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诗童脸上的笑容瞬间绷紧在脸上,扭头看向顾少北。
“怎么?让你加班,拿来,我和他说。”顾少北挑眉。
欧诗童问了句:“许嫣然,你怎么回事?”
许嫣然气急败坏地哭道:“我爸新宠的一个女人,是个卖武器的,现在说我爸也跟着有勾结。”
欧诗童皱眉:“那你爸到底有没有?”
许嫣然哭得快没气:“没有,肯定没有,我爸怕死得很,他唯一的爱好也就是玩女人,连让那些女人给他留个种都不敢,他怎么敢做这种杀头的事情。”
欧诗童沉默地挂了电话,又看了顾少北一眼。
“如果是许家的事,别找我。”
顾少北的声音很冷,冷得欧诗童吓了一跳,情不自禁摸了摸手臂,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公事公办的时候,他就这样。
欧诗童柔柔地道:“你就去问问行吗?许伯父兴许真是冤枉的,如果有认识的,让他们秉公处理也好。”
顾少北沉默了一下。
这时候,旁边的权叔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原本是来等候先生上车的,听到欧诗童这么说,忍不住替顾少北抱不平:“夫人,你只关心你的朋友,难道就不担心先生吗?那是什么样的大事啊,稍微沾染到一点就是死,如果先生也被牵扯进去呢?不然,许家的好友也不少,为什么别人就不敢去帮忙?”
顾少北淡淡地道:“不要这么说,我试试倒是可以。”
说完,他看着欧诗童娇俏若桃花的小脸,勾出一抹淡笑:“可是有的人说不会求我,现在你求着告诉我昨晚的事情,我也不想听了。”
欧诗童闻言有些气结,却坚定地摇摇头:“我不求你。”
顾少北这次真有点讶然:“你不管许嫣然了?”
“不管了,你比许嫣然重要,我不要你有事。”欧诗童很认真地道。
顾少北忽然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慢慢走过去,微微弯腰和她平视:“欧诗童,机会只有一次,你现在求着要告诉我昨晚的事情,说不定----”
“不要,我不想告诉你。”欧诗童坚定地道,然后淡淡推着他往外走,“顾总,你今天不是有重要的会议吗?要迟到了。”
顾少北回头。有些狐疑地盯着她:“你----”
“你很烦,说了我不管了,自己的麻烦一大堆,我老公也不信任我,总觉得我不够爱他,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欧诗童一本正经地道。
顾少北:“……”
“你等下,今天一天不准离开权叔的视线,等会儿权叔回来才能带你出去。”顾少北点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子,语气无可奈何。
“知道知道,你很烦诶。”欧诗童笑嘻嘻地道。
顾少北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
见欧诗童正站在窗口目送他,此时,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好,银白色的花朵下,小巧,如银盘般的小脸。如珠如玉,如宝。忽然记起,她刚刚说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忽然,觉得即将干枯的心海里慢慢注入了温热的泉水。
“先生,不用担心,林三也帮忙看着呢。”权叔以为他只是担心欧诗童的安危。
“无事。”顾少北不欲多言,挥挥手。
等上了车,发现,包里有她给他煲的汤,上面留着小纸条:“醒酒的,老公你喝醉了真可爱,不过开始有点凶。”后面跟着个很委屈的表情。
顾少北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该死,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而这边,欧诗童一直目送到顾少北秀硕的身影消失在古色古香的拱门后,脸上的笑容瞬间从小脸上消失。
她匆匆给许嫣然又打了个电话:“顾少北不行。还有谁能帮忙?”
