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动,竟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幕。
小蛮本来只想进来告诉宁欢言方才听到的一些消息,却不想正好撞见了宁欢言站在桌前娇羞低首,陆离目光炙热看着宁欢言玉颜的这一幕。
“呃.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小蛮尴尬地开口,眼珠子转了又转,嘴角含着愉悦的笑意,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跟在主子身边两年,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主子也会有害羞的模样。
宁欢言猛然抬头,撞进陆离那温柔似水的目光里,呼吸一窒,很快收敛心神,恢复了往日里的淡然道:“世子爷与宁诗雅无怨无仇,为何要与她过不去呢?”
原本,她是准备将宁诗雅和韩敏凑作一堆,以宁诗雅的性子和韩夫人必然是不对盘,到时候即便是嫁进韩家那也有她好受的,结果,小蛮却跑过说已有人先她一步动了手,当时她还好奇是谁跟宁诗雅这么深仇大恨,待大家撞破之后,发现宁诗雅不仅和韩敏滚作了一堆,没想到还加了个上官文杰进去,她当时的想法便是办这事的人忒缺德了。
宁诗雅即便是做了韩敏的妾,凭着韩宁两家的关系,日后只要不太出格还是有条活路的,可现在有的上官文杰的搅入,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记得去年有一个年轻丧夫的女子被上官文杰看上给强了去,没几天便被折磨得活活跳井自尽。
后来听说是上官文杰腻了,便叫来了一群狐朋狗友一起玩,甚至变态到将那女子与牲畜相交,女子不堪其辱,跳井自尽却没死得成,反而被上官文杰扒光了衣服吊在树下暴晒了三天三夜,活活将其晒死,死后还不得安生,又被上官文杰扔到猪圈。
再命人在圈外挥动鞭子抽打猪身,几百斤重的活猪疼痛之下四处乱拱,直将那女子的尸体拱成了烂泥,最后剩下的一堆还碎骨被猪给吃进了肚里。
陆离早已听闻上官文杰作下的这些恶事,原本宁诗雅要对付谁算计谁与他无半点关系,可偏她设计的是宁欢言,偏又让他撞上了,这关系可就大了,自然要送上一份大礼才是。
但他却只是淡淡地回了句:“看不顺眼而已。”
他一句轻巧的看不顺眼,令宁欢言和小蛮同时都想朝他咆哮,你大哥一个看不顺眼,就把人家给整得半死不活,要是真正惹到你的,不是更凄惨?
“你同情她?”陆离见宁欢言神情郁郁,笑着问道。
宁欢言摇了摇头道:“她要害我,我怎会同情她?只是我要对付的不是她,她顶多只能算得上我面前的一颗拦路石而已,如果利用得当,这颗石头也许就能变成我攻击敌人的利器,可如今.。”
话说到这里,宁欢言不免唏嘘嗟叹,宁诗雅若是聪明点,早在上次祠堂事件里就学乖,何至于现在被人利用反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只怕她仍不死心,还要继续作下去,那便别怪她心狠手辣不给她留条活路了。
“想来我并没有说错,你其实并不如表面那样心狠手辣。”陆离一愣,最后笑了起来。
宁欢言突然面色一凝,神情冰冷严肃地看着陆离:“我是不是心狠手辣这个不劳你评价,若无其它事情世子就请吧!希望世子下次不要再这样不请自来,免得坏了我的闺誉。”
陆离饶是再好的脾气,也被她这番没心肝的话给气到,俊美的脸上已是染上了阴沉怒意,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笑道:“若是坏了七小姐的闺誉,左不过便是将你娶了回去,本世子配你这庶女的身份,也不委屈你。”
宁欢言在说出方才那番话时,就已经预料到会惹得陆离动怒,只是不想他竟然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还击,心里顿时也气恼起来,神情木然冰冷道:“世子爷身体尊贵,小女子不敢高攀,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马。”
陆离神色阴沉极了,隐隐有种风雨欲来之势,目光冷冷地看了宁欢言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小蛮愣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半晌,这才呐呐开口道:“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地就吵起来了?”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沉默,宁欢言目光看着外面,神色淡淡地,却能看出她此刻极为不悦。
“小姐,别生气了,来喝杯茶解解渴。”小蛮旁边的杯子里添了水,推到宁欢言面前,小声地劝道。
宁欢言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下肚,突然意识到这只杯子正是方才陆离喝过的,脸上顿时一恼,就要将杯子给扔出窗外,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是生哪门子的气?
敢情就因为他方才那句话?
本来这火就是自己先挑起来的,为的就是他日后别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免扰了自己的心神,现在成功地把人气走,自己作何还认真了?
不是该高兴吗?
这样想来,她心里的烦躁稍平复了些,虽然隐隐仍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当天晚上,宁欢言得到消息,宁诗雅被关了起来,直等到上官文杰将其接到晋西王府才能出来,俪淑妃得了圣恩可在相府多呆两日,一直便留在裘氏的寿安堂里陪着说话。
今天发生的事情,令整个相府的气氛都阴郁起来,早没了前两日的喜气热闹,到了下半夜,宁欢言又听到小蛮打听到的消息,赵妈妈,良辰和那个家丁上吊自尽了,宁海觉得晦气,恼怒之下让人将三人尸首直接扔到了乱葬岗。
小蛮带着人去乱葬岗瞧了一眼,发现三人根本不是上吊自尽,而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这些几乎全在宁欢言的猜测之中。
之后,小蛮按宁欢言吩咐,让人将这三具尸体高挂在城门之上,只等接下来京城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第二天,宁欢言从裘氏那里请安过后,接到师傅云霄和云娴的手信,约在聚味斋相见。
到了聚味斋,宁欢言上了三楼的天字一号包间,刚打开门便看到了陆离。
她微微怔愣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见包间里只有陆离一人,想来两位师傅还未到,于是走到了屏风后面的小榻上坐下,随手拿了本札记看了起来。
陆离见自己被无视了,不由苦笑,想来昨儿自己那些话是让这小丫头记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