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见自己被无视了,不由苦笑,想来昨儿自己那些话是让这小丫头记恨上了。
其实昨日回到药庐以后他便后悔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正寻思着该如何哄她就接到了师傅的手信约着第二日在聚味斋里见面。
只是他还从未做过哄人的事情,一时间竟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实在是无奈又头疼,想着自己治病医人也未如此烦忧过,现在倒好,竟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
就在陆离一筹莫展的时候,包间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人,虽是粗布麻桑,却难掩两人的绝世风华。
“师傅,师娘,你们怎么才到?”陆离见到云宵和云娴,不由松了口气,只是语气里略有些抱怨。
云宵和云娴从云霓城过来需要一天一夜的脚程,每隔一段时间出来一次也只会在京城呆上半日,方才经过一间铺子,云娴瞧中了几块布料,便耽搁了一些时候,却不想刚进包间便听到素来沉稳淡定的大徒弟略显抱怨的声音,两人不由惊奇了。
再看屏风后面,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惹到她了?”云宵指了指里面,小声道。
陆离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水。
“师傅,师娘,喝茶。”
云娴接过花水喝下,就便走屏风后面,看着已经将书放下,一脸似笑非笑的宁欢言。
“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云娴一幅怕怕的模样瞪着宁欢言,说真的,师傅当成她这样也实在是够了。
宁欢言收了脸上的笑,神情淡淡地问道“不知道两位师傅把陡儿叫过来所为何事?”
“你和阿离什么时候认识的?”云娴很疑惑,按说这小徒儿应该还不知道大徒儿便是她救命恩人一事。
“师傅教出的好徒弟,专干一些梁上君子之事。”宁欢言冷哼一声,随即脸色很不好地朝云霄抱怨起来,说完,挑眉朝陆离抛去一个十分挑衅的神色。
云宵一听,顿时跳脚了,这个小徒儿可是他和娘子手心里的宝贝,现在听她告状顿时气急败坏。
云娴虽然从心坎里疼着宁欢言,可也知这两人的性格,若不是有什么误会,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于是忍着想要赏个爆栗给陆离的冲动,出声问道:“阿离,你对你师妹做了什么事情?”
见师傅师娘一本正经,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陆离怔了怔,苦笑道:“师妹调皮,师傅师娘别被她骗了,师妹的命都是我的,我怎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宁欢言本想看陆离怎么狡辩,却不想他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他这话里还含着别的意思。
“什么叫做命都是你的?”
“言儿,你可能还不知道,三年前你坠入冰湖,恰巧阿离路过,不顾危险跳入湖中将你救起来,后来又为施针救治,如若不然你现在怕是沉睡在冰湖之底了。”云娴见她疑惑,便知她并不知道陆离救她一命的事情,于是将整件事道了出来。
这次,换宁欢言愣住了。
三年前就是陆离的突然闯入才令她没有被萧衍打得魂飞魄散,待再次醒来时已经还阳,转生在了宁欢言身上,且有了宁欢言以前的全部记忆,她记得宁欢言是被容氏派去的人骗到冰湖,趁着她没有防备之际,将她推进了湖里。
冰湖长年冰冷,一旦掉进湖里只有死路一条,那时候宁欢言根本不会游泳,手无缚鸡之力,等待她的便是死,但后来怎么被救,是谁救的,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曾想过也许冥冥注定自己不该就那样死去,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曲折,她能说自己不是宁欢言吗?
似乎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她和宁欢言都有同样的仇人,虽然她死了,但自己替她活了下来,那这仇自然是要双倍地奉还。
只是,师兄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情,貌似欠得挺大的。
一时间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陆离。
是继续坚持之前所决定的那样,不要与其有任何牵连?还是结草衔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师傅,你把我找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认师兄吧?”宁欢言挥去心里的烦意,索性直白地看着云霄问道。
“我和你师娘准备出一趟远门,可能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而你身上的寒毒,比之以前越发严重,为师甚为担心,所以想将你托付给阿离,必要的话,最好每月寒毒发作的那几日由阿离陪同去云霓城中的药王池里泡上两个时辰,于你体内的寒毒有一定的缓解治疗效用。”
说起宁欢言身上的寒毒,云宵,云娴和陆离三人的神色都沉凝了下来,这三年他们夫妻一直在研究如何根除这寒毒之法,却总是不得要领,偏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需得他们夫妻二人离谷亲自处理,唯今只有将小徒儿托付给大徒儿照看,他和娘子在外面也才能真正放心。
宁欢言皱了皱眉,显然不太赞同这个提议,她身上的寒毒虽然有是趋严重的势头,但她可以扛过去,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
不待她反对,陆离倒是很快地应承了下来:“师傅和师娘只管安心出去便是,小师妹这里我会好生照料,绝不会让委屈怠慢了她。”
“你这样说,我们便放心了。”云霄与云娴相视一笑,心里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宁欢言抿了抿唇,因不忍让两位师傅担心,终究没有将话说出来,只决定呆会私下里告诉陆离让他不必操她这份闲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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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府,萧湄自昨日淮南王妃那番话后,心里一直郁结难受,又想起陆离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凭她姣美娇俏的容貌,又有公主的尊贵身份,身后排着队想娶她进门的人多不胜数,可她偏偏看上了陆离。
明知淮南王妃昨日那番话算是回绝了母妃的提议,但她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她和惠公主不管想要什么,总有人双手恭敬地捧着奉上,这世上,还没有想而不得的东西,所以,这次也不能例外,她一定要嫁给陆离。
宁子矜从容氏那里请安回来之后,便看到萧湄坐在妆台前,神情阴郁地想着些什么。
不需要她多想,便知道萧湄此刻在想些什么,因为她喜欢陆离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