许嫣然好像也镇定了一点,没有刚刚那么激动,她一边抽噎,一边仔细想了下,道:“顾家的人,或者----朱红菲,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就是顾家做的,能陷害我父亲的,除了顾家的人,没有别人,而且我父亲的副总裁也说,看到了顾家操作的一些痕迹。”
“顾家的男人,我见不到,而且他们也不会理我,他们家特别守旧,对女人天生有种鄙视。”欧诗童分析道。
“我唯一能求的就只有朱红菲。嫣然,你家眼线不是号称全华国最强吗?你查查,朱红菲现在在哪里?”欧诗童越来越冷静,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越碰到大事,就越沉着的习惯。
心里暗自讶然,不过也没时间关注太多。
许嫣然默然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诗童,我老实和你说,在找你之前,我家已经将顾家所有人的位置都查到了。”
欧诗童倒是没有在意,她问清楚地方后,就道:“我去找朱红菲谈谈,不管怎么样,听听她的口风也好。”
傍晚的时候,欧诗童才选择了一条黑色的修身长裙出门,仪容也很端庄。
林三大老远就迎过来,自从上次,他告诉欧诗童,自己会效忠她后,就被顾少北调到了内院。
欧诗童走到门口的时候,这才道:“我东西掉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就是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林三看了眼门口的周围,应该是很安全的,因为前面还有一个岗亭,一般的人没法进入。于是,他点点头,飞快大步往里面走。
欧诗童漫不经心地站了一下,就见一辆红色的机车飞驰而来。
“上车。”许嫣然戴着头盔将另外一个巨大的头盔扔给了欧诗童。
欧诗童飞快戴上,骑上了车。
“那个会所比较安全,不会有人对你怎么样,你和朱红菲说几句话,但是不要和她去别的地方,听到没有?!如果碰到别的人和你说什么也千万不要信,反正你在会所肯定是安全的,出来就未必,好了就让我的人去接你。”许嫣然一边将机车开得飞起,一边不厌其烦地吩咐欧诗童。
欧诗童一一记住,她话不多,却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在头脑里演练了一遍。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魅度会所的门口。
“真的不让我进去陪着你?”许嫣然犹豫道。
“不用,你去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找朱红菲做什么,反而不好办。”欧诗童笑了下,对上许嫣然充满担忧的双眼,“放心吧,我怎么也是顾家四爷的妻子,别人想动我也得掂量掂量。”
许嫣然动情地道:“诗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你是我的大恩人,我愿意为你煮一辈子的鸡汤。”
欧诗童惊讶:“鸡汤原来是你煮的?”
许嫣然愣了下,忸怩地笑着,抹去额头的碎发:“这个不重要,你保重。”
欧诗童笑道:“放心吧。”
她看了眼魅度的大门,忽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剪刀,先将黑色过膝裙的裙摆,裁剪到刚刚遮住翘臀,斜切的角度,让大腿优美的弧度得以完美体现,又将上衣的领口部分剪开变成单边斜肩的样式。
拿出dior的烈焰红唇,在唇上勾勒后,这才款款而入。
魅度的人,只看到她手里那个价值不菲的手拿包,就乖乖放人,而她提到朱红菲的时候,自然有人将她往楼上带。
欧诗童是在会所呆过的,会所也分层级。
一般三层算是中等货色,四层的就是一定的妖艳贱货了,而唯独五楼只对白金的vip会所开放,而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顶级。
当初顾安然和林瑾怀,也不过是在四楼耀武扬威,身为安然的母亲,朱红菲可真是会享受,欧诗童看到电梯停在五楼的时候,不由得心里赞叹了一下。
她不是对少北一往情深吗?转身就来这玩小鲜肉,真希望顾少北看看。
对了,顾少北算什么?老腊肉吗?
欧诗童不由得失笑,不过。她这个笑容,瞬间冻结在脸上,因为从五层的包厢里,郭谨寒双手插兜正慢慢走出来。
看到彼此,两个人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心虚和震惊。
“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小矮子。”郭谨寒心里真的很难表达现在的感受。
欧诗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你在这里打工啊?我是不会点你的,因为我来这里找人,别人请客,我没钱。”
郭谨寒喔了一声,接着脸上浮现出更大的惊吓:“你别来这里,这不是你个单纯的小矮子能来的。”
他又一脸扭曲地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不行,想来这里治疗一下,小矮子,你也太----之前是小药丸,现在直接找上鸭子了。你能不能找点正常的方法,比如看医生。”
这时候,欧诗童发现陪着她过来的那个服务生,脸上已经露出怀疑的表情。
只要硬着头皮顶罪:“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里的服务听说不错,万一能治疗我的性冷感呢?”
