件事时,就必须贯彻始终、全力以赴,而且他也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任。不论做什么,首先他必须知道为什么做这件事,然后也必须勇往直前,不加怀疑,也不反悔。

  鬼谷幽:看着我,我也没有怀疑,没有反悔。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的决定,我的责任。即使是我做的最简单的一件事,像是给你做最简单的忍术教导,像是,暂不告诉女娲和你的关系……。

  鬼谷幽:这些……都是我的责任。

  公输马西亚:那我也将……继续履行我的责任。幽师,除非你告诉我我和女娲的渊源。否则,我……不会安眠。

  窗外,巨大的闪电照亮了这整个屋子。鬼谷幽:你知道,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么?

  公输马西亚:是。鬼谷幽:这十几个小时的漫漫黑夜并不是无事可做的时光,你不清楚吗?睡眠–特别是伴有梦境的快速眼球运动性睡眠(rem)–能够帮助大脑进行记忆处理。而这个过程一旦受到破坏,人就可能患上ptsd之类的精神疾病。如果向人们呈示激发感情的图片,或那些描述景观的中性图片,在一天的过程中,人们会对看到的这些景观逐渐淡忘。经过一晚上的睡眠,人们通常只能回忆起那些激发其情绪的图片来,在这些情况下,受试的记忆一直保持明晰,或变得更加深刻。当回忆往昔时,占据在记忆中的多是那些曾经为之激起过某些感情的事情。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由于激烈的情绪如同标记了重要事情的红色标志旗。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在你回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并没有重新体验当时的那些发自肺腑的情绪反应。从某种意义上讲,大脑在保留了关于某事记忆的同时,却丢弃了关于它的内在情绪。这一记忆”丢弃”的处理机制恰恰发生在rem睡眠过程中。

  公输马西亚:是。鬼谷幽:在rem期间,大脑对血清素及降肾上腺素的分泌将会中断。降肾上腺素是一种与压力、害怕以及畏惧有关的神经化学物质;这些反应在人体内被肾上腺素继续执行。血清素则控制着人的愤怒和攻击性情绪。在rem过程中,人体就如一间奇妙的生物剧场,上演着数日来的种种经历,令你宛若身临其境,却不会分泌刺激性的生物化学物质。由此,虽然梦的内容可能很牵动情绪,但其最终可以帮助将记忆中关于情绪化的部分渐渐抹去。公输马西亚:是。

  一阵风吹打着半开的窗棂。鬼谷幽的袖子舞动起来。鬼谷幽:你知道……这样下去,死亡早晚会狩猎你了。公输马西亚:幽师,我没有能力怀疑和……反悔。

  在剧烈的闪电带来的光芒下,鬼谷幽盯着马西亚。马西亚倔强地看着鬼谷幽。鬼谷幽重新转过了头。他背对着马西亚。鬼谷幽大笑:如果这样能导致你的死亡,那么你就会就此赴死是吗?公输马西亚。哈哈哈哈哈哈。

  公输马西亚仍然盯着鬼谷幽的背影,不说话。鬼谷幽:去吧。若你能标注好这地图的所有地貌形态,我便告诉你,你和女娲的渊源。公输马西亚:幽师……。鬼谷幽:这是我与你的契约,因为我并不想……让你我……把时间再浪费在这些跟过去有关的无聊事情上。鬼谷幽将半张破旧的地图“砰”的一声重重的放置在他身边的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