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女儿犯了什么错吗?为何要跪?”宁欢言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慌张。
这话问得宁海一愣,面上露出恼怒之色,瞪着眼,冷声道:“你往公主药里下毒,还敢问犯了什么错?”
“下毒?这话女儿不明白,还请父亲说明白点。”宁欢言声音也冷了下来,当她听到侍卫说和惠公主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时,便已猜到这样的结果,可她却明知故问,便是要看到底是谁想将这事赖到自己头上。
“七妹,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何必还要装傻?公主现在危在旦夕,你还是快快招认了吧,省得皮肉之苦。”宁子矜换上了一幅苦口婆心的嘴脸,忧心劝道。
“大姐倒是会替我着想,可是我开的方子根本就是普通的袪寒药方,能让公主吃得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我倒真是非常好奇。”宁欢言冷笑,已不像往日里那样温顺乖巧,而是冷言相向,分明是指自己好心没好报。
俪淑妃听了,面上也是一阵疑惑,可方才见湄儿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便什么也不顾,便叫人将宁欢言给捉拿了过来,现在想想,这事情多有诡异。
“再则,我与公主无怨无仇,何必加害于她?我是疯了傻了不成?就算要害人,也不会自己上赶子送****让人怀疑啊!”宁欢言只淡淡的几句话,便叫宁海和俪淑妃疑窦顿生。
容氏与宁子矜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出声道:“可那药方是你开的?再说了,你又怎会懂得开方这种事情,这不是大夫才会的事情吗?”
宁欢言听到容氏这话,却笑了起来。
见宁欢言不慌反笑,容氏面上闪过恼恨之色,冷冷道:“有什么好笑的。”
“这件事情,想必父亲能够为母亲解惑。”宁欢言淡淡地回道。
宁海瞪向容氏,面色阴沉道:“言儿三年前便拜了医仙和毒圣为师。”
容氏愕然,宁子矜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纸,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宁欢言看得分明,那是她心虚害怕了。
“娘娘,如果你还相信臣女,请让臣女去为公主诊脉吧。”
俪淑妃听到自己大哥如此一说,面上已经很是懊悔,点了点头,让宁欢言进到内室。
宁欢言给和惠公主把了脉后,发现脉向确实是有中毒迹象,便叫人端来她喝过的药碗,用指尖沾了一点,放到舌尖一尝,只有辛辣苦味,并无异状。
“公主确实是中毒了。”宁欢言放下药碗,神色沉凝道。
宁子矜听了,立刻在旁边道:“七妹,如今你自己也承认公主是中了毒,就别再狡辩了,还是早些招认,也许娘娘会饶你不死。”
“大姐,为何你口口声声认为这毒便是我下的呢?且娘娘都没有说什么,你作何这般急切地想要我认罪?”宁欢言目光冰冷地扫向宁子矜,冷笑道。
宁欢言这话一出,顿时,宁海与俪淑妃全都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宁子矜。
宁子矜面色一滞,被这怀疑的眼神看得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到底是怎么回事?”俪淑妃心有怀疑,可看着女儿昏迷不醒,也无心追究,只着急地催问着。
“但这毒不是下在药里,应该是从别的途径让公主中毒的。不知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之人来过?”宁欢言并不知道这毒的来头,看来只能抓住那下毒之人了。
听宁欢言这么一说,俪淑妃却犯难了。
因为这段时间,府中各种的主子都打发婢女过来探望过,这要追查起来,怕是牵连甚广。
“那这毒,能不能解?”俪淑妃决定先解了女儿的毒,再追究是谁下毒的事情。
满怀希望地看着宁欢言,却见她摇头道:“臣女惭愧,此毒臣女未曾见过,怕是解不了。”
听得宁欢言如此一说,宁子矜顿时重重地松了口气。
可还没待她完全放下心来,又听宁欢言道:“不过,臣女的师兄应该能解。”
俪淑妃听了,立刻追问:“你师兄是?”
宁欢言却看向了宁海:“这事怕要麻烦父亲派人走了趟淮南王府了。”
宁海立刻转身,吩咐人去请陆离过来。
容氏听了,看向宁子矜,可两人眼底均是疑惑。
宁欢言自然是瞧见这二人神色,只翘嘴冷笑,呆会等陆离过来,怕是能查出谁是下毒之人。
宁海派去的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回来了,后面便跟着淮南王世子陆离。
见此,宁欢言面上一阵疑惑,从相府到淮南王府少说也需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这来回便是一个时辰,这其中还省去了一些求见的繁琐过程,可他怎地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是听到萧湄中毒,所以着急担心,急着飞过来了不成?
想到这里,宁欢言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似烦躁不悦。
陆离见宁欢言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俊美的脸上勾起一丝温润的浅笑,将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的俪淑妃和裘氏后,面色已然淡漠冰冷:“娘娘。”
“世子免礼,还请快去为湄儿瞧瞧吧!”俪淑妃只恐晚了会危极女儿性命,于是急急地催道。
陆离点了点头,便跟着走了进去。
宁欢言还未真正见识过陆离的医术,自然是跟了上去。
进到房内,陆离先为和惠公主悬丝诊脉,后又细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突然,走到墙角的妆台柜子下面,轻轻移开那柜子,弯下身捏出一只黑身红点的蜘蛛道:“公主应该是被这只毒物咬到了。”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由其是宁子矜,几乎是重重地松了口气。
宁欢言却疑惑地看着陆离,想知道他为何说谎。
难道是因为找不出下毒之人,所以就找了一只蜘蛛来顶罪么?
还是他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却不愿意说出下毒之人?
不管是什么,宁欢言觉得心里都堵得慌,只觉得果然谁都不可靠,只有靠自己,于是心里发冷,再也不愿多瞧一眼陆离。
接下来,陆离只朝萧湄头上施了三针,便见她悠悠转醒。
也许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萧湄睁开眼睛便看到陆离望着自己,顿时欣喜万分,猛地坐了起来,朝陆离身上扑了过去。
“离哥哥,我这是做梦吗?”
陆离没想到萧湄刚解了毒,便这么好的精神,又见其它人全都将目光移开了,唯独宁欢言却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下意识地,他将萧湄用力推开,便站了起来,冷冷道:“公主请自重。”
萧湄被他这么一推,顿时懵了,待她回神,才发现屋里站着何人,脸色陡然布满了阴森的恨意,目光有如尖刀,凶狠地射向宁欢言。