果然,她此话一出,旁观的服务生收起了怀疑的眼光,嘴角不屑地撇了下,来他们这里的老女人,多的是毛病,也不差欧诗童这个性冷感。更何况,她还年轻,长得也不错。
欧诗童不再理在旁边气得跳脚的郭谨寒,直接跟着服务生进了旁边的520包厢。
该死,竟然只在郭谨寒所在包厢的隔壁。
“夫人。你的客人。”服务生将欧诗童请进来。
欧诗童立刻看到朱红菲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穿着红色的亮片礼服,和黑色丝袜,头发风情万种地烫成大波,披散着,魅惑得好像埃及艳后。
可她看到欧诗童到时候,就好像见到了鬼,慌张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眼神越过她的身体往外看,显然怕自己被捉奸。
欧诗童笑得有点尴尬:“三嫂,就我一个人呢,你还看谁?”
朱红菲偷偷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看着欧诗童缓缓走来。
她厌恶地道:“你来干什么?”
欧诗童走到她跟前,才看到,她的脚下竟然踩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好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用头蹭她的小腿。
欧诗童瞠目结舌,姐姐你真会玩。
朱红菲似乎也觉得尴尬起来,踢了那个男人一脚道:“你先下去吧。”
那人低低答应了一声,垂着头往外走。
可他经过欧诗童身边的时候,却还是被她发现,他很像顾少北,尤其是侧脸,刚刚吓了她一跳,有种顾少北被鬼上身的错觉。
不过,仔细回味,又觉得不像了,只是有点神似而已。
欧诗童这次真的觉得恶心了:“你喜欢一个男人就是这么喜欢的?”
找一个像顾少北的人来,将他踩在脚下,践踏侮辱,好变态。
朱红菲呜咽了一声,又灌了一口红酒,她应该有了六分的醉意,看着欧诗童道:“等哪天你到了我这个地步,你也会这样。”
欧诗童皱眉,好像嫌弃一只苍蝇:“我不会,我会骄傲地离开,不会让自己最后留给他的印象是一只小丑。”
“那是你不够爱他,如果你像我一样爱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你就不会这么洒脱,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明明我比你们都爱他,可他最后只选择你,你有什么好。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和前男友藕断丝连,贱人!!”朱红菲傲慢地吊着眼睛,眼神厌恶地瞥了欧诗童一眼。
欧诗童回击道:“你这也叫爱?哼,当初抛弃他贪慕虚荣,嫁给了顾晨光,一家子对他也不好,让他在顾家过得不好,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爱的话,那么我自愧不如。”
朱红菲似乎被刺激到了,泼妇一般站起来,厉声道:“不!!不是的,我没有爱慕虚荣,我没有!!我之所以离开他是因为----”
忽然,她的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出来:“是因为----”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仿佛被巨大的悲痛和难过扯得残败不堪。
忽然。她想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闪着畏惧,蓦然收声。
欧诗童原本心里砰砰乱跳,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朱红菲为什么说,如果顾少北知道她离开的原因,就不会和自己在一起。
可她却忽然不说了。
整个包厢内,死一般的寂寞。
朱红菲颓然地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子红酒,一饮而尽。
那种情景,好像她坐在一片糜烂的繁华里,却悲伤得连流泪都变成了奢侈。
欧诗童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怜悯,只能拼命告诫自己,这只是假象,她只是在骗人,对。肯定就是在骗人。
“我对你的故事一点也不感兴趣,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我来是因为别的。”她一边说一边在朱红菲的旁边坐下。
朱红菲闻言,沉沉抬眸看向她:“你想谈什么?”
欧诗童从旁边拿出许嫣然父亲的一些资料:“这个人,是不是得罪了顾家?为什么,他忽然被牵扯到贩卖武器的案子里去?”
朱红菲挑眉:“你可真热心啊!”
