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氏以及宁海听了这话,差点暴跳起来。
宁欢言却差点笑出来,心道这上官文杰的嘴巴可真贱,若真看不上又何必过来?现在人都被他已经玩过了,还要说出这种话来损人家,真是够毒的。
上官恒溥脸色难看,他这二弟一向离经叛道,谁都管束不了,且宁诗雅只是一介五品知州的庶女,想要嫁入晋西王府嫡子为妻,还发生了这等不知廉耻,闹得人尽皆知的事情,根本不配。
可这毕竟关系到相府高门,俪淑妃虽未表明,想必也是希望晋西王府给个答复,总不能真叫裘氏真将二弟和这女人拖去沉塘,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
“老夫人,您希望此事如何解决?”上官恒溥思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试探道。
裘氏肯定是希望晋西王府能把宁诗雅八抬大轿给迎娶过门,那上官文杰虽说在外头名声狼藉,可好歹顶着晋西王嫡子的名头,以后虽说不能继承王位,但郡王的名头还是能挣得一份,宁诗雅若是能够八抬大轿地嫁过去,以后便是堂堂的郡王妃,倒也没有辱没了相府的名声。
“当然是八抬大轿把她给抬进你们晋西王府的大门。”裘氏板着一张脸,理直气壮地说道。
当下,宁海眉毛便隐隐地跳动起来,忍了许久,硬是才将涌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只继续冷眼旁观。
宁欢言微垂着眉目,眼底闪过些许笑意,裘氏的脸皮还真够厚,晋西王又不是傻子,怎可容得下一个这样行为不知检点的媳妇进门,这不是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吗?
听到裘氏如此一说,上官恒溥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正欲开口,旁边的上官文杰突然呵呵大笑起来。
“就她这样的还想让我八抬大轿抬进门?老夫人,你可仔细看好了,这可是她让丫鬟亲自送到我手上的。”说罢,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
上官恒溥接了过去,看过之后,眼底有一丝窃喜爬了上来,目光看向趴在地上发抖的宁诗雅充满了鄙夷与嫌恶。
宁海从他手里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黑如炭,透着一种近乎绝情的冰冷,将纸条传到了裘氏手中。
裘氏接过纸条,脸色陡然大变,布满岁痕的脸上一下一下地抽动着,微眯的双眼猛地迸出一道浓烈的怒意,抬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朝宁诗雅的头上砸下去。
宁欢言知道裘氏定是看到了上面写的那些内容,起了杀心。
可她怎么会容许宁诗雅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呢?既然有胆子算计她,那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她了点?
宁欢言跪到了裘氏面前,磕头道:“老夫人请息怒,五姐虽然做出了这种有损相府名誉的事情,可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南宫二公子若对五姐无意,又怎会巴巴地跑过来相见?这件事,南宫二公子自然是要承担一半的责任,且今天五姐若是死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只会更甚,也会将咱们相府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这话,明面上自是替宁诗雅求情,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诉裘氏,打杀了宁诗雅相府只会落得一个惧怕晋西王府的名头。
晋西王支持恭王,宁海支持淳王,往深了想,其实也就演变成了淳王与恭王之争,若是相府暗中处理了宁诗雅,不就是在向恭王示弱吗?从太子被废之后淳王便处处压着恭王一头,若要让萧衍知道了,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而相府便很有可能成他手中厌弃的棋子。
裘氏又岂会不懂,可想起方才那纸条上的内容,她就恨不得宁诗雅从没在相府出现过。
宁海听得宁欢言这样一说,眉头一跳,额上青筋暴起,咬牙走到裘氏面前将那张纸条拿了过来,扔到了廊下的水里,很快,纸上的墨在水里化开,什么也看不到了。
上官恒溥与上官文杰先是愕然,随后冷笑道:“丞相真是让人好生敬佩,似这等小人行径相爷倒是做得挺顺溜的,难不成还想强压着我晋西王府娶一个不知廉耻的贱货进门?相爷如今虽是春风得意,但也太不将我晋西王府放在眼里了,若要闹下去,我晋西王府也不怕将它闹大了,到时候相爷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丑,谁家丢得最大。”
宁海活到这把年纪,又是当朝首辅,权倾天下,今日却做出这等让人不耻的行径,还被后辈公然嘲笑,自然是觉得脸面尽失,可为了相府的名声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此时,他根本不知,已是中了宁欢言的算计。
“上官世子,这事若真要闹到圣上那里去,你说,圣上是会相信我这丞相呢,还是会相信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呢?就算闹开了,顶多将五姑娘送去阉堂常伴青灯古佛,可贵府就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了吧?这****之罪二公子怕是担待不起啊!”宁海果然厚颜无耻至极,说出这些话时不仅面不改色,反而振振有词地威胁。
都说小人、无赖最难对付,明知宁海这般不要脸,可饶是上官恒溥一向腹黑多谋也感到束手无策。
宁海如今已将无耻发挥到了极致,此事又在相府发生,且还是人家办寿这日,手里唯一有利的证据已被销毁,偏当时二弟从房里出来时还当着众人说了那么一通嚣张无礼的话,宁海若是要告二弟****之罪,正如他说的那样,宁诗雅顶多出家当姑子,于宁家而言并无大的损失,可晋西王府却会因此蒙羞,二弟极有可能会被处以极刑,那些御史言官们还会粘着晋西王府不放,更有可能会攀扯出什么朝政问题,直接牵累了王府和恭王。
想到这里,上官恒溥就感到头皮发紧,是将这事闹大还是委屈二弟,两头为难。
上官文杰虽然混账,可也知道取个家世身份匹配的女人才是对自己真正有助益的,所以,当看到大哥上官恒溥两难时,心里大有不好的预感,脑子迅速转动,突然对着宁海吼道:“你们休想让我娶这等不知廉耻的贱货进门,就她这样的货色,顶多当个妾室,不然,大不一拍两散,两家都落不得一点好。”
上官文杰这话一出,宁海面上沉凝,但心里已十分窃喜。
这种结果在他看来已是最好的了,宁诗雅之于宁家已是一枚弃子。
可宁诗雅听了之后,却猛地站起来,凶狠地瞪着上官文杰道:“你这个畜牲,我死也不会做你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