“你大概没有朋友吧?不然你不会这么说。”欧诗童不甘示弱。
朱红菲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朋友?你说闺蜜吗?闺蜜就是用来坑的,傻丫头,你得先看看人家是不是真心对你好。”
欧诗童冷冷地道:“我长着眼睛。”
朱红菲又笑了起来:“我如果是你,嫁给了顾少北就不敢要朋友,听三嫂的话,这a市,除了想对付他的人,就是他想对付的人,这里面哪一种。都是想要利用你。”
见欧诗童不为所动,她又冷哼道:“你别以为我是为了你,我这是为了少北。”
“那你就帮帮我,因为如果你不帮我的话,少北就会帮我,你也不想他出手吧。”欧诗童忽然灵机一动,这么说道。
果然,朱红菲的凤眸,危险地眯缝了起来:“你这个----”
她气坏了,竟然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
这时候,忽然包厢的门被轻轻敲响,这让朱红菲顿了顿,狠狠瞪了欧诗童一眼。
“进来。”
一位服务生走了进来,他的身份应该很高,因为欧诗童现在已经能分辨男人身上的西装价格。
他那身西装价值不菲。
“朱女士,听说有人来探访您的包厢,刚刚那位少爷不知道规矩,就直接带过来了。”那人生了一双十分锐利的眼睛,仔细打量着欧诗童,眼底慢慢有所了然,“请问,没有惹您不快吧?”
欧诗童紧张地看向朱红菲一眼,朱红菲懒洋洋靠在沙发上道:“没关系。”
“好,那不打扰了。”那人礼貌地行礼,将门再次合拢。
可明显的朱红菲的表情不太好。
她扫了欧诗童一眼,声音又急又快:“你让我救这个人可以,可我也让你帮我做一件事,你去告诉顾少北,让他将林瑾怀送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让任何人找到,我的安然不能被那样的一个男人毁了。”
最后,身为母亲的温柔还是胜过了一切,朱红菲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
欧诗童有些为难,明明顾少北很在意她提林瑾怀的事情。
可----
这似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前提是,朱红菲能履行诺言。
“我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会履行诺言?”欧诗童不解地道。
“我会先想办法放许嫣然的父亲出来,然后顾少北再送林瑾怀走,这你总没疑惑了吧?”朱红菲嫣然一笑,嘴角却带着些苦涩。
欧诗童心里一喜:“好,一言为定。”
朱红菲哼了一声,骂了句笨蛋。
又等了一会儿,她美丽的眸子微微流转:“咦?你还不走?”
欧诗童看自己的手机,刚刚她已经和许嫣然发微信让她来接应自己了,许嫣然让她稍等。
朱红菲从妖娆的唇边溢出一丝娇笑:“你真的不走?如果你现在不走,等下就走不了了,你信不信?”
欧诗童瞪圆了眼睛,心里想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诡计?
可朱红菲却用一种怜悯加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坐立不安。
许嫣然说这个会所没有问题,但是,如果真的有问题呢?
她准备先去大门口等,这样,也不算出会所吧。
可她刚刚走出包厢的门就发觉不对劲,几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正在暗自打量她,阴暗的视线里,他们的眼神显得那样的肆无忌惮。
欧诗童心里一沉,属于受惊的小兽那部分的本能爆发,她加快脚步,假装要去洗手间,因为那里最容易遇到别的客人,这里的人非富则贵,到时候如果能碰到一个熟人的话----
一边走一边,她选择打电话给顾少北。
但是让她心里一沉的是,这时候。手机忽然没信号了。
一转弯,暂时闪过了那几个人的眼睛,她刚刚准备直接冲向对面的洗手间。
背后有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扯进一间黑乎乎的包厢。
欧诗童吓得心胆俱裂,那人低声道:“嘘,是我,小矮子。”
欧诗童猛然回头,看到郭谨寒一脸无语地隐藏在黑暗里,只有一双带着亮光的眼睛,正看着她。
“是你?谢谢啊。”她自然觉得他是来救她的,心存感激。
郭谨寒哼一声:“现在好人真是难当,你竟然还咬人,你----”
他气鼓鼓地准备去舔一下刚刚被欧诗童咬出血的地方,忽然,整个人顿住,我去。如果舔了,不是舔她的口水吗?
俊脸一阵发热,幸好这个包厢够黑,她应该看不清楚自己此刻的窘态。
“给你,这是服务生的衣服,你换上,我们赶快出去。”郭谨寒藏住心里的一丝慌乱。
欧诗童接过来,二话不说脱衣服。
她原本以为这里很暗,他应该看不到什么,可她不知道,郭谨寒有一种怪病,其实他在白天有点看不清楚东西,可在晚上,看东西却贼清晰。
所以,欧诗童这就好像是在大白天里,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看着动作迅速,却不失韵味的娇小女人,慢慢扯开黑色的裙子----
郭谨寒猛然转过身去,却怎么也忘不了这幕勾得人心里发痒的美景。
“我好了?咦?你干嘛?”
欧诗童莫名其妙看着背对她的郭谨寒。
郭谨寒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淡漠地扫了她一眼,刻薄地道:“说了你这小矮子别玩成人游戏,看吧,引火自焚了吧?”
欧诗童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谁,但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抓住郭谨寒的手道:“快走,出去再和你解释。”
郭谨寒触不及防被袭手,嘴角情不自禁勾了几分,又觉得太不像话,勉强自己板着脸,反而抢先一步拖着欧诗童往最近的电梯跑。
因为有了制服的遮挡,两个人很容易就跑出了魅度,可放眼望去,却连辆可以带他们离开的车都没有。
“你的车呢?”欧诗童问。
“我师兄送我过来,说十点来接我。”郭谨寒看了一眼,“还有一个小时。”
欧诗童草木皆兵:“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一个小时,会被抓到的。”
郭谨寒没好气地道:“那你的车呢?”
欧诗童说到这个就丧气:“我也是朋友送我来的,她说完事了可以来接我,刚刚我联系上她了,她应该----快来了吧。”
“你朋友来不了了。”郭谨寒看了眼毫无信号的手机,“魅度的人屏蔽了信号,这是他们的一级戒备状态,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经过筛选后倒是可以出去。”
欧诗童傻眼了:“那怎么办?”
郭谨寒看两眼天上,下了决定:“我们走回去。”
“走回去?”欧诗童惊呼。
郭谨寒一脸嫌弃地道:“不然怎么办?一会儿,魅度的人就知道你不见了,肯定会出来找。我说你到底得罪了谁啊?竟然让他们用上了一级戒备,这可是最高级别的。”
欧诗童一脸茫然:“我,我不知道。”
“算了,快走吧。”郭谨寒扯了她的手,又嫌弃道:“小矮子,你还不高兴,因为你人又矮又小的,走不快,我们得走三个小时才能出去,如果我一个人的话,跑一个小时就到马路上了。”
虽然这家伙说话不中听,不过,倒是真的,欧诗童只好道:“谢谢你,拖累你真不好意思。”
她这么听话,倒是让郭谨寒不好意思了:“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实啊,难怪被你嫂子和伯哥欺负。”
欧诗童撇撇嘴,不想对那件事情进行解释,反正,自己知道自己没被欺负就好。
于是两个人开始闷头走路,可用高跟鞋在高低不停的坡道上走路,试过的姑娘都知道有多坑爹。
“嘶----”打出的水泡,又被蹭破,火辣辣的疼痛,让欧诗童眼底溢出生理性的盐水。
郭谨寒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啊,天,你真是个拖油瓶,”刻薄的薄唇是从来不说好话的,但是相反的,他却将她小心扶到一旁的大石头上,看了下她的鞋,这才小心给她脱掉高跟鞋。
可。就算再小心,也会碰到伤口,欧诗童很没出息的哭了。
她觉得自己又没用又丢人,偷偷抹眼泪。
郭谨寒看了她一眼,假装没看到,又道:“你看起来好像小寒,小寒小时候我带他去打预防针,他看到小朋友被打针就格格笑,后来轮到他,哭得比谁都伤心,还不肯承认,说什么沙子吹倒眼睛里了。”
欧诗童想了小肉团萌萌的样子,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下一刻,笑声就被剧痛湮灭。
她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痛碎了,低头一看,却是郭谨寒一边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边给上酒精消毒。
“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不敢让上酒精,怎么样?小寒的故事很好玩吧?我再给你多讲几个。”
可欧诗童忙道:“你少来了,你是不是还想对我脚做什么,又想转移我注意力,我不要了,这么痛,我宁愿死。”
郭谨寒笑起来:“矮子的胆子也跟着小吗?”
欧诗童:“……”
刚刚还觉得郭医生很温柔的感动呢?还给她!
郭谨寒迅速给她包扎好,然后用自己里面的t恤给她缠住脚,欧诗童愁死了,这样怎么走路?
没想到,郭谨寒却道:“我背你吧。”
说完,他蹲下来,可欧诗童死活不肯,到时候万一碰到顾少北,她就说不清楚了。
顾少北虽然不说。可心眼特别小,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郭谨寒皱眉道:“你们女人可真麻烦。”
烦躁地将自己的大号球鞋踢给她:“你穿这个。”
欧诗童道:“这不行,你穿什么。”
“你再不快点,他们就追上来了。”郭谨寒凉凉地道,“我倒是不怕,他们要抓的又不是我,你一个姑娘,如果被抓进去过一夜,很多事情都说不清。”
这句话,无端让欧诗童心里起了一层凉意。
忙乖乖穿上球鞋道:“我们快走。”
这一路上,竟然出奇的顺利,他们很快来到了马路的入口处。
“太好了。”郭谨寒跳到马路上,得意地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
他话音刚落,忽然笑容凝结在脸上:“欧诗童,跑过来!!”
欧诗童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却知道危险迫近,没命地跑起来。
可,还是晚了一步,她刚刚跨上马路,后面伸出一双铁钳般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喂,你们别乱来,我报警啦。”郭谨寒大惊,挥舞手机。
那抓住欧诗童黑衣人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敢报警,我先掐死她。”
那纤细柔弱的脖子,好像易碎的瓷器,一下子被掐出通红的痕迹。
欧诗童感觉呼吸瞬间似乎被掐断了,因为缺氧,胸口从鼓胀到剧痛,她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踢着地面,但是,生命却从她身体里一点点流逝。
她看到郭谨寒想冲过来却被另外的人拦住,他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是没学过格斗,一下子就被人揍了好几拳。
好看的俊脸上,已经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欧诗童想喊救命,可她真的一点发不出声音来,她觉得自己就要这么死了,多么荒诞,忽然,朱红菲那时候了然的目光,和幸灾乐祸的期待,让她硬生生出了一层冷汗,她那个时候在期待她这么死去吗?
她死了,少北呢,会和朱红菲旧情复燃吗?
好不----甘心!
“零号,抓到那女人带回来,我要活的。忽然,从掐住她的那个壮汉的耳机里传来一个恶魔般的声音。
脖子上的桎梏稍微松了一点。
就是那么一点,就让清新的空气,从四面八方朝着她涌来。
欧诗童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呼吸。
脑子在拼命地转个不住。
这时候,郭谨寒已经被打晕,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
另外一个壮汉走过来,看了欧诗童一眼,不满地道:“你怎么把这宝贝伤成这样?”
“没死不就好了,管她破损成什么样。”
另外那个壮汉看着欧诗童,眼底透着贪婪:“她可真漂亮,如果我再弄坏一点应该没关系吧。”
欧诗童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忽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再次拼命挣扎。
可这些人则迅速给她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东西,她被扔在地上,好像一件供人赏玩的娃娃。
有人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往半人深的草丛里拖。
她眼底的泪水不住的流,看着一动不动趴着的郭谨寒,他摇摇晃晃的,变得越来越远----
不要,她不要被这样毁掉!!
强烈的求生欲望,疯狂地冲击